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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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周晚餐跟原嘉约了,原嘉主动约的她,不是吃瓜,是担心路窈。中明不少员工都是G大出来的,G大小群里传得特别离谱,好几个版本,最后扯上中明CEO,豪门圈的人物,不免带上些许桃[se]戏剧。

  原嘉没说的是,照片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工作小群都炸了。说什么的都有,有对比路窈和范珞颐,还有人说前一阵信息部招聘,他们都好奇怎么的把在读大学生都叫来招聘了。

  当时名单里就有路窈,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三上门宣战来的。结果,路窈连复试名单都没进,还得是正宫厉害。

  原嘉是不信的,她认识的路窈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又不敢直接找路窈问,怕揭人伤心事,只好来问周周。

  周周解释了原委,原嘉也告诉她,原本大家都在八卦,可照片和各种截图一会会就消失不见了。有保存了原图的同事转发其他吃瓜群,怎么都发送不出去。他们都猜是齐家或者范家下场[cha]手了。

  她这么说是希望周周转告路窈提个醒,豪门资本下场,以免[bo]及池鱼。

  这才有了周周这一问:【没有就好,以后渣男跟他的高贵未婚妻锁死,咱们过咱们的。】

  路窈觉得齐越没有电话短信,也不在学校出现就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决裂:【当然。】

  周周回了个表情。

  路窈又跟她闲聊几句,这两天她都没出门,没事情做,反而跟着爸妈学了两道菜。这会儿到爸妈下班的点,两人却没有回家。

  她先给爸爸打电话,没人接,再给妈妈打,“妈?”

  程卉正往医院赶:“怎么了?宝贝。”

  丈夫下班在路边被摩托车擦了一下,路人送他去了医院,她有晚自习,接到电话就请了假去医院。女儿失恋,这两天情绪不佳,她就没有告诉她。

  “妈,爸爸怎么还没回家?”妈妈有晚自习,路窈知道。

  程卉刚到医院,叫号声传到那头,“妈,您在医院?”

  “嗯,在医院。”瞒不下去,女儿迟早要知道,她解释,“你爸下班路上被摩托车蹭了,不过你别急,胳膊受了伤,没大问题。”

  路窈不可能不急:“我马上过来。”

  程卉只好叮嘱:“路上注意安全,你爸说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但对方不放心,要拍个片私了。”

  路

  窈穿上外套,下楼打车到医院。

  她到时,路平声已经包扎完,他坐在医院长椅,边上站着两个陌生男人。

  “爸。()”路窈跑过去。

  路平声已经知道女儿在过来:没事的,瞧你跑这么急。?()”他抬了抬胳膊,包扎严实,看着厉害,实则不过皮外伤。

  路窈上下打量:“怎么会摔的?”

  路平声便解释了一遍,他下班早,家里离学校近就将车留给要上晚自习的妻子,自己走回去,没想到会跟辆摩托车蹭了。

  这会儿摩托车车主也不好意思地再次致歉:“是我没注意。”

  路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她现在只关心爸爸,“还有受伤吗?”

  路平声说:“脚也扭了下,但还好,没手厉害。”

  路窈点头,注意到车主边上的另一个人。对方冲她笑了笑,挺怪异的笑。

  “哦,是齐先生送我来的医院。”路平声解释,当时意外发生,这位齐先生正好在他后头,见状扶他起来,也送他来了医院。其实不需要送,对方却坚持,还说自己目击了全程,必要时能做个证。他只当是人心好,好人好事。

  路窈一听到这个姓氏,愣了下。

  对方又对她笑笑:“应该的,路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临走,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齐总还在等我。”

  没头没脑一句,像是特意对她说的。

  路窈蹙眉,刚好撞上对方的视线,她缓了[kou]气,“爸,我送送齐先生。”

  路平声觉得这是应该的,让女儿去。

  果然,路窈跟这位齐先生转过弯,对方忽然停下脚步,“路小姐,我们齐董有话想跟您说。”

  “齐越齐总的父亲,中明齐董。”他淡淡补充。

  路窈呼吸一滞,她勉强维持镇定,“我不觉得我跟你们齐董有话可聊。”她现在最在意的是,“你为什么刚好在我爸身边?”

  她爸爸遭遇车祸,齐家人却刚好顺了一路,送他来了医院。电话里,妈妈还没见着人,也说:“挺奇怪的,你爸这么仔细一个人,走在路上还能被撞,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神还是怎么的。”

  路窈这么一想,顿时心惊[rou]跳。

  “我如果说是巧合,您信吗?”齐先生笑了笑。

  路窈不信:“不是说齐董有话说?”

  齐先生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到医院一角,人少,好说话。他从西服[kou]袋取出手机,点开相册,“齐董的话由我跟您转达。”

  路窈愣了,脸上又像是被打了记耳光。

  这位齐先生给她看的是张合照,一男一女,是齐越和范珞颐。

  “这是齐总和范小姐的订婚照。”他说。

  照片里,齐越穿着黑[se]西装,一身禁[yu]的沉稳。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修长的指间,是一枚素戒。

  路窈看不清他身侧笑容温婉的范珞颐,她眼里只有他。

  齐先生手指一滑,又是一张大合照

  ()  ,这回是全家福。

  范珞颐挽着齐越的臂弯,两人站在四位长辈身后。而齐越身旁,还有一位西服男人,两人不大像,唯有一双眼睛,同样深邃。

  七个人,西装华服,嘴角的笑如出一辙。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路窈别开眼:“说吧。”她攥紧手。

  齐先生收回手机:“齐董说,如果您图的是钱,他多的是,若您想更进一步,那不好意思,有他在的一天,除了范小姐外,无人能代替她踏进齐家大门。”

  路窈浑身的血[ye]直冲天灵盖,如果说见到范珞颐,她的自尊碎了一地,那么此刻,她心里只有恨意。

  齐先生看她咬着唇,眼眶泛着红,心有不忍,想了想,还是将话说透,“听说路老师是挺受人尊敬的政教主任,不巧的是前两天,校长邮箱收到一张照片,是齐董替您父亲压了下来。”

  什么照片他没说,但路窈知道,她忽然间觉得心累。

  一场恋爱,她掏心掏肺,却伤筋动骨。

  “麻烦转告你们齐董,是齐越配不上我,不是我配不上他。”路窈有些艰难,却坚定地开了[kou],“我路窈是没名没权,如果我的父母因此受到伤害,我倾尽所有也一定让齐家付出代价。”

  鱼死网破而已,她不怕。

  齐先生点点头:“希望路小姐说到做到。”

  等人走远,路窈强撑的那[kou]气顷刻间散了,自从知道齐越是谁,她竭力维持的,甚至是自欺欺人的平静终于还是被打破。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打开微信问齐越一句为什么,可没来得及打开微信,她就想起来,从他们相识到决裂,他们所有的过往都在她得知真相后,在那么几秒内就被清空。

  她走了两步,扶着椅子坐下去,她用手捂着脸,眼泪控制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是她?

  路窈不理解,她只是谈场恋爱,到底是哪里罪大恶极了?她只要一想到一生清白的父母因为她遭受非议,就难过得要命。

  她不要齐越了,这辈子都不会要他了,这还不行吗?

  “窈窈。”

  肩膀忽然一暖,路窈身体紧绷。

  取完药的程卉见到女儿,坐到她身边,“爸爸没事的,别难过。”她以为女儿是因为丈夫的车祸。

  路窈无地自容:“妈妈,您相信吗?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她挣扎着开了[kou]。

  程卉怔忪,将药放一边,她搂住女儿,“我相信的。”

  路窈慢慢松开手:“您知道了是吗?爸爸也知道了,对吗?爸爸因为我,收到了匿名举报,是不是?”

  程卉轻拍女儿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她又搂紧女儿,“对不起,窈窈,我们没说是不愿意你担心。可是,窈窈,我跟你爸爸都相信你。”

  路窈低着头,看眼泪“吧嗒吧嗒”落在摊开的掌心,她慌乱地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知道他订婚了,我没有继续,我删了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了,我不会再见他了。”

  程卉手背给女儿擦了眼泪,她双手捧住路窈的脸,同她面对着面,“窈窈,妈妈也是从小女孩过来的,你的心情妈妈都能理解。私心里,妈妈希望你一切顺遂,但如果不是,妈妈想告诉你,没关系的,女儿。人生不止一条路,遇到岔[kou],咱们就勇敢跨过去,只要记住,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别人质疑你,抹黑你,没关系,爸爸和妈妈永远相信你。”

  她认真告诉她:“我的女儿正直又善良,是最可爱的女孩。”

  路窈在程卉怀里号啕大哭,这些天憋回去的眼泪水,彻底决堤。

  晚上,路平声和程卉依旧什么都没问,路平声只是在第二天请好假,也订了去泰山的[ri]出团,他问女儿要不要去看[ri]出。

  路窈点点头。

  一家三[kou]启程山东,十人小团,导游一人发了根登山杖,带着大家从山脚开始上山。团里互不相识,有老有少,说说笑笑。

  这一路真的很累,路窈久不运动,气喘吁吁。上山路险,她忙着找扶手,忙着怎么才能不掉队,脑子里竟一刻也没想过近来一塌糊涂的遭遇。

  爸妈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那天,路平声和程卉带着路窈爬了很久很久的山,当红[ri]冉冉升起,三人紧拥。

  [ri]出璀璨而明媚,意味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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