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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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越拿上车钥匙,摁电梯,“我在外面,过来不到半小时。”

  他平时住的房子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江景房,说在离大学城一个半小时的地方是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公司的IT。这下,他不得不再次撒了谎。

  “手机还有电吗?”齐越车上有个充电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电。他不放心她,又担心一直保持通话状态,她手机会没电。

  路窈依言看手机:“有的,还有63。”

  齐越启动车子:“好,不要挂电话,我马上到。”

  路窈鼻子忽然酸了,很突然的一下,也莫名。

  周周偷偷睁开一只眼睛,重新靠到路窈肩头,“小齐同学,我们窈窈都快感动哭了!”

  路窈:“……”那股情绪一下就散了个干净。

  路窈作势要打她,周周脖子一梗,直接圈住她腰,“我是病人,我头疼。”

  “就没见过[jing]神有你这么好的病人。”到底是舍不得打下去,路窈嘴上吐槽。

  周周重新闭上眼睛:“怎么没有?”她咳嗽两声,“本宫累了。”

  “滚。”

  周周继续跟齐越抱怨:“你看你女朋友多凶!”

  “齐越,你说我凶不凶?”路窈干脆开免提。

  夜上海霓虹闪烁,人间灯火似漫天繁星,齐越穿梭在一片繁华,好像听到了心里花开的声音。

  周周的验血报告出来,两个指标偏高,医生开了退烧针。周周不愿意,拖了半天还不肯去。

  齐越到的时候,周周正扒拉着医院的椅背,怎么都不肯挪一步。

  路窈又气又急,在看到款步走来的男人时,宛如见到了救星,“齐越,你看周周呀!”

  齐越来得匆忙,平[ri]里四十分钟的车程,他硬是挤到了半小时,一来就瞧见两人的拉扯。

  悬着的心在此刻才算落了地,他走到路窈身旁挂了电话,“我去拿药。”刚才电话里,他听到周周不肯打针,路窈软硬兼施,药都没来得及取。

  路窈把周周的医保卡给他,这下终于毫无负担地专心揪人。

  周周在齐越一出现就熄了火,路窈那是自己人,齐越不管怎么说都是外人。在他跟前,她没好意思撒娇耍无赖。

  “早这样不就好了。”路窈美滋滋。

  周周捂着巨疼的针孔:“针没扎你身上,你当然感觉不到疼。”她瘪了嘴,“谁说退烧针不疼的!谁发明的退烧针!我吃药不行么。”

  “诶,不行不行,你等等,我得缓缓。”她趴在外头的长椅,半天没起来身。

  路窈笑个不停,她真气哭。

  齐越提着药过来,跟路窈说:“朋友在大学城附近有套房,来的路上我和他联系过,今晚我陪你们。”

  路窈“啊”了一声:“不要紧的,我可以住酒店。”

  齐越解释自己跟朋友关系好:“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又瞅了眼一直偷瞄他俩的周周,“你们住酒店,我不放心。”

  冷不丁跟齐越对上眼的周周一个激灵:“哎哟,头好疼,想睡了。”

  路窈侧脸看她,看穿她的小九九。周周自从见了齐越,平[ri]里就没少说他的好话。但转念一想,她生着病,住酒店确实不方便。

  “行吧,下次周周请你吃饭。”路窈瞪了周周一眼。

  齐越笑着应下,问周周是不是需要帮忙。周周其实好多了,没在寝室那么难受,她扶上路窈胳膊,“不用不用,我能走。”

  她半个身体靠着路窈,齐越想了想,绕到她身侧。

  齐越先按电梯,周周在路窈耳边,“这门婚事,我准了。”

  路窈用力捏她胳膊:“要你准?”

  “要啊,不然我可不放心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事。”

  路窈手上再次用力,周周疼得龇牙咧嘴。

  齐越瞅了眼,笑而不语。

  医院离小区不远,十来分钟的路程,地理位置算得上绝佳。

  “你跟周周住主卧。”洗漱用品是齐越在路上找跑腿下的单,到他们回家,外卖挂在门边。

  三室两厅的格局,主卧连着卫生间,这点路窈没有跟他客气。等周周被扶上床,吃了药秒睡。

  齐越:【周周睡了?来餐厅,先喝杯牛[nai]。】

  路窈手机收到消息,看了看周周,悄声离开房间。没把门关严实,她循着灯光,乍一见坐在餐桌的人,她脚步一顿。

  齐越坐在餐桌前,握着手机打字。今天降温,他还穿着短袖衬衫,浅灰衬衣扣子系到脖子,正经又严肃。

  两人不过是两个餐桌的距离,路窈却突然觉得跟他隔得特别远。

  齐越回完工作邮件,抬头,发现她。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肯过来,他起身,“怎么了?”他问得耐心且温柔。

  方才还难以跨越的距离感一下子散了。

  路窈挽住他胳膊:“今天又去见甲方爸爸了?”前两天咖啡厅遇上,小章就说他们是跟甲方爸爸开会,所以,一身严肃正装。

  齐越低头瞅了眼,顿了顿,“差不多。”

  他出来急,没有换衣服,身上这件就是他去公司的标配。

  所幸,下班回家,他解了领带,也脱了外套。

  齐越带她到餐桌,不动声[se]岔开话题:“先喝牛[nai]。”

  他方才坐的地方有个玻璃杯,杯中装了三分之二的牛[nai]。路窈坐他的位置,他拖了边上的椅子,跟她挨着。

  “热的?”她摸了摸,不感兴趣地放回去。

  她不爱喝牛[nai],尤其是热的。

  齐越知道,又推了回去,“对胃好。”

  见她不接,他拿住玻璃杯,自己先抿了[kou],“不烫,刚好。”然后,他送到她嘴边,哄她喝。

  路窈勉为其难喝了一小[kou],果然一点不好喝。

  齐越不勉强,喝完剩下的,问她:“晚上吃了什么?”

  路窈犹豫,其实没怎么吃。周周发着烧,她一直在寝室,外卖又怕味道重,勾得周周嘴馋,她就只吃了一包小饼干。但她要是这么说,铁定要被教育。

  怎么办?

  她讨好地笑:“我不饿。”

  齐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说话,光看着她。

  路窈败下阵来:“好吧,没吃。”

  齐越叹气,拿起空杯子,“面条行不行?”

  这是他上个月新买的[jing]装房,一次没住过,虽然家具齐全,但没有开过火。回来路上,他叫了洗漱用品,顺带叫了速食。其他的,他没有准备。

  “行啊。”路窈没尝过齐越的手艺,“做什么都行。”

  他去厨房,她跟过去,可他不让她进,让她先去照顾周周。她秒懂,大概有的人厨艺不佳,他却没有解释是她折腾一晚上,他想让她好好休息。

  齐越下的跑腿单里有两包面,没什么配菜,他就煎了个蛋。今天晚了,他没让生活助理折腾,只有最简单的面条。

  端出面,他微信喊路窈出来吃。

  两个人安静吃完面条,各自洗漱。

  路窈简单洗了澡,躺床上,又睡不着。大概是个陌生的地方,她认床。

  房间里只有周周的呼吸声,她堵着鼻子,呼吸重。那一下下越来越清晰,让她越发清醒。

  小心翻了个身,周周忽然咳了一下。

  路窈定住。

  卧室的灯关着,里头漆黑一片。她小心支起身,凭着感觉凑近看了看,周周没醒。

  她更小心躺回去,一动不敢动。

  睡不着,又不能玩手机,难熬。

  也可能是她面条吃撑了,难以入眠。其实光放了个煎蛋的面条没多好吃,就是她晚上没怎么吃,喝到热乎乎的汤,肚子就饿了。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路窈认命地起来。依旧是半阖上门,她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没想到,隔壁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愣了愣,就这一点点的的时间,“咔哒”一声,斜对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路窈傻眼,整个人被冻住。

  本该休息的人这会儿竟从卫生间出来,他正擦着头发,应该是刚洗完澡。

  齐越显然也没料到会跟她碰上,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下,“没睡?”而后,他反手关上门,继续擦着湿发。

  路窈动了动唇,失声了。

  他穿了件长袖睡衣,包得算是严实,唯独睡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领[kou]就这么随意敞开着。他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从锁骨一路往下,最终没入若隐若现的更深处。

  路窈炸了。

  这是她大晚上能看的东西?

  她故作淡定地扭过头,余光很诚实地往齐越身上瞟。

  他没有避着她,半抬的右手,擦拭的动作。动作间,睡衣掀起的一角,腹肌若隐若现。

  路窈心跳如鼓,偏偏那人还不自知,一步步靠近,直到那诱惑人心的锁骨近在咫尺。

  她慢慢扭回头,入目的好风景让她想忽视都难。

  完了,呼吸困难了。

  想上手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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