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和气安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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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满被晒得从梦中惊醒,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刚想抱怨一下这不合时宜的阳光,竟敢晒他何大少爷的脸上,忽然一下子惊醒。

        他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徐师姐还在吗?

        几个问题涌进脑海,何满“噌”地一声站起来,朝着浩瀚的书海看去。书架又高又多,哪能看到徐观梅的身影。考虑到在资料馆里大声喊叫,有失身份,何满想也没想,一头扎进书架里,从第一排默默向后找去。

        虽然徐观梅说她要自己来资料馆,但脚长在他何满的腿上,他死皮赖脸地跟着过来,徐观梅也没有办法。不过资料馆的资料着实多到惊人,徐观梅便提议他们两人分开去找往年风筝节的资料。

        何满随手翻开了两本手,不自觉哈欠连天。他本来早上就没睡好,牙都没刷就急匆匆地赶去赵志季那里。再加上资料馆里寂静无声,墨香连绵,何满很快就偷懒找了张桌子趴下了。

        他睡意朦胧中,梦见春光烂漫,他和徐观梅一起握着风筝轴,在茵茵绿草地上向前自由自在地奔跑着,不由得舒开眉梢。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待何满睡着了,徐观梅才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她沉稳的眼神落到打开的窗户上,习习徐风正将何满的衣襟吹得胡乱飞舞。

        雨后风寒。

        她施了个小法术,将窗户关上了。

        资料馆里有各类名家书籍,杂谈心得以及道法术数,但徐观梅一排排走过去,都不感兴趣。

        在一列名为“弟子史料”的书架前,她停下了脚步,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过去。这排资料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然而她来回反复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想要的那本。

        她想要的,是记录姐姐来书院那年的资料。可偏偏没有那一年的。

        怎么可能呢?

        徐观梅不死心,她扒开左右两边的书,仔细中发现内侧有一道暗阁,用手轻轻敲了敲,竟然弹出来一本书。

        这本书记录的时间,正是姐姐来到书院的那一年。徐观梅心砰砰直跳,手指摸在封页上微微颤抖。

        女子的目光在纸面上飞快游走,扫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不是。

        她快速地翻开下一页。

        依然不是。

        她又翻了一页。

        直到那熟悉的三个字赫然闯入眼帘。

        是姐姐的名字,名字后附有一段文字,详细地记录了她何时进书院,身世背景,以及她在书院的住所和课时表现等等。

        徐观梅迫不及待地看到最后一行,只见上面写着:该生已身死,葬于生死道。

        她的身子抖了抖,差点摔在地上。

        “大胆,谁在资料馆里?”

        空旷室内,一道男声洪亮响起。

        徐观梅毫不犹豫地认定来人是与她手上的书有关。

        然而她眼睛仍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句“该生已死”,精神一阵恍惚,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在。”

        何满忽然从书架后探出脑袋,将来人拦了下来。

        来的是看守资料馆的弟子。资料馆只对内门弟子开放,但内门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根本不屑读古书,因此这差事向来轻松简单又枯燥。

        没想到今日倒出了些变故。示警石亮了,警告有人在资料馆里看了禁书。

        见到何满,看守弟子心想这日子里好不容易起了一点波澜,又沉寂下去了。

        何少谷主别说是看了禁书,就算是烧了禁书,他也不敢向长老们禀报啊。得罪何少谷主,这不是自讨苦吃。

        看守弟子朝何满鞠了一躬,竖起大拇指夸夸其谈:“少谷主悬梁刺股,勤奋好学,手不释卷,不愧为我辈楷模。”

        何满抹了一把刚睡觉时脸上被手背硌出来的印痕。

        看守弟子小心翼翼问道:“除了少谷主,这资料馆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在?”

        徐观梅此时已经整理好情绪,她飞快地将手中的书塞回暗格。镇了镇神,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我在。”

        “徐师姐也在?”看守弟子看着她走过来的方向,面露谨慎之色,“不知道徐师姐要找什么书?可是已经找到了,需不需要在下代劳?”

        这人一双眼睛怎么直勾勾地盯着师姐看啊,还有这么多问题?

        何满决定秀出自己的正宫地位来,他替徐观梅答道:“我们要找的是风筝节的书,已经找到了。”

        “我和徐师姐一直一直,都在一块。看得都是同一本书。”

        “你还想问点什么?”

        这副狗狗护食的模样任谁也不敢再问了。

        看守弟子:打扰了,打扰了。

        资料馆内只剩下两个人时,何满兴致冲冲地转过头看向徐观梅,立刻发现她的脸色苍白难看,整个人摇摇欲坠,他担心地伸出手:“师姐,你怎么了?”

        徐观梅擦身而过,向外走去:“无碍。风筝节的资料我看了,没什么新鲜的。”

        何满的手还悬在半空,他缩回来挠了挠头,迈着小步跟在徐观梅身后。

        徐观梅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宿舍。何满滔滔不绝地讲了一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在进门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的事情,僵硬地转身同何满道了个谢。

        何满不知道她谢什么。他印象中的徐观梅向来冷静,虽然大部分时候不怎么说话,但一双眸子总是有光彩的,能照亮整片黑海。

        现在那点光好像没有了。

        徐观梅进屋时,烟烟正在玩一只风筝。徐观梅有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便背对着她。

        “师姐,这只风筝好看吗?”烟烟迫不及待地同她分享开心的事,“欢娱级长送给我的。他的手好巧,好像天生会做风筝一样。”

        “但是他说,他认识有人比他还要会做风筝。说明天带我去见那个人,在后山商街。师姐,你要一起去玩吗?”

        徐观梅打了个激灵。

        生死道就在后山。

        “师妹,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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