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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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一行人在酆都疯了一整晚,回到城隍庙时已是第二天上午。

        朱饮宵和乌毕有喝得有些多,两个醉鬼互相架着,跌跌撞撞闯入庙中,木葛生见怪不怪地看了一眼,“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安平跟在最后,手里抱着朱饮宵的高跟鞋,他也被灌了不少,勉强维持着清醒,晕晕乎乎地看着木葛生,“半仙儿,你在干啥?”

        木葛生低着头,“这都看不出来?涂指甲。”

        安平:“????”

        木葛生和柴束薪坐在廊下,旁边一只小碗,里面放着梅花捣出的红泥,木葛生拿着纱布,将红泥涂在柴束薪指甲上,再用白纱裹住,打一个小小的结。

        柴束薪坐在一旁,一双手已经裹了一半,十指骨节修长。

        “这是药家古法,麻烦的很,爷们儿你也想涂指甲?”朱饮宵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大箱子,“来,兄弟我给你涂!”

        说着打开箱子,一堆指甲油哗啦啦滚了出来,还夹杂着香水和口红。

        醉得七荤八素的乌毕有也在一旁起哄:“涂指甲!”

        最后安平被两个醉鬼按着,涂了满手猫眼绿,要不是他极力阻拦,乌毕有甚至想把他的鞋也扒下来。

        木葛生早就给柴束薪裹完了指甲,抱着胳膊过来看戏,顺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点评一句,“这颜色不错,气派。”

        柴束薪站在一旁,他十指都缠着纱布,用手不便,淡淡道:“灶上有醒酒汤。”

        安平听得直想说谢谢,待会儿我把这俩醉鬼都扔锅里去。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发觉柴束薪只是看着生人不近,实际上并不冷血,一言一行进退有度,有时甚至算得上温和。只要不动手,道一句通情达理并不为过。

        可比木葛生那为老不尊的强太多。

        最后两个醉鬼总算消停,安平伸着色泽鲜亮的十指,将两人通通摁进了醒酒汤锅里。

        柴束薪在汤里放了药材,见效很快,朱饮宵冲进厕所,抱着马桶一通狂吐,乌毕有就着水管洗漱完毕,清醒后又是一副别人都欠他钱的臭脸,“有没有早饭?我饿了。”

        安平心说这臭弟弟,翻脸比翻书还快,长大十有八九是个渣男。

        朱饮宵吐完,就着水管漱了漱口,附和道:“我也饿了,有没有饭?”说着看向安平,“爷们儿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安平:“……你假睫毛掉了。”

        朱饮宵见怪不怪,娴熟地把假睫毛和双眼皮胶都撕了下来,摆摆手,“你们先吃,我去卸个妆。”

        乌毕有:“你的熬夜面膜借我用用。”

        “得嘞,走着吧爷们儿。”朱饮宵揽过乌毕有,“哥哥疼你,熬最晚的夜,敷最贵的面膜。”

        安平听得无语,看向木葛生,“你不管管?”

        “管什么?朋克养生也是养生,人得学会自救。”木葛生端起他的搪瓷缸,“安瓶儿你要不要来一杯?”

        安平:“又是红糖水加糖桂花?”

        “是可乐泡枸杞。”

        “……”

        “假的。”柴束薪开口道:“是黑芝麻糊。

        安平心力交瘁地去厨房找早饭,一锅虾仁云吞,还有生煎包子。他盛了一碗云吞,叼着个生煎走出厨房,刚好撞见朱饮宵两人敷着面膜从楼上下来,一人一张大白脸。

        “刚刚忘了,才想起来。”朱饮宵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柴束薪,“哥,酆都让我带给你的信。”

        柴束薪接过信,拆开读完,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将信递给木葛生。

        木葛生看了两眼就笑了起来,“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说着看着朱饮宵,“老五,看来你要多住一阵子了。”

        朱饮宵贴着面膜,含糊不清道:“机会难得,多陪陪兄长。”

        乌毕有一脸状况外,踹了朱饮宵一脚,“怎么回事?”

        安平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端着碗站在厨房门口,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紧接着柴束薪就站了起来,走回厢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舐红刀。

        “艹!他怎么发火了?”乌毕有整个炸毛,“那封信他妈到底写了什么?”

        “别害怕。”朱饮宵站到他面前,含糊不清道:“面膜会裂。”

        柴束薪依旧神色淡淡,看不出半分怒色,他拔刀出鞘,平地一斩,瞬间劈开一道阴阳裂隙,他扭头看着木葛生,“我去去就回。”

        “悠着点。”木葛生提醒道:“您老刚涂的指甲。”

        柴束薪顿了顿,将舐红刀收回背上,“今天不打架。”

        说着看向朱饮宵背后的乌毕有,“你跟我走。”

        乌毕有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对方拎过领子,柴束薪飞身一跃,跳了下去。

        “艹我面膜还没卸你他妈——”

        裂隙迅速合拢,乌毕有的叫骂声消失在地底深处。

        木葛生将信叠成纸飞机,随手一扔,接着站起身,“走,今儿出门去。”

        朱饮宵动作一顿,“老四,我刚卸了妆。”

        “没事,偶尔素颜死不了人。”

        “……能告诉我咱们去哪儿不?”

        “城郊,逛公园。”

        安平没听说过城郊有什么公园,只见朱饮宵微微变了脸色,回去卸了面膜,换上一件四平八稳的黑色风衣,“咱们腿儿着去?”

        安平还是头一次见朱饮宵穿男装,忽略掉那一头骚气粉毛,看上去很有几分人模狗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平问道:“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嘛?”

        朱饮宵竖起领子,拢了拢袖口,“知不知道什么场合需要穿黑衣?”

        “拍证件照和007?”

        “非也。”朱饮宵摇摇头,“是结婚和上坟。”

        朱饮宵当然不会突然大早上的去结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安平意识到,眼前是一座墓园。

        好家伙,上坟说成逛公园。

        木葛生依旧抱着他的搪瓷缸,倒是挺像老大爷早起遛弯的架势。

        墓园中花木扶疏,很有几分幽静。朱饮宵买了一大捧红玫瑰,安平看的一愣,心说他这是要去给谁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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