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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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被逗乐,双手撑在桌面上向前探身,“那正好,我家中殷实富裕,有个待字闺中的幺女,正缺个上门女婿,不知小兄弟可有成亲的打算?若是有,可于今日入城,等待明日的擂台招亲。”

        冯连宽怀疑起两人的身份,没有一口回绝,还在思量如何摆脱他们,可陈述白只是淡淡一笑,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抱歉,鄙人已经成亲,家中娘子身怀六甲,还等着鄙人回去团聚。”

        那人愣了下,随即笑开:“那是可惜了,小女因生得闭月羞花,我们家一直没有为她寻到般配的郎君,这才起了擂台招亲看天意的心思,这不,为了多聚拢些仪表堂堂的俊才,每日都在到处寻摸。”

        冯连宽忍不住笑耸了肩,再闭月羞花,也比不过俺们陛下心里装着的女子啊,那才叫一个姿色卓绝,倾国倾城。

        两人付了茶水钱离开后,冯连宽凑近问道:“陛下觉着,他们是细作吗?”

        “必然是。”

        “为何如此断定?”

        陈述白掀着茶盏,不紧不慢饮啜一口,“这个节骨眼,各地不太平,富贵人家哪敢大摇大摆设擂台招亲?”

        “那他们为何以这个借口探知路人的底细?”

        “他们不是在探知底细,而是在招兵买马。敢参加擂台招亲者,都会有些过人的本事,否则就是丢人现眼。”

        临桌的侍卫长恍然,“原来以此为幌子,在招揽人才,还挺奸诈。”

        陈述白冷笑,他的兄弟们,不一直都挺奸诈狡猾么。

        倏然,一路人马匆匆而来,沿途大喊着“天子重伤驾崩的消息”,瞬时引得人心惶惶。

        冯连宽磨磨牙,暗骂一声,“看来他们是坐不住了。”

        相比于冯连宽和侍卫们的愤懑,陈述白显得异常冷静,除了伤口作痛,并未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看来,这次意欲谋反的人是陈依暮。”

        “陛下怎地判断?”

        “陈斯年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大张旗鼓渲染气氛,而陈依暮从小就招摇,招摇进了骨子里,这招趁乱谋逆,多半是从先帝那里学来的。”

        知己知彼,方能稳操胜券,当初能打败先帝和陈依暮,就是凭借着对他们的了解,如今情景重现,怎会不熟悉

        陈述白饮完盏中茶,重重放下,心口又开始不适,并非因为外伤,而是多年积累的心伤。

        刚好对面又来了一个食客,随口点了一碗油泼面,声音清悦如山涧流水击壁石,令人过“耳”难忘。

        陈述白闻声瞧了过去,见男子青衫白衣,肩上挎着个包袱,应是赶路至此。

        俊雅的人,他见过不少,不过如男子这般俊雅无俦的人,还是极为少见的。

        若说元栩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那此人与温润也是沾边的,不过眉宇间透着的疏离不可忽视,用凉玉来形容更为贴切。

        不止陈述白,就连冯连宽也认出了此人,不正是因为医术冠绝而遭受无妄通缉的绮国公世子谢绍辰么!

        还真是山水尽头缘自现,可遇不可求啊。

        按捺住欣喜激动,冯连宽咳了下,引起了对面男子的注意。

        “您老咽炎甚重。”

        “?”

        哪想到,这位医术冠绝的谢世子,上来就是一句诊断。

        陈述白勾起唇,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阁下也要入城?”

        谢绍辰接过摊主递上的面,随意答道:“暂不入城。”

        “为何是暂时?”

        谢绍辰抬眸,见对方器宇轩昂,乃龙章凤姿之相,却面色苍白,隐显病态,提醒道:“兄台病症汇于心,心主血脉,濡养百骸、九窍、六藏,马虎大意不得,还是趁早医治为好。”

        一句话,令人赞叹不已,不愧是被誉为神医的人,也不枉费他们花费人力物力地寻找。

        很少有人能用一两句话引起陈述白的兴趣,眼前的青衫男子做到了。

        陈述白倒了盏茶,推到他面前,“阁下觉得,天子驾崩一说可信否?”

        谢绍辰浅抿茶汤,举杯示意,“人心惶惶,必出祸事。天子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即便病重难愈,临终前也会交代近侍不可泄密,扰乱民心。依在下愚见,是有人在蓄意为之。”

        看了一眼拥挤的关卡,谢绍辰提醒道:“此处守城对造谣者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乃事出反常,多半有人在此酝酿祸端。兄台若是寻常赶路,入城无妨,若是与朝廷有关,望再三斟酌。”

        话落,冯连宽扭头看向身侧的天子,发现天子扬起了嘴角,弧度浅浅,笑意深深。

        陈述白又问道:“阁下不怕我等就是那酝酿妖祟之人?”

        “眼线吗?他们会派个重伤之人来打探听口风?”

        陈述白刚要说什么,忙前忙后的摊主忽然瞧向谢绍辰,觉得有些眼熟,忙与自家娘子窃窃私语起来。

        见状,谢绍辰放下铜板,连同陈述白他们的账一并算了,“山水终有逢,告辞。”

        说罢,背起包袱离去。

        摊主还在窃窃私语,见人离开,犹豫着要不要去报官,毕竟朝廷的奖赏可不是一笔小钱。

        侍卫长扣住摊主的肩膀,暗含警告地摇了摇头,之后回到陈述白身边,请示道:“是否要将人扣下?”

        “用请,而非扣。”

        侍卫长点点头,“只是,末将不明白,这位谢世子既被通缉,为何不乔装易容?”

        陈述白饮完剩下的茶,目视谢绍辰远去的方向,“坦荡之人,何惧流言蜚语,他必猜到,朕是有事寻他,这才自行前往皇城。”

        “那他要如何通过关卡?”

        “自有他的本事吧。”

        陈述白收回视线,敛了笑,起身走向城门方向,“即刻出发,回宫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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