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过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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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心中涌起各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捻了捻茶杯,又笑道:“陆家那小子,办事利落,”他转了个话头,道:“就是陆家并非世家大族,恐怕与长安多有不配。”

陆家是太子底下的人。

沈鸢仔细思索一番,答道:“无妨,相爱即是缘分。”

太子重复道:“无妨?”

他的脸色不太好,对旁边的老太监吼道:“大殿如此阴冷,也不知道点个炉火,长安千里迢迢来我东宫做客,还要自带暖壶,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这里是阴曹地府呢!”

沈鸢自知太子话里有话,不敢贸然再开口。

太子往后靠了靠,道:“这椅子是越发不舒适了,本宫这肩膀成日里酸痛无比,真是难受。”

生怕这丫头听不出来太子的意思,老太监在一旁使劲挤眉弄眼。

沈鸢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略有迟疑,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人地位实在悬殊,装傻对她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沈鸢只得识趣地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太子面前,将怀中的暖壶放在案牍上,又纤纤细步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来,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细致地按起来,边按边道:“太子殿下可舒服一些?”

太子满意地闭上眼,懒洋洋地点点头,温柔道:“唐家乃是文官,不过是朝廷的一条狗,以后整个天下都是本宫的,”他把手贴在她的手上,细细抚摸,“跟着本宫,方是你的正道。”

沈鸢浑身一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她思虑着策略,却只是越慌越乱。

太子继续循循善诱:“你不喜欢御史府,本宫就替你灭了整个御史府,你想要真相,本宫就命令禁卫司将整个皇城翻过来替你查,你若觉得对不住唐见春,本宫就给他加冠封爵,”他忽然握住了沈鸢的手,道:“长安觉得好不好?”

沈鸢心中平静了些,她微微一笑,缓缓把手抽出来,好奇道:“不知陆大人金尊玉体,怎会看上我这等野丫头?”

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本宫回宫之后,长安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都在陆家那小子眼前挥之不去。本宫思虑再三,还是宣召了他,”他语气变得更加温柔起来,“这小子确有几分真心。”

太子步步紧逼:“听闻过几月,就是长安的及笄之礼了,到那时本宫便亲自到府邸为长安庆贺,”他忽而一笑,“顺道替陆家提亲,你道好不好?”

沈鸢大惊失色,立马跪地:“长安刚入宫,婚事恐怕操之过急!”

太子拿起她方才带过来的暖壶,用力地砸在了大殿上,大殿之人皆是吓了一跳。

老太监赶忙递过手帕,太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又恢复了那副平静含笑的面容:“本宫说你可以,你就配得上。”

语毕他挥手道:“天色不晚了,送长安回府。”随即又看向老太监,眼中笑意盈盈,道:“长安怕冷,你派人把整个东宫烧满火炉!”

沈鸢呆在那,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大殿上的暖壶碎成了一片冰花,看着竟有一种莫名的触目惊心。

刚回府邸,沈鸢给自己打来一盆凉水,正逢寒冬,凉水刺骨。沈鸢将双手侵入水中,不停地用手绢来回揉搓,直到把手都磨出了血,双手也被凉水冻得通红也不肯停。

她一想到方才太子触碰了她的手,她就感觉肚子里翻腔倒海,整个人又难受又想吐。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一把把她拉过身前。清焰抬头一看,是唐见春。

她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恭谨问道:“御史大人为何在这里?”

唐见春见她双手通红,血迹斑斑,他低喝一声:“你疯了?”

沈鸢没有理会他,继续在水里揉搓:“天色已晚,御史大人还是快些离开吧!”

唐见春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道:“别做傻事。”

沈鸢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他从认识她开始,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模样。何曾有过这些谨小慎微的举动?

沈鸢冷静下来,挣脱他的怀抱,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他收回了手,看着她,柔声道:“疼不疼?”

一时间,沈鸢感觉各种委屈一同涌上心头,她的眼睛一瞬间噙满了泪水,嘴角也不自觉抽搐起来,方才佯装的镇定一下子怦然破溃,她失声痛哭起来。

唐见春看着她绷着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才敢伸手捏捏她的脸蛋,轻声笑道:“果真是把眼泪都攒着送我呢,是吧?”

沈鸢看着他,他此刻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弯弯的,还在歪着头逗她,她的眼泪更是山间瀑布一般地止不住了:“我把你送我的暖壶摔碎了,呜呜呜。”

她顺着他的手臂一下子抱住了他,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的身体起初有一颤,后来他完全接纳她,把她紧紧搂住,直到清焰把头完全埋进他的怀里。她的心仿佛才安定下来。

“那有什么,改日再送你一个更好的暖壶。”唐见春安慰着她。

夜已深了,沈鸢哭累了,唐见春在一旁细心地给她的手指上药。

他的眼睫扑闪扑闪的,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实在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鸢可怜兮兮道:“唐见春,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唐见春挑了挑眉,道:“想要什么?”

“你今夜可以留下来陪我吗。”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屋子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突然心绪被搅动,似有一愣,复而平静心神,挑眉反问:“你就这么随便地留男人过夜?”

他细致地用纱布缠好沈鸢的手,戏谑道:“说吧,都留过谁?”

沈鸢仔细思考了一番,道:“就是一些关系比较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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