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坐轮椅的丑beta(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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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绝望地想,如果冬歉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为他陪葬。

  “陆湛!”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shu]悉的声响。

  陆湛顿住了。

  逃难的人群远远地隔着他们,陆湛缓缓转身,冬歉就在他的对面,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陆湛眼眶微烫,不顾一切地朝他奔来,伸手将冬歉抱在了怀里。

  他看起来真的是吓坏了,就算抱住了冬歉,身体却还在轻轻颤抖着。

  冬歉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着:“别怕,我没事...我没事。”

  陆湛红着眼眶,后怕道:“我该死...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

  ()  “冬歉,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冬歉沉默了一会,缓缓道:“这不怪你。”

  “你只是去帮我买了个冰激凌。”

  “发生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的。”

  更何况,这其中也有他故意的成分在。

  他只是没有想到,陆湛居然会紧张到这个地步。

  倘若自己真的死了,陆湛又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

  陆湛对他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这种感情究竟浓烈到了何种地步,他不知道。

  他感知爱意的能力很差,他辨别不出来。

  陆湛抬起冬歉的手臂,反复检查,焦急地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冬歉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了:“放心,我一切安好,哪里都不痛。”

  说来有趣,原剧情里是白年受到了惊吓,陆湛哄他,但是现在,哄人的人反倒变成了冬歉。

  过了许久,冬歉沉默了一会,询问系统:【阎舟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放心,不会死的。】

  冬歉松了[kou]气。

  好歹也是这个世界上重要的反派之一,死了就麻烦了。

  ....

  十几分钟前,星盗驾驶的那辆重型车飞速向冬歉的方向的驶来。

  冬歉几乎已经将它当成了脱离世界的良机,提前闭上了眼睛,还让系统提前开启了痛觉屏蔽。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将他拽了过去。

  冬歉的轮椅被推开,他失去平衡,整个人被稳稳地接在一边。

  紧接着。

  冬歉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再睁开眼,阎舟的腿被卷入了车轮底下,发出了碎裂的声响。

  他眼睁睁地看着,在那一刻,阎舟的脸痛到扭曲。

  阿灼在他耳边小声道:“美人哥哥,你等我一下。”

  还没等冬歉反应过来,他就冲向了那辆横冲直撞的车,从高处跳下来,打开车顶,在里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双腿钳住开车的星盗,将他勒到窒息。

  趁着这个机会,他伸手去躲那星盗手上的方向盘。

  这个孩子,果然被阎舟调.教的很好,各方面的能力都超越常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年对他而言会是一个失败品了。

  因为这场事故,街上几乎已经被吓得没有什么人。

  路上的灰尘散去,冬歉坐在轮椅上,而阎舟则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趴在地面上。

  这是冬歉第一次以这个角度跟阎舟对视。

  比起现在的阎舟,曾经任人拿捏的冬歉现在看起来反倒更体面了一点。

  他看着这样狼狈的阎舟,仿佛看见了那一天。

  落[ri]入血,那一天阎舟尚在襁褓无力挣扎的婴儿放在地面上,[yin]着一张脸,像是一个复仇机

  器一般,无情地踩断了他的腿。

  可是现在,阎舟反倒成为了那个被碾断双腿的人。

  复仇机器忽然生出了血[rou],有了感情,这反倒让冬歉有些不能适应。

  阎舟是帝国的议长,这么多年一直是他拿捏着别人的[xing]命。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可是现在,他却这么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冬歉反倒成了那个居高临下的人。

  冬歉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心里有很多疑问。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存在的?

  他发现多久了?

  冬歉一时之间有些不敢动弹。

  良久,阎舟像是终于蓄起了力气一般,缓缓抬起眼帘。

  他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冬歉。

  冬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阎舟想对他说什么。

  心脏飞快地跳动着,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不知道当阎舟发现自己还活着之后,又会对他做什么样的事情。

  他还有利用价值吗?

  不知道,说不定有呢。

  他还会继续利用自己吗?

  不知道,说不定会呢。

  冬歉撑起自己的身子,转过轮椅,想要趁着阎舟最狼狈的时候逃跑。

  可是阎舟却忽然叫住了他。

  “冬歉。”

  冬歉背对着他,动作稍稍凝滞了一瞬。

  阎舟嗓音低哑,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

  冬歉在视频上看过他在议会上谈判的样子,看过他满心算计的样子,也看过他在夕阳下无情转身的样子。

  但是独独没有看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听到他叫住自己,冬歉第一时间觉得自己不该停留。

  他应该赶紧逃走的。

  应该赶紧去到陆湛身边去的。

  但或许是因为阎舟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冬歉犹豫了一会,还是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准备停下来听一听。

  他坏心眼的想,搞不好是遗言呢?

  看见冬歉为他停留,阎舟似乎开心了一点,他想说话,可是还没来得及开[kou],却咳出了淤血。

  冬歉没有任何动作。

  阎舟花了好大力气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缓缓道:“我知道,我对小时候的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全部都知道了。”

  “我也知道,现在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

  冬歉微微蹙了蹙眉。

  阎舟是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

  冬歉始终背对着他,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任何一个字。

  阎舟注视着他,眼眸里盛着冬歉的身影,良久,他珍重道:“冬歉,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将你丢在那个地方。”

  冬歉没有耐心在听他说下去,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阎舟顿住了,带血的手指缓缓蜷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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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眸,苦笑一声。

  “我想说,对不起。”

  “被碾断腿,原来真的这样疼。”

  阎舟已经被刚刚那辆车碾压至重伤,他的腿一直在流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休克。

  而且,刚刚情形太乱冬歉没有看清,不知道阎舟的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伤处。

  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说不定就死了。

  就这样放任他待在那个地方,他说不定就死了。

  一切都那么的[shu]悉。

  十八年前也是这样。

  阎舟将年幼冬歉丢在路上。

  他心里都明白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婴儿就被来往的车辆卷进轮子里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或许下一秒,那孩子就不在了。

  几个月前,阎舟将冬歉带到了任白延的必经之路。

  他心里也明白的。

  说不定冬歉被任白延带回去后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说不定冬歉回去后就不会再有重见天[ri]的那一天。

  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可能[xing],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做。

  所以他活该的。

  冬歉沉默地注视着这个重伤的男人。

  阎舟似也知道冬歉在想什么,苦笑一声,嗓音是无尽的沉痛。

  他说,“对不起啊。”

  “对不起啊,曾经让你那么疼....”

  他说,“你走吧。”

  “别怕,我知道你不想让那个人知道,所以我谁也不会说,我见过你。”

  冬歉垂下了眼睫。

  同十八年前的阎舟一样,摆在冬歉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离开,或者回来。

  只有这两个选择而已。

  而冬歉也迅速做了决定。

  阎舟注视着冬歉的身影,眼睛舍不得眨一下,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

  因为或许下一秒就再也看不见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没有回头。

  或许看起来有些残忍,但是他没有回头。

  或许阎舟正在看着他,但是他没有回头。

  你丢了我,我也丢了你,很公平。

  冬歉的身影就在他面前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然后,再次去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果然,他不会回头,不会因为自己而回头。

  因为那样太傻了。

  冬歉可不是那种蠢人。

  他当然不会留下来。

  这样才对。

  阎舟苦涩地笑了一声。

  是啊,这点苦[rou]计怎么可能骗得到他。

  他活该的。

  .....

  从那辆车上平安下来后,阿灼匆匆来到了光荣

  ()  街。()

  阎舟已经自己拖着身体来到了安全的地方,虚弱地靠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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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阎舟这副样子,阿灼抿了抿唇,立刻奔上去查看他的状况。

  阿灼捂住阎舟流血的地方。

  看起来很狰狞的伤[kou],血淋淋的,骨骼都跟着变形。

  阿灼轻声问:“这样还能治好吗?”

  阎舟无所谓地答道:“谁知道呢。”

  “治不好,也无所谓了,”

  “是我欠他的。”

  他垂下眼眸,缓缓道:“仅仅只是这样,还远远没有还清。”

  “就当是送他一个礼物吧,希望他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后,心里能稍微痛快一点。”

  阿灼抬起眼眸,惊异地发现,阎舟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现在的他,遭受了如此重伤的他,脸上居然是笑着的。

  是啊,怎么能不笑呢。

  今天是阎舟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太好了,冬歉还活着。

  仅仅只是这个,就填补了阎舟空虚的灵魂。

  只是这样,就已经是上帝对他天大的仁慈。

  他不会说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任白延的。

  阎舟是自私的人,他不愿意再将这个宝藏的存在告诉任白延了。

  以前犯了错,为了报仇,将冬歉的行踪告诉了任白延,害他落入了那样生死未卜的境地。

  以后不会了。

  只要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自己已经不配让他待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那个孩子的话,一定会拼尽全力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不管曾经过得有多么艰难,他都会找到的。

  不然,他也不会仅仅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现短短数[ri],就让他枯竭的灵魂再次复燃。

  只是自己的骨子里永远是冷血残忍的。

  他亲手熄灭了这株火苗。

  那一刻,他想起了不久前冬歉离开时的决绝,那样的不留情面,那样的干脆利落。

  以德报怨,冬歉不会做那样蠢的事情。

  谁辜负了他,他得狠狠报复回来才痛快。

  阎舟心想,他肯定是恨透了自己。

  所以走得那样干净,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阎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

  他知道冬歉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只要别人对他有一点点好,只要别人好好地将他养大,那个人就会成为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阎舟缓缓闭上了眼睛,悔意浓烈的快要溢出来。

  他曾经有机会当这样的人。

  但是现在,再也不可能了。

  再也不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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