第 38 章 台风天(2 / 2)
说,刚读了《乱世》,大家所说的相似情节在逻辑关系上其实没有丝毫的相同之处,背景不同,宋玉老师写的也没有问题,她的故事是在古代,是封建王朝。一个古代,一个现代,从架构方面,都是很正常的剧情发展。
如果真要细究,那个情节她最早是当段子发在了微博,从时间前后来讲,反而《乱世》在后。只是她当初用的微博号已找不回。
苏栀想了想,这样发出去,纯粹还是在找骂!
而且只会被骂的更难听。
排除事实,毕竟跟风的太多。
想完全洗清,还是要先找到自己之前的账号。
要么就是不回应。装死。
苏栀将头抵在桌面,闭眼。
阳台上的玻璃窗被风刮得砰砰啪啪的响,像是下一秒就能被打烂。
睡不着,起身过去关窗。
关上窗,苏栀又觉得有点冷,明明已经是五月份的天气,不清楚怎么突然这么反常。接着又过去行李箱边,准备翻找一件厚点的外套出来穿,苏栀都忘了自己有没有带。
将行李箱拉出来,平放在地上,拉开拉链,扒了两下,没找到自己想穿的外套,倒是拿到手里一个蓝[se]的瓶子。
蓝[se]的[ye]体盘旋成涡,有点厚重的沙砾感。苏栀都忘了,她出差过来的时候,偷偷拿了周宴拾放在公寓床头的风暴瓶。
苏栀将瓶子捧着,细细的看,莫名有种久违遥远的感觉。
在医科大,在周宴拾的小公寓,在他实验区的办公室。一米五宽的床两人睡,中午准时下班跑去他办公室吃午餐,两人围在那张办公桌的小角落。
明明也才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砰砰啪啪像是还下起了雨。
天黑的厉害,不到七点的时间,平常根本没有这么黑压压一片。
这两天林城的天气都不怎么好。
苏栀将手里捧着的风暴瓶放到一边,继续翻找行李箱,终于从里边捞出来一件小外套,她迫不及待的套在了身上。
好像暖了点。
风暴瓶没有再放进去,苏栀拿着放在了床头,视线里还有周宴拾落在这里的那枚胸针。她伸手过去摸了摸。
接着起身出去到给手机充电的玄关[kou]位置,将手机摁着开了机。
刚看到手机上未接的来电显示,窗外一声暴雷,震的她整个人一颤,原本冲着电的手机端[cha]头,都被她扯开,转脸看过窗外,窗户被闪电照的煞白,像是鬼刹过来索命的那根白绫,有点渗人,紧接着又是一声暴雷。
苏栀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喉咙。
看了一会儿,将视线从窗户那片明灭[jiao]替的煞白上移开,手上动作着将刚刚被扯开的手机端[cha]头又重新[cha]上。
微信的右上方新消息提醒已经是99+,苏栀率先点开微信,最上面最新的信息是工作群里有同事反映
着有人在购票平台链接的下方恶意评论,恶意买票退票刷负面评论,合作剧院那边上座率明显开始呈现断层式的下滑。领导层已经开始敲打这边应对问题。
接着往下是Z,是周宴拾。她没有给人改过备注。
Z:【在干什么?】
苏栀触了下界面,穿着拖鞋,索[xing]将充电的[cha]头从玄关[kou]的[cha]座那里拔下,然后一路拿着走去卧室里。
点开未接来电,也是周宴拾打来的,苏栀用冲了不太多电的手机直接拨了过去,对面很快接通,她脱掉拖鞋上床,拉过被子半遮住头,因为开的是夜灯,不太亮,可以很清楚的察觉面前的墙面有亮光时隐时现,是闪电,接着是一串滚滚的打雷声,最刺耳的一道,像是整个天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周宴拾喂了两声,喊到第二遍苏栀名字的时候,苏栀方才听见,她抿开干涩的嘴角,启[kou]喂了声,声音带着点哑,还有闷,像是很久没开[kou]说话了一样。
苏栀清了清说话不怎么清晰的嗓子,“我刚刚,手机关机了。”
“你那边是不是在打雷?”
周宴拾没纠结她接没接电话的问题。
苏栀嗯了声。
轰隆轰隆的,通电话的此刻依旧在打雷,没间断。
“台风天,这些天减少外出。”
电话里依稀能够听到他旁边还坐着人,说的法语。
蒋艺说的没错,他在很远的地方。
“你是不是在工作?”这个时间点,法国下午时间,如果忙的话,应该是他的工作时间。他们已经好些天没这么通过电话了。
周宴拾从林城离开后,除却她问候爷爷病情特意的联系外,打过来的时间都很平均,间隔大概会有一到两天,不会超过两天。
大多是简单的问候。
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关心,维系。
于是前段时间刚好工作室忙,苏栀就直接跟他说了很忙。之后中间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再没电话打来。
今天这通,有点意外。
周宴拾声音依旧的稳,没有丝毫计较之前的迹象。
可他的不计较,并不是一件值得人开心的事情。
“嗯,在国外做调研。”
他没说具体哪个国家。
“是不是要很久?”被子遮盖头顶太多,有点闷,苏栀又出来了点。
问话的[kou]气在听话人来看,就像是在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了。
明明怨不得别人,是她工作出这么久的差在先。
周宴拾在人话语间,难得的,听出了点任[xing]和不讲理出来。和她原本惯有的懂事有别。
要么是她之前藏得太好,不让情绪泄露。要么,是发生了什么令人难过的事,让她不由自主。
苏栀忽略了周宴拾比她年长。
洞察力自然也长。
“今天都忙什么了?”周宴拾没回人问题。
在苏栀看来,他的不回,就
是在告诉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要很久不能见。
“在忙——”苏栀顿了顿,换了说辞,“在写剧本。”
“碰到了难题?”周宴拾的声音透着点循循引导意味,苏栀归结于这是他在课堂时候的职业病。
“周宴拾——”苏栀没有说碰到了什么难题,喊了人的名字,但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硬生生的被她憋出了两眼泪。
雷声轰隆隆的再次响起,她捂住手机话筒哽咽了下,接着将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
哭。
肩膀不由自主的抖着,雷声不断,手机里周宴拾已经连喊了两声“栀栀?”
但她回应不了,说不出话。
如果可以,她宁愿没回这通电话,她没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
莫名听到他的声音,她控制不了。
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了。
她累了。
不多时,周宴拾已经挂了电话,然后重新打了过来。
苏栀在枕头上将满脸的泪蹭了蹭,调整了下情绪,吸了下鼻子,接通喂了声,比刚刚带了不少的鼻音。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题?”周宴拾声音混着轰隆隆的雷声,跟天气一样沉沉的。
苏栀应了声嗯,避重就轻,将下午时候硬着头皮赶新剧本进度时候遇到的问题跟人说了说:“是琢磨剧本的事情......”没有提别的。
“剧本怎么了,能跟我说说么?”
苏栀听到周宴拾那边有人跟他说话,说的法语,她听不懂。
“你现在不是正忙么?”
“接一通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接着周宴拾轻擦火机,稍显烦躁的点了一支烟含在嘴里,“是不方便说么?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有,我只是不太能想到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分开多[ri],再次见到后男的一方会是什么反应,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怎么塑造才自然。”苏栀剧本里边有个情节是男女主分开多[ri]。当然,都是在两人相爱的前提下。
“就这些?”
“嗯。”
苏栀说的是实情,下午压下乱糟糟的一切构思了会新剧本,的确卡在了那。也有可能她心太乱了,完全带入不了。
但是她控制不了情绪哭,自然不全是因为这点事。
听周宴拾那边没声音,知道他忙工作,苏栀就说她有点瞌睡,就挂了电话。
轰隆隆的雷声过后是瓢泼的大雨。
苏栀睡得不安生,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又被敲门声给震醒。
大晚上的,手机也跟着震动,在黑夜中亮着屏,来电显示是固话电话号,于是一边接通手机,一边昏沉着脑袋过去门边,没有立即开门,直到外边的敲门声和手机里的声音同步,同时苏栀也听到不小的嘈杂吵闹,是门外楼道里。
“苏小姐吗?您开下门,我们客房部的,天气恶劣,市里发布紧急防患预警措施,我们现在
要全部从临海的位置撤到市北郊。”
苏栀大脑清明了不少,门还在震动,她过去将门打开。
服务生要她收拾一下贵重东西,楼下有车接。
走廊里都是人,熙熙攘攘,陈礼也从另一头走了过来,旁边房间曹冰因也开了门,穿着睡衣,两人刚巧走了个正对面,然后直接彼此忽视。
陈礼搂了搂身上的外套,对已经出来的同事吆喝:“速度快点,带上贵重东西,收拾好的直接过去酒店大门,那里有车接。”
为避免雨势难以控制,瞬间倒灌进地下停车场导致出不来,所以接人的车都在酒店大门[kou]等着。
苏栀带上了笔记本电脑,手机充电器,周宴拾落下的胸针,还有她带来的天气瓶等等。
幸好她身上挎的包比较大,除去电脑,一些零碎的东西能装个差不多。
但洗脸护肤的化妆品什么的都带不了。
苏栀觉得带的必要[xing]也不大。
说不准明天雨停,就又回来了。
外边的雨真的很大,苏栀从门[kou]到上去车,中间几秒的时间,披在身上的外套就被淋湿了大半,像是雨水在从天上往下倒。倾盆大雨,字面理解,一点都不夸张。
海湾酒店原本是最南边,车子一路拉着大家冒雨到了最北边的一处楼房。
天黑漆漆的,谁也闹不清这是什么住房,跟着工作人员只管走。
苏栀被安排在了第七层的一个标间。
有床有卫生间。
条件肯定跟海湾酒店没法比。
有点旧。
不过被褥床上用品看上去倒还干净。
前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二点多的时候方才都消停下来。楼道里也变得安静了些。
苏栀困意很重,因为她原本就还没怎么睡。
外边电闪雷鸣,她浑浑噩噩的开始睡。
辗转睡睡醒醒,苏栀觉得这雨下的太诡异了,天一直黑压压的。
雷声阵阵,噼里啪啦的响。
苏栀已经多少年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雨了。
最深的一次记忆是她七岁的时候,在周家原来的那个老宅,那年夏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她记忆深的原因是,当时被困在了玩耍的屋子里,天黑压压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
具体怎样,因为时间远,已经很模糊,很多细节她都已经记不清。
门再次被敲响,苏栀起身,想着难不成搬来了北边也不安全,要拉他们出城么?
其实原本就已经是天该亮的时间,只是因为下着雨,所以黑压压的。苏栀这次没犹豫,因为对室内布局不[shu]悉,也没摸到灯的开关直接过去给人开门,“是还要下去坐车——”
话没说完一个身影挤进室内,苏栀没看清人便被搡着往后退到墙边,心跳、骤起,声音完全变了,带着颤音:“你是?”
“是我,周宴拾。”
低沉[shu]悉的声音伴着雨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