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曳孤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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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螟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他一手搂着敖泽的腰,一手摸着他的头。如果从远处看去,肯定会以为他们是最亲密的爱人。

  事实上,游方子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此刻的他就站在湖边,穿着半旧的道袍,两手端端地揣在袖子中,微笑地看着坑底的这两人。

  他看着敖泽血红的眼睛朝自己这儿看了一眼,随即就再也忍耐不住地一[kou]咬住了沙螟脖颈上的动脉……

  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奇异的情感,能让人置自己生死于不顾?

  游方子笑着摇了摇头,从袖中放出了个小人:“去吧!”

  那小人巴掌大小,胖嘟嘟白生生的、眉间一点朱砂红,他看着游方子,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随后轻巧地一跳,跃入坑内。

  随着血[ye]的流失,沙螟体力不支,仰倒在了地上。敖泽顺势俯下身,趴在他身上,专注地吮吸着新鲜而诱人的血[ye]。

  沙螟的眼神渐渐涣散,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个笑嘻嘻的小人,蹦蹦跳跳出现在了他眼前。他推一推敖泽,想引起他的注意,可身上的那人已经疯魔了一般,根本叫不醒……

  大片的乌云飘来,遮挡住了月亮。沙螟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拂云观内,无数的蜘蛛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迅速地移向偏殿。暗夜中,一个身披黑斗篷的女人一步一步向偏殿走着,她的身后,一个玄衣男子缓缓跟随。

  偏殿内,虎妖第一个倒下,上一秒,他还在抱怨为什么羊妖拉个屎都去那么久。然后下一秒,五脏内突然一阵剧痛,接着,密密麻麻地痛感袭向全身,就像无数的虫子在体内啃咬撕扯。

  接着是豹老二,他刚发觉情况不对,就已经来不及了。刚开始他还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随后气息越来越弱,他的感觉越来越迟钝,在闭眼的最后那一刻,他竟然见到了他大哥:那个被他抛弃的、在林中被蜘蛛啃食殆尽的大哥……

  伽罗就近跑了过来,蹲下身探他的鼻息。

  没救了。她又赶紧跑向离她不远的朱阳[chun],随手拿起一个茶盖儿,在地上利落地摔碎,捡起一块碎片,在手中一划,黑[se]的血[ye]流了出来,她拍拍晕在椅子上的朱阳[chun]:“喝掉。”

  随后,她看向江流,这个一直冷漠而深藏不露的和尚,此刻也中了招,正躺在孙笙的怀里,双目紧闭。

  “老板娘!快来救他!”孙笙急切地朝她喊。

  “伽罗……救我……”地上的虎妖捂着肚子,痛苦地唤她。

  虎妖之前喝过她的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又转头想救江流,可在那一刹那,她突然想起:敖泽去哪儿了?要是他也遭了不测,谁来救他!

  伽罗慌了神儿,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就往殿外跑。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她守在西海的海边,看了一个又一个[ri]落,终于很偶然的一次,等来了他的消息:□□龙宫,被[chou]筋扒皮、剁成了千段儿,喂了海里的鱼虾……

  你个王八蛋!你死是自作自受,你潇洒了,留了个儿子还要老娘[cao]心!

  她心急如焚,刚跨过殿门,却被眼前那密密麻麻涌动的蜘蛛吓退了脚步。没错,黑王蛇伽罗,确实百毒不侵,可问题是,这些东西真的让她恶心得无以复加。

  一抹黑影在黑暗中出现,沐瑶一步一步地踩着脚下的蜘蛛、踏着满是恶臭的粘[ye],走进殿来。

  伽罗慢慢退到了孙笙和江流身边,她想趁机先给江流解毒,可手上还未见动作,几股蛛丝飞地袭来,缠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向一边。

  沐瑶褪下了斗篷,在森森烛火中,露出了自己被毒[ye]侵蚀的肮脏又丑陋的脸。她缓缓蹲下身,看着伽罗诡异地笑。

  伽罗。拜你所赐,我这副样子吓到你了吗?

  伽罗退到虎妖和朱阳[chun]身边,冷着脸并不理她。

  沐瑶盯着伽罗,枯硬的指甲冷冷地划在青石板上,发出渗人的声响。

  “濯垢泉”三个大字,[yin]惨惨出现在地面上。

  你最好祈祷,濯垢泉的水源能活过来,否则,我所受的苦,你就得成千上万倍地来还!

  伽罗冷笑:“蜘蛛[jing],你我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你先放蜘蛛来害我,我反击一下,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

  沐瑶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披上了斗篷,朝着殿外不缓不急地拍了三下手。

  热闹看够了?出来收拾残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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