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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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孙坚猛然站起身来,身前的案桌因为他的突然起身,被打翻在了地上,案桌之上简牍印章散落了一地。

        孙坚神色震恐,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看着帐中那名背插着令旗的信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单是孙坚变色,大帐之中,一众将校皆是面露惊恐,无一人能够面不改色。

        就在刚刚,一封急件飞递入营。

        盖勋背疽复发,病情在请了医师治疗之后突然加重,恐怕就在这几日之间,便要撒手人寰了。

        如今这紧要关头,突然横生这一事端,恐怕众人的第一想法便是将那罪魁祸首安插到孙坚的头上。

        盖勋一死,天下再无有名望者能够替代孙坚作为豫州牧。

        盖勋为何之前没有发病,偏偏在此时发作,又为何只是背疽,却在请来了太医治疗之后反而加重。

        孙坚神色变幻,紧握着双拳,盖勋若死,只怕是在朝野之中,他的名声将会降至谷底,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会讲他定罪,但是盖勋死后,他将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毋容置疑之事。

        鹰狼卫和魑魅也有刺杀盖勋之动机,  但是盖勋身为高官,  住于深宅,随行皆有甲士,出入护卫景从,请的又是太医,  如何有什么机会。

        反而是孙坚,  位高权重,影响广泛。

        而最为致命的,  那被请来的数位太医,  其中有一人正是扬州吴郡人,和孙坚乃是同郡,  这更是为孙坚添上更大的嫌疑。

        孙坚面色一阵青,  一阵白。

        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敌军他从来没有感到过畏惧,也没有感到过慌张。

        就是泰山崩于前仍可不改颜色。

        但是如今孙坚却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如今正是北伐的关键时刻,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却是横生了这番事端。

        他想要洗刷掉嫌疑,  但是恐怕如今的陈都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更能让他坐实了罪名。

        如今最好的办法,  便是上书自证,  请命返回陈都。

        只是这样北伐的战机便由此贻误,  继续北伐,  只能是临阵换将,  而临阵换将又是兵家大忌。

        战端一开,  便有千百万种可能。

        战场之上,  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决策都有可能改变战争的进程,  影响最后的结果,决定着千百万人的性命。

        魏庭新败,  但是其势力却没有减弱太多,只是在战略上陷入了劣势。

        洛阳汉室太庙的大火烧毁的不仅仅是一栋建筑,  烧得还是汉室的威信,还有汉室的数百年以来积累起来的皇权和神圣。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天子受命于天,  诸侯受命于天子。

        子受命于父,臣受命于君,妻受命于夫。

        诸所受命者,其尊皆天也。

        不得不说,  袁绍称帝之前,所筹备的事情无一不是沉重的打击了汉庭的威信。

        洛阳太庙那冲天而起的大火,  还有那高昂的龙吟声,  已经是让人无比的震恐。

        而传国玉玺的出现,还有在邺城,几乎全城可以听闻的龙吟声,直接便让所有人都认定了袁绍才是真正的天命。

        天命所归。

        赤德衰尽,袁为黄胤,宜顺天意,以从民心。

        袁绍在邺城登基为帝,  尽收幽、冀、青三州之民心,  北收鲜卑、乌桓,麾下精兵强将无数,  带甲之士数十万众,粮草丰足,武备精良。

        只不过因为太平道的存在,  使得袁绍无法占据辽东,也无法占据并州,并且还因此受到占据着并州的太平道一定的威胁,所以还留下不少的军兵来防备太平道可能的侵攻。

        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用以进攻汉庭。

        在洛阳和邺城发生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飞速的传遍了天下。

        汉庭五州,人心动荡,廷臣之间多有动摇。

        不得不说,魏庭这一手,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只可惜,魏军的进攻接连受挫,  也止住了魏庭越来越来膨胀的天命说,将魏庭越来越盛的气势削弱了几分。

        只是如今正是趁胜追击之时,  在陈都却是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

        孙坚面色变幻,  他从来都是胸有成足,  哪怕是面对着十数万魏军军卒的时候,  他都没有多少的慌张,  但是现在他心中却是真的出现了一丝恐慌的情绪。

        盖勋这个时候病重,其中一名太医还和他有着不小的干系,还偏偏是在太医用药之后才出现了问题。

        换位处之,孙坚若是站在其他人的位置,恐怕也会觉得自己嫌疑重大。

        毕竟盖勋一死,那么他的豫州牧职位,就算是稳住了。

        盖勋若是真的死了,他就算是想要自证清白,将豫州牧一职辞退,恐怕刘协都不会答应。

        而这一举动,在其他朝臣看来,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知道无人能替豫州牧一职,故意为之。

        孙坚重新坐回了席上,他举目环顾帐中,却是没有一人可以商议。

        唯一能商议的孙静此时也在陈都不在濮阳,他有心想给孙静写一封信,但是又担忧此时给处于陈都的孙静穿心,反而会加重其余人的怀疑。

        孙坚面色凝重,盖勋位高权重,保护严密,但是居然也遭遇了危险。

        若是真是有心人所为,那么足以见其在陈都的势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

        盖勋病情突然加重之事在陈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绣衣使者连夜勘察,将盖勋的宅邸几乎翻了一个底朝天,所有人的身份都被搜查了数次,甚至就连和盖勋宅邸中人有些许干系的人都被盘问和拘留。

        但是无论绣衣使者如何审理,如何去追查,但是却是仍然没有办法找出任何的原因。

        那和孙坚出身同郡的太医开的药方也是正常的药方,其余的太医看过之后都说没有任何的问题,是对症下药的良方。

        为了证明药方的真伪,是否有害,王越甚至派人连夜去接来了数位艺术精湛的医生,但是无一例外,都言说药方没有问题。

        负责送药,煮药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也查不出半点的问题。

        这些仆役基本都是陪伴着盖勋多年的老仆,要他们说服他们背弃盖勋,恐怕比登天还难。

        而且在留下的药液之中,也没有发现其他的成分的药物。

        盖勋病情的恶化,根本和太医院的医生治疗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如同那些太医所说,每个病人体质不同,盖勋的病已经拖延了太久,根深蒂固难以根治,就算用药正确,也有治愈失败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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