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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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  殊丽为陈述白盖上毯子,打算一个人坐在窗边眺望海边,聆听鸥声,  却先听见了一道嗡嗡的蚊声。

        金秋时节,海边还有蚊子?

        她掏出绢帕,想要赶走扰人清梦的蚊子,可那只蚊子就跟十日没有饮过血,  饥饿难耐,  不停寻找着突围口。

        难不成,  真龙天子的血是甜的,  才让蚊子奋不顾身想要来上一口?

        反正咬一口也不会怎样,  还能替自己解解气,  殊丽懒得再管,坐在塌边拨弄起腕上的玉镯。

        如今,  她的妆奁里不止有价值连城的祖母绿手镯,  还有数不胜数的珠宝首饰,  可她偏偏喜欢这只娘亲留给她的玉镯,即便当年再艰苦,  都没舍得当掉。

        想起娘亲,  就会情不自禁想起绿树成荫的扬州,  彼时,她也是个有家的孩子,爹娘恩爱,  夫唱妇随,  清贫又富足。

        也正是那时见证过爹娘的感情,  她才不允许自己成为谁的小妾、通房,  即便是宫里的妃嫔,  对她也没有吸引力,她想要的一直是正妻之位,哪怕日子苦一些。

        嗡嗡的蚊声不断,扰醒了塌上的天子,听见传来的细微动静,殊丽转过身,眼含关切道:“陛下醒了。”

        温温柔柔的语气伴着一丝不易察觉坏心思,听起来还挺叫人舒心的。陈述白“嗯”一声,按了按发胀的侧额。

        殊丽睃视一圈,发现蚊子根本没有得手。怎么就那么笨,没有咬到他!

        陈述白向来浅眠,起床气大,察觉附近有蚊子在扑棱时,抬手拍了拍殊丽的后脑勺,“有蚊子,朕被咬了。”

        哪有啊殊丽认真打量起来,没从他的脸和脖子上找到丝毫叮咬的痕迹,难不成咬到别处了?

        随行的御医会携带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殊丽起身去取,被握住手臂,扭头时,见男人慢慢坐了起来,腰上的毯子随之掉落,搭在塌沿上。

        男子玉冠微斜,凤眼惺忪,颇有几分还未隐藏的蕴藉。

        “叮咬而已,不必取药。”

        哦,那太好了,她还懒得跑一趟呢。

        坐回塌边,殊丽继续扮演起温软的兔子,眨着一双黑瞳柔柔地看他,鬟上的飘带搭在肩头,显得年岁很小,跟刚绽放的花一样。

        陈述白喜欢看她不施粉黛的样子,比浓妆艳抹时更为讨喜,也更击他的心垒,玉兰似的人儿,该配上晨露雨丝,继而迸发出花缀露滴的清新感。

        斜睨一眼长几上的墨玉夜光杯,他抬手提起,竟直接浇灌在花朵的脸上。

        殊丽还在怔愣时,忽感肌肤一凉,有什么流动的东西自额头滴下,顺着鼻翼流淌到嘴角、下巴、前襟。

        她抬起纤长的黑睫,不解地凝视天子手中的夜光杯,又气又恼,面上却要装得单纯无辜,“陛下又拿婢女寻开心”

        欣赏过娇美欲滴的缀花图,陈述白放下杯子,将她拽上塌,顺着她的额头、眉峰、鼻骨靠近,一点点拭去了水痕。

        舌尖下,是女子的战栗。

        淡笑溢出喉咙,男人眉角眼梢带着和悦,“朕被叮了,帮朕吹吹。”

        殊丽垂下眼帘,想起昨晚在海边凉亭里的场景,纯美的脸蛋僵了又僵,勉强牵了下嘴角,“叮在哪儿了?奴婢没看见。”

        陈述白碰了碰自己的左耳垂,“叮这儿了,过来。”

        殊丽深吸口气,跪坐起来,吐气时张嘴衔住了他薄薄的耳垂,小幅度吮起来。

        见她身形不稳,陈述白锢住她的腰,红着耳尖想起一件事——

        曾做过一场与她有关的梦,沉浸其中时,却被御猫咬住耳垂磨牙,此情此景,与那时极为相像。

        他抱紧殊丽,揉皱她的后襟,声音愈发喑哑,“用牙磨,使点力气。”

        殊丽欲哭无泪,哪敢真的咬疼他,那不是把自己脑袋送出去去任他砍么,可他提都提了,也不能像傻子一样僵持着,于是上下牙齿来回磨了磨,没敢太用力。

        酥酥麻麻的感觉夹带着女子的清香,陈述白单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仍圈在她腰上,侧头埋在她颈间,轻轻啄吻,淡淡笑了声:“木头。”

        给她出气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胆子是真小,主意也是真正。

        殊丽别了别脸,试图悄无声息地避开他的触碰,可……避无可避,男人的两片薄唇留下了一缕缕凉意,扰乱她的心绪。

        花朵越浇灌越娇美,殊丽就是这般,需宠着才能从她身上体会什么是绵软糯香,陈述白暂时抛却胜负欲和掌控欲,暂时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朕的丽丽,极美。”

        听见这声“丽丽”,殊丽头皮发麻,攥紧拳不让自己推开他。

        陈述白沉溺在一片香气中,很想让她再跟自己的心脏交流一次,可后半晌就要启程回宫,应该来不及了。

        将人轻轻推开,盯着她红透的脸,他心情大好,重赏了随行的臣子和侍卫。

        大将军府。

        扮作马夫的张胖子走进陈斯年暂住的客房,“主子,东西送回去了。”

        “确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我办事,主子放心吧。”张胖子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林斐,擦了一把脏兮兮的手,捏了捏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老齐说,那个药水好弄,面具得花费些时日,让主子别急。”

        在没搞清楚元佑的秘密之前,陈斯年倒是不急于利用他的身份行事,毕竟那会冒很大的风险,他这人喜欢周密谋划。

        “咳咳——”

        沙哑的咳声引起了张胖子的注意,他走过去,为陈斯年倒了杯热水,“主子记得按时服药,旧疾难愈,可别加重。”

        “旧伤,没事。”陈斯年抿口热水,以帕掩口又咳了几声,担心吵醒刚哄睡的林斐,带着张胖子走出屋子,“将军府眼线众多,你没事别总过来。”

        “主子又不是不知我的本行,没人能跟上我。”

        陈斯年擦去嘴角咳出的血,脸色更为苍白,“这是皇城,人才济济,山外有山,还是谨慎些为好。”

        “明白。”

        回程途中,殊丽与天子同乘一辆马车,陈述白卧在小塌上浅眠,手一直拽着殊丽的衣袖。

        殊丽无奈,直到肩膀酸疼时,才试着抽出布料,拢好变形的领口。

        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狝,今年不知会以什么形式举办,又会有怎样的闹剧。

        秋狝,不知元佑是否会回来。

        半晌,陈述白睁开眸子,问道:“几时了?”

        “回陛下,快傍晚了,是否传膳?”

        “传吧。”

        车队停下,众人在各自的马车里用膳,殊丽端着一碗燕窝粥,舀起一勺喂到陈述白嘴边,“不烫了。”

        陈述白没什么胃口,推开勺子,“你吃吧,朕不饿。”

        殊丽也不客气,舟车劳顿,只在海边休息了一晚,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酸乏。

        见她懒洋洋的,陈述白碰了一下她的腰肢,“累就躺下睡会儿。”

        车里只有一张塌,总不能让尊贵的恶龙挪地儿吧,殊丽小口喝粥,摇了摇头。

        漱口后,她靠在塌边闭眼,希望恶龙别再折腾人,可恶龙没有随她的愿,硬是将她拉倒在塌上。

        两人同躺在一块,殊丽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避开那股冷香,因着气氛暗昧,殊丽试着寻了个话头,“陛下怎么用起麝香了?”

        宫中麝香味如百花,又夹杂了一点木质味,很是好闻,原本,殊丽是随意寻的话题,可当她触及男人的眼眸时,忽然疑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或是问了不该问的,才惹他不快?

        “你喜欢这味道?”

        “没有多喜欢。”

        “朕记得,元佑喜欢用这种香料。”

        殊丽脸一僵,没想到他会提起元佑,一时不知该如何掩饰,“奴婢没注意过元大人身上的香料。”

        “是么,”陈述白笑意浅淡,抚上她一开一翕的唇,以指腹摩着,“不是跟元佑相处了两个多月,怎会还不记得他身上的香料味?”

        殊丽不知他哪里来的气性儿,还有点酸不溜丢的,“奴婢真不知道。”

        说话间,唇角被偷袭,陈述白撬开她的牙齿,翻弄起她的舌。

        跟元佑一样放肆的行径。

        殊丽不适地蹙起眉尖,面上流露出排斥。

        陈述白恪守规矩,从不去妄想女子的唇,可这一刻,他似乎对殊丽的唇充满了迷恋,回味起上面的滋味。

        车厢内的纱帘被拽了下来,发出撕拉声。

        随后,殊丽被一层又一层的轻纱捂住唇,震惊之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麝香。

        陈述白隔着纱巾吻住了她。

        又这样……!

        殊丽愣愣看着眼前的天子,轻纱足有五层,感受不到彼此唇上的温度,可鼻端全是他的气息。

        殊丽本能地抗拒起来,双手紧攥塌上的花色薄毯,一双脚慢慢地蹬了起来。

        陈述白闻到了雏菊和茉莉混合的味道,还有木质兰香,一时深陷她的香气。

        隔纱的亲昵已不能满足于他,即便是天子,他也不想再端着冷矜,做清心寡欲的人。

        当轻纱被撤开,品到第一口温香时,他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儿僵了身子。

        单臂撑在塌面,如豹的身姿半悬上方,俯瞰微怔的女子,没来由地赌起了气,偏想得到她的回应,而不是一味的索而不得。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怎能让一个“影子”间隔在他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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