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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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群不知轻重的青少年骑着滑板在人群里冲撞,  惹来一阵惊呼和叱责。

        傅金池瞥了一眼,让严子书走到人行道里面:“这边。”

        结果还是没避过,一个用网兜背着足球的小男孩儿跑得飞快,  金发碧眼,  小腿笔直,  运动服上印着国际学校的校名,冲过来砰地跟严子书撞个满怀。

        小孩儿夸张地大呼了一声“sorry”,棕色皮肤的菲佣从后面追上来,  倒是一句话也没讲,  脸色拘谨又生硬,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两个男人,  似乎怕对方不好相与。

        男孩个头到严子书腰上,傅金池蹙了蹙眉,  担心撞到他旧伤的位置,当即上手扶了一把。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  严子书自己都不在意。小孩儿眨了眨眼,  灵活地从菲佣身边钻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两颗锡纸巧克力,塞到严子书手里,算是认错,嘻嘻一笑,一溜烟又跑了。

        菲佣忙继续追孩子,  严子书也笑了,展示给傅金池:“吃吗?人家还算了你一颗。”

        傅金池还真不像他一样,  对小朋友的逻辑理解得那么迅速,这才反应过来。严子书将巧克力塞到傅金池兜里:“你这样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一座城市里住的都是玻璃人。”

        傅金池“哟”了一声:“寒碜我呢?”

        “哪敢?”严子书揶揄地笑,  “就是说有这样的城市,我第一个推举您当市长。”

        很久没上过床,诚然有点不适,但傅金池这么小题大做,严子书不需要他这样。

        实在不舒服,他今天就不出来了。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真是玻璃吹的。

        到了停车场,其实也不用打车,司机已经在那候着,一辆黑色的林肯。

        上了车,严子书又道:“其实小孩儿有时候很好玩的,脑子里想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真想要了?”傅金池看着他,“那怎么办,你给我生一个?”

        “自己养就算了。”严子书笑着往窗外望,“再说,有威廉还不够,你也不怕它吃醋?”

        这时节,街上的圣诞氛围已经越来越有过节的样子,车行半个小时,泊在商场底下。

        严子书本以为他们只是随便逛逛商场,只有两个人,累了歇歇,够了就走。结果倒不是这样——傅金池将一切都规划得很完整,从码头出发去哪个商场,甚至具体到去哪些店。

        司机是个话不多但很踏实的本地中年人,上车负责开车,下了车还跟着一路跑前跑后。

        搞得严子书连声道谢,这场景,以前倒是熟悉,只不过他是提供服务的那一方。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跟有钱人的差别,角色调换,总似乎觉得这排场太夸张。但严子书自己似乎又是没资格抱怨这个的,说到底,还是照顾他现在体力差,光试衣服也挺消耗精力的。

        照他自己想的那样亲力亲为,只怕今天的进度条坚持不到走着回到岛上。

        傅金池带他去的店自无不精。他们一路从车库上来,严子书对路不熟,连商场名称都没看全,索性盲目跟着傅金池,也不怕自己被卖了。不过想来,就算卖了他,在这里都消费不了多少东西。闲逛的客人不算多,一路都没见什么快消店,搭眼望去,一排排全是硬奢品牌。

        说是添两件厚衣服,傅金池独断专行,擅自决定了他所有的穿衣风格。

        “我觉得太夸张了。”严子书从试衣间走出来,这回店员小姐给他拿的是一件礼服衬衫,前胸风琴褶,法式双叠袖,他看向其中一位:“我暂时没有需要穿这种衣服的场所。”

        就算全港城人的普通话都不流利,商场的导购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服务的不止一位,其中一个店员小姐试图向严子书证明他穿这件衣服绝对十足完美,尤其显得腰身修长。

        另一个却机灵地直接看向傅金池:“您觉得怎么样?”

        傅金池眯着眼,像打量艺术品:“再拿刚刚那件双排扣的西装,给他搭一下。”

        店员小姐早就看透谁是付钱的金主,仗着傅金池发话,全然忽视严子书的意见。

        换衣间隙,傅金池亲自拿了条领结进来,给他系上。严子书叹口气,按住他的手:“我本以为,像这种自诩调性特别高的店,总不会还明晃晃的以貌取人。看来还是有的。”

        “大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傅金池道,“你不喜欢这家就算了,我们换一家。”

        严子书进店时,身上的衣服明显都是平价货,乃至明显从大卖场买的杂牌——这也罢了,还加上身边还有个光风霁月的傅金池。这家店的店员们多多少少有点儿不把他当回事。

        但对应的,她们明显就很把傅金池当回事。

        这样身份差异鲜明的两个顾客,严子书也不知她们能脑补出什么关系,sugar  daddy和刚傍上大款的失足青年?傅金池也不像好丨色阔佬啊。

        “都试了半天,先就这样吧。”严子书轻哂,“把前面的拿上,剩下的不试了。”

        傅金池答应了。

        只是店员小姐要把他刚刚试过的衣服装起来,严子书叫住她们,报了自己以前的尺码。

        他现在比没受伤前瘦弱很多,能差出一个尺码来,因此严子书坚持请她们拿大一号的。

        “我正在恢复期。”他试图耐心解释,“小号穿一阵子就又不合身了。”

        然则店员小姐也很坚持,嘴里劝他刚刚试出来的效果最好看,眼神却仍然看向傅金池。

        这意思大概有点隐晦,但严子书隐隐察觉到了。她们见试什么衣服全由傅金池说了算,认定这位金主吹毛求疵,在两人可能产生分歧之前,直接“贴心”地询问说话有用的那个人。

        试衣人的意见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严子书哭笑不得,索性不多废话,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吧,去下一家。”

        他回去试衣间穿衣服的时候,店员小姐还过来问傅金池,衣服该怎么拿。

        “那都不要了吧。”傅金池拇指勾着裤兜,不怎么正经地靠着柜台站着,他轻飘飘地看眼店员,语带戏谑,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真心,“不过,能把他惹着,你也挺厉害的。”

        “下次麻烦改进一下服务质量。”

        店员的脸色有点窘迫。

        自然,严子书愿意容忍的,只是傅金池擅自为他决定穿什么衣服——先决条件不可或缺——放在两人中间属于情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没有外人掺和进去的空间。

        幸而不是所有店铺都这么拧巴。之后去的几家门店态度友善,购物体验一路顺畅。

        在导购的帮助下,一套套试下来,从前神采飞扬的精英感觉立时回到身上。

        决定了最后一套要买的衣服,那家店的店员帮严子书拆了商标,以供他直接穿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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