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加入书签

马车一路南下,  许是因为远离宫阙不再陷入勾心斗角,不必时刻提防冷刀冷枪,殊丽心绪舒缓不少,没再孕吐过,  等入了一座繁华小城,  鲜活的如同陈述白希望的样子。

        木桃带她去了一趟医馆,  经大夫把脉后,  确定是喜脉。

        殊丽在客栈静静坐了两个时辰,  最终还是决定堕胎。

        她们孤身漂泊,  若是没个完整的家,  何谈给孩子一隅安逸,既带不来安逸,  又何必将之诞下。

        随着时日渐长,她怕自己恨不下心,会舍不得,不如快刀斩乱麻,今晚就服用堕胎药。

        木桃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放在唇边呵气,  “我对车夫说,  你身子不适要在此耽搁几日。”

        “幸亏有你。”

        木桃握紧她的手,  反复搓揉,可怎么也搓不热乎,  “姑姑不要想太多,  造化不由人,咱们走一步算一步。”

        真是个会哄人的小暖炉,  殊丽笑笑,  “去帮我抓药吧。”

        简单的六个字,  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之后,她躺在充满冬阳的临窗小塌上,右手抚着平坦的小腹,与腹中还未完全成型的孩子诀别。

        孩子,别再来到帝王家了。

        从医馆抓了药,木桃想去买些布巾,以防殊丽流血之用,于是跟大夫约好,三刻钟后过来取煎好的药。

        药师点点头,“别太晚。”

        木桃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医馆。

        三刻钟后,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走进这家医馆,拍给大夫一锭银子,“给我一副堕胎药。”

        大夫诧异,今儿怎么这么多堕胎的??

        “且让老夫试下脉。”大夫将手指搭在女子的腕部,稍许拿起笔,“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体寒严重,堕掉之后很难再孕,还是想清楚再决定吧。”

        “堕。”

        避子汤喝多了,能不体寒么,女子面露讥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敢问夫人名讳。”

        “拿药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都要登记的。”

        “禾韵,没有姓,没有户籍。”

        大夫摇摇头,“那不行,还请夫人带一位有户籍的亲近之人过来。”

        跟陈斯年的下属混迹久了,禾韵身上带了股狠痞,见大夫磨磨唧唧,失了耐心,一把拽住他衣襟,“废什么话,银子都付你了,把药拿来!”

        大夫连连摆手,“不合规矩。”

        这已经是第五家拒绝给她堕胎药的医馆,要不是陈斯年不准她惹事,她早就将这些大夫大卸八块了,正当她愤愤离去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木桃没注意到戴着面纱的禾韵,夹着一匹柔软的布料走到药室前,“大夫,堕胎药熬好了吧。”

        闻言,禾韵停下脚步,仔细看向这个瘦小的“中年妇人”,从背影来看,怎么也不像个中年人啊。

        但禾韵没有多疑,只当妇人保养的好,不过,妇人口中的堕胎药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妇人”离开,禾韵悄悄跟了上去。

        尾随木桃走了一段路,见对方进了一家客栈,禾韵确认对方不是本地大户人家的女眷,贼心骤起,加快了脚步,眼看着木桃推开一扇客房房门。

        怕堕胎药被对方喝掉,禾韵匆忙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

        “老板娘。”

        木桃拉开门缝的一瞬,禾韵逮住时机,大力推开门板,夺门而入,左右寻摸一圈,见另一名年纪更大的妇人正端起药罐,登时冲了过去,夺过妇人手里的药,摘掉面纱猛地灌下——

        看得殊丽和木桃目瞪口呆。

        而更让殊丽惊讶的是,面纱下的那张脸竟是禾韵!

        她拉住冲过来的木桃,暗暗摇了摇头。

        禾韵抹把嘴,捂住肚子,眼底透着几丝痴狂,冷笑一声,没有顾及后果。

        “多谢你们的药。”她一边掏出银子一边癫笑,然后摇摇晃晃往外走,擦去了无用的眼泪。

        被陈斯年先后送给了多个武将,她自己都不知肚子里的小杂种到底是谁的,留他何用?何用?!

        可正当她要离开时,客栈门口突然涌来十多个衙役,高喊着查房。

        “掌柜的!”一名衙役敲了敲账台,“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佘禾韵、余禾韵、佘/余季韵、佘/余秀韵之类的住客?”

        衙役将名单拿出来,指了指上面跟“禾韵”有关的名字,不耐烦地问道。

        掌柜赶忙查阅登记簿,“回官爷,没有。”

        听见自己的名字,禾韵脚一缩,退回了殊丽的房间,掩门观察起楼下的动静。极为想不通,为何官府会突然通缉她?还是说,有女逃犯与她重名?

        她的身后,殊丽同样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声音,心静如水,她和木桃用的是婆子的路引,与禾韵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陈述白的缜密心思,若她一直使用禾韵的路引,定然早被官府发现了。

        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握住木桃的手,嘎巴下嘴:没事的。

        木桃抿抿唇,看向禾韵的背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立即敲晕她。

        等衙役离开,禾韵草木皆兵,觉得走正门回去并不安全,于是堂而皇之地越过两名“妇人”,去往里间,想要从窗户跳出去,可就在这时,药汤起了效用,肚子坠得厉害,疼痛难忍,有什么在顺着腿部流淌而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血染了裙裳。

        “呃”

        她捂住肚子跪坐在地,脸色发白,痛苦不已。

        堕胎药有一定的毒性,服用后会出现这种情况,心里虽然明镜,但身体不听使唤,控制不住地倾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吟。

        殊丽和木桃对视一眼,没有要替她叫来大夫的意思,对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落井下石已是不错,怎会再出手帮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