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不合情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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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宗续道:“非是微臣多事,实在是二郎之举措与其一贯之性情不大相符……之前他也反对和谈,认为与关陇和谈无异于与虎谋皮,即便眼下止息干戈,他日还会面临关陇之反叛,但总体来说,还是迫于时势,随波逐流。然而自从前往见过英国公之后,二郎简直死战之心思却是愈发坚定,对和谈几乎零容忍……”

        李承乾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李道宗,不可置信道:“郡王叔是怀疑二郎与英国公暗中有所勾结?该不会是认为二郎故意破坏和谈,意欲将东宫逼上绝路?”

        “啊?”

        李道宗给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殿下误会,二郎对殿下赤胆忠心、天日可鉴,岂能做下那等不忠不义之事?”

        太子这话若是传扬出去,怕是那房二就能拎着刀子追杀他李道宗,誓要将他这个谗言之辈一刀斩杀……

        李承乾眉峰蹙起,不解道:“那郡王叔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自然万分相信房俊,即便整个东宫被背离抛弃他,他也坚信房俊一定会跟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并肩奋战,死不旋踵。

        这是这些年两人携手并肩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历经无数挫折磨难所磨砺出来的信任,断不会因为某一些不可理解之情况便予以猜忌。

        他自诩算不得一代明君,治国之能比不得父皇以及史上诸多英主,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与自信,那便是对臣子以诚相待,以心换心。

        似房俊这等仁义之辈,只需自己待之以诚,则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永不相负。

        谁若是跟他说房俊会背叛他,他一个嘴巴就能抽过去,哪怕是江夏郡王李道宗也不行……

        李道宗忙解释道:“微臣想说的是,自洛阳回转之后,二郎一力主战,意志非常坚定,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否则不至于使他这般强硬。”

        李承乾简直一头雾水:“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还是怀疑房俊与李绩勾结?

        李道宗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坑。他的本意是想说房俊去了一趟洛阳,回来之后便愈发强硬的主战,其间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否则这说不通。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其实并不知道,只不过心中有所怀疑。

        然而这个怀疑却不能宣之于口,即便眼下未有太子一人当面……他想要以言语提醒太子,可孰料太子懵然不解,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暗示。

        踟蹰半晌,李道宗只能说道:“殿下不妨开诚布公的询问二郎一番,微臣不能再多说,否则便有质疑同僚之嫌疑。”

        李承乾若有所悟,缓缓颔首。

        待到李道宗离去,李承乾一个人坐在堂中慢慢饮茶,脑海中对李承乾的话语反复推敲。

        首先,李道宗是那等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小人么?

        绝对不是。

        这位宗室郡王战功卓著,堪称父皇与河间郡王之后“宗室第三名将”,年富力强,深受父皇信任,出身高贵却并不热衷权势,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只是因为自己乃是父皇册封之太子,父皇一日未曾将自己废黜,自己便是他效忠的对象。

        既然不是挑拨离间、搬弄是非,那么就意味着李道宗确实觉得房俊的转变有些突兀,且不合清理。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使得之前还能勉强接受和谈的房俊,忽然之间便强硬到底,一力主战,决不肯与关陇叛军苟且言和?房俊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死战,东宫便有倾覆之祸,而和谈固然憋屈,也使得东宫丧失了一定的威望,却可以确保东宫安然无恙。

        唯有人活着才能东山再起、反攻倒算,一旦东宫倾覆便万事皆空,这道理房俊岂能不明白?

        按理说,李绩是绝不可能“策反”房俊的,房俊对他这个太子的忠诚毋庸置疑,早在他即将被父皇抛弃、满朝皆敌的时候便全力支持,不计回报,正是这样一份热忱,使得李承乾对待房俊的观感深知超脱了君臣之情,将其视为“知己”,下定决心永不相负。

        可转变的的确确是在游说李绩之后发生的,自然意味着一定是李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想不出房俊如此转变的理由,但是想到李道宗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陡然一跳。

        一股莫名的心悸没来由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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