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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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也看到了陆稚玉,前世文凤真的中宫唯一人选。

        若辽袖没有见过文凤真斯文守礼的模样,或许还会认为自己在他心底有一丝痕迹。

        文凤真面对她时从不守序,随心所欲,酷爱捉弄,面对那些贵女时,简直是儒雅随和,正人君子!

        她也想通了,或许因为她身份低微,所以她不配得到尊重,他也觉得没有必要装吧。

        方才宋公子的邀约,她说要考虑一会儿,将此事回禀老祖宗后,老祖宗竟然很高兴,有意让她多接触宋公子。

        辽袖聪敏,明白了老祖宗的用意,眼眸顿时清亮,这些时日一直困扰她的迷雾拂去,逐渐露出另一条路。

        宋公子是高官之子,老首辅派系遍布朝堂,文官集团大半门生出自他手笔,话语权极大,说不定真能从礼部解决掉这门婚事。

        而且宋公子生得温厚和善,笑起来牙齿洁白整齐,平易近人,一丝架子也没有,天生让人有种信任感。

        他年轻英俊,政绩斐然,又关心百姓,尊重女子,听说首辅府家风和睦,这样的正常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最要紧的是,跟他相处时,她没有感到一丝不自在。

        宋公子是很为他人着想的人,若是从小没有得到足够的爱意与善意,熏陶不出来他这样和善随性,澄澈明朗的心性。

        她正思索着,光阴忽然咬了她的手背一口,“哎呀!”少女吃疼地一声惊呼,却舍不得打光阴,只郁闷地拍了一下它的脑袋。

        少女的皮肤最娇贵,立刻肿痛了一块儿,雪地里洇渍了胭脂。

        辽袖吩咐雪芽道:“去回门外的奴才,就说明日梨林,我会赴约的。”

        辽袖一面擦药,一脸想着另觅良婿这回事,

        明日赴约梨林,是不是要穿得好看点呢,少女正想着,一张嫩生生的脸像抹了浆果,眉眼艳丽,碧衫无意露出了一小截纤细的皓腕。

        前世她小心揣摩文凤真的心思,穿他喜欢的软白绣梨长裙,少女五官本就生得妖娆,浑然去雕饰反而愈发动人心魄,樱唇柔软,一声声恳求他。

        雪肤红唇的大美人伏跪在地,眼底盈盈水光,可怜巴巴。

        “陛下,求您把雪芽还给臣妾吧,臣妾再也不跑了。”

        再一抬头,坐在榻上的年轻帝王,眉眼间携了轻佻与戾气,抬了抬手指。

        “这衣裳,不好,像咒朕死了似的。”

        “穿上回生日朕送你的那件。”

        少女吓得战战兢兢,他要她穿另一件衣裳,说是衣裳也不准确。

        哪里是正经心衣,不过数百颗水色上乘的碧玉珠子连缀而成,冰凉沁润,圆滑翠绿,一颗颗露珠似的,垂落在少女胸间,贴近皮肤,冷得人颤颤巍巍,当啷碰撞在一起,摇摆四散,什么也遮不住。

        辽袖羞怯得低下头,双手抱臂,夜风轻拂过一阵凉意,颤栗不安,面色涨得通红,几乎要被欺负得哭出来。

        乌发铺散在清瘦的肩脊,纤弱锁骨下的丰腴无法令人忽视,体态轻盈,身上沁着名贵的书卷墨香,殷红与雪白,一瞧便知锦绣堆里娇养出来的人。

        年轻帝王嘴角淡淡笑意,捏了捏她的耳垂。

        “袖袖,其实,朕觉得你不穿最为好看。”

        辽袖羞愧地闭紧嘴唇,睫毛微颤,被他逼迫穿那种心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一回了。

        她选了一件花纹繁复的流仙长裙,她极少装扮得这样精心,在王府里寄人篱下,往日总是低调行事,害怕引起注意。

        她照了照铜镜,心想:明日去梨林见宋公子就穿这身吧。

        冯祥毕恭毕敬地在外头侯着,说道:“辽姐儿,外头雪大,劳烦您随老奴去给殿下送一趟大氅。”

        辽袖愣了愣:“送什么大氅?”

        冯祥笑道:“辽姐儿,您忘了,就是——那件鹤氅。”

        辽袖顿时明白过来,一眼瞥见山水坐屏上挂着的鹤氅,还摆在这里,没人敢动,上回她生病了,文凤真过来时落下的。

        他一向记性好,怎么走的时候连大氅也忘了带走呢。

        辽袖叹了口气,她迟疑着不愿去。

        冯祥哭丧着脸:“辽姐儿,您可怜可怜老奴,殿下会罚咱们的。”

        眼见辽袖有松动的迹象,冯祥立刻眉开眼笑。

        天色一黑,灯市口的歌楼舞榭一齐喧嚣起来,这一带寸土寸金,俱是高级食府,装饰得富丽堂皇,达官贵人常在此饷客。

        辽袖望向二楼灯火蒙蒙,心头起了怯意。

        这人安的什么心思,他为何这样晚了,非得让自己送大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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