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尸海(三):佛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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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破烂很多,但其中也确实夹杂着不少宝贝。王博山是从哪听来的,肯定是马四连为了忽悠胖子故意扯出来的。

我火了:“胖子,别人说的话,不能全信,有的就是故意忽悠你上贼船。”

“我懂,我懂。”胖子像是理解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一边朝我打着暗语,一边给我点烟。

“去你妹的。”我气急败坏,把胖子的烟扔到了炭火里,“我抽自己的。”

“别介啊,城子,你不知道我想象力丰富吗?说错话,你别介意,别的事儿,咱回头再聊。”胖子乐呵呵的给我点上烟,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馊主意。

马军文招呼我们吃过晚饭,因为明天一大早还有行程,所以我们就早早的睡下了。偏僻荒村的土炕及其硬实,咯得我腰疼,胖子倒是不讲究什么,早就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这下好了,我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就在我朦朦胧胧就差一个翻身就能睡过去的时候,屋子忽然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老鼠叫声!

妈的,我在心中暗骂。花的钱虽然不算多,但这老房子也太破旧了吧,还有老鼠。一想想老鼠在地上窜来窜起的自由行动,还可能在我睡着的时候忽然爬上我的被窝,我瞬间睡意全无。我靠在墙边睡觉,刚好离钨丝灯的拉绳近,我掀开被子,却一下子被打了一个激灵。

沙子是真的不保温,这种西北沙漠,昼夜温差太大。白天在沙子里能烤熟鸡蛋,晚上躲在棉被里还会瑟瑟发抖。

我摸索的声音,好像惊扰到了谁。

“你也听到老鼠叫了?”

对我说话的人是哨子,我赶忙先躲回被窝:“是啊,吵死了。弄的我都睡不着觉。”

哨子的位置在另一边儿靠墙,与我隔了胖子、马四连两人:“没事,他们上不了炕的。不必理会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万一趁我睡着了,吃掉了我的鼻子怎么办?”我开玩笑似的对他说。

“哈哈,”哨子轻笑两声,借势谈起了过去的故事,“记得那一年,我在北京刚参加工作。一个北漂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毛头小子,吃尽了苦头儿。从火车上下来,真是没剩下几个子儿,我在一处非常偏僻、破旧的地方租了一处房子。里面的情况还不如这里呢,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而且里面也不是土炕,是一张学校换下来的双人床。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屋内都能滴水成冰。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屋子的老鼠也跟着越来越多,定是从外面跑进来避寒的。起初,我没太理会,可是后来,几乎天天都有被啃坏的白菜、红薯。我一个北漂,本来日子过得就苦,能有多少钱啊,看这些该死的老鼠跟我抢口粮,我肯定是怒不可言。我买了几个鼠笼,里面放上诱饵,几乎天天都能抓到老鼠,可是这些老鼠就像成了精似的,怎么也抓不完。某一天,我在鼠笼里放上一个啃剩下的大骨头,隔天早上,竟然抓到了一只大上寻常老鼠几倍的白毛老鼠。我盯着它,看了半天,好像它那黑豆似的小眼睛也在盯着我。我把它关在屋子里,一连饿了几天。后来,我坐在床上啃红薯,它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我,不叫也不挣扎,就那么看着我。我于心不忍,就把红薯掰下一截扔给它吃,它闻了一闻,几口就吃光了。我那时年少,心也软的像豆腐一样,看着眼前的这只老鼠,心想,快过年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人都受不了何况老鼠呢?我恻隐之心一动,就把它给放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从那以后,一连大半年,我在家里再没看到过一只老鼠。在之后,我因为遇见贵人,发了一笔横财就搬走了,后来那里还有没有过老鼠,就不知道了。”

“万物皆有灵,这是灰大仙报答你的不杀之恩呐!”马四连居然没睡着,躺在床上发出声来。

我翻了个身:“老马,你也没睡着啊。”

“胖子睡得这么踏实,我能睡的着吗?”马四连的行当,精神必须时刻绷着劲,睡觉自然也就比普通人要轻得多。

“哈哈,”我笑了笑,“咱们四人,就一个胖子睡得香啊。”

“能吃能睡,长命百岁。”马四连羡慕的吐槽道。

我紧了紧被子:“四爷,瞧您说的,咱们哥仨,少说也都得活过九十吧?”

“哼哼~”马四连笑道:“说得好。现在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大活计呢!”

屋子内再次回归宁静,我听着老鼠的叽叽声和胖子的呼噜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了。

“喂,小城子。醒醒,醒醒。”胖子坐在他的被窝里,不停挪弄着我。

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怎么回事?天还没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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