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名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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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冰雹砸在建筑上,发出可怕的闷响,不绝沉声似催命铃不断回荡,无形警告前方台阶上的银眸男人。

        而教皇似是不受影响,用异能在头顶筑成悬毯一般的防护,隔绝所有外来伤害。

        不紧不慢地踏上最后一步阶梯,抽空将虞荷的衣领拢好,又亲昵蹭蹭他的脸颊。

        体温正常。

        幸好没有冻到。

        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让唐彻底褪去优雅的伪装,骨子里的恶劣与冷血如阴暗角落滋生的细菌那般疯狂增长。

        数枚锋利的冰刃朝教皇射去,轨迹明显,切好避开虞荷所在区域。

        却被一堵绿墙轻而易举挡住。

        “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虽然克我,但我并非不敌。”

        教皇的态度礼貌端正,却无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瞧人时候目光冷淡,更似添了柴火。

        将虞荷安置在角落,又摸摸小脑袋进行安抚。教皇轻声道“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一会就好。”

        “我会马上解决这个杂碎。”

        虞荷的额角又被温柔地亲了亲,鬓边碎发被缓慢拨开。

        教皇的眉眼是如此专注,动作更是轻缓,自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残忍至极。

        虞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如灌铅无法运转。

        虽然他每次否认自己并不是笨,但他确实不是很聪明,每当遇到问题,都想得很慢,也很难想到两全之策。

        他问“你会杀了唐吗?”

        他在意这件事吗?

        教皇的脸色微微一僵,又有些难堪、窘迫,以及明显可查的受伤。

        “我害怕……”

        虞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垂下眼帘不去看人,可眼睫依旧抖得厉害。

        停顿片刻,他诚实、又有些颤抖着说,“我很害怕这些。”

        虞荷的胆子一直不大,或许能说很小,他害怕暴力,恐惧血腥,若是街头有人大声吵架,他都不敢靠近。

        他好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不行。

        有时候就连虞荷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小,甚至有些过分夸张,哪有人因为别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就害怕,就想掉眼泪的?

        可虞荷就是控制不住委屈,控制不住酸涩的心情。

        他不想被凶,也不想看到这些可怕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他接触到的男人都很坏,应当恰好是他讨厌的类型,可他却并不抗拒,反而很喜欢他们的靠近。

        哪怕做一些很亲密的事,他也很喜欢,包括被无底线哄着,被低声细语夸着,说他漂亮,喊他宝宝……

        可不该这样的。

        在他面前时会戴上温柔的面具来欺负他,面对别人时,他们毫不掩饰暴露自己的极端占有欲与好胜心,那些恶劣、凶狠、无情的基因浮于水面,彻底暴露在空气下。

        虞荷害怕的任何要素,都在他们身上体现。

        他们是坏蛋,胆小的他应该远离,应该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相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可他分明是个胆小鬼。

        是个迟钝,性格娇气,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现在的虞荷分明很害怕,双腿瑟瑟发抖,空荡荡的外套下有汗水顺着腿部流淌而下,最后滴落。

        他怯生生地说“我真的很怕。”

        教皇无声看去。

        像他这样纯粹的利己生物,不关心利益以外的任何事,然而一旦有人侵犯他的领地,试图抢占属于他的利益,他会立马做出回击。

        冷血,无情,凶残。

        像冷血动物。

        他从来没这么迫切想到得到一个人,不仅是身体,更荒唐地想要占据他的所有心灵,想要残忍地铲除所有不怀好意的臭鱼烂虾。

        可这个人除了脸蛋异常稠丽,其余都普普通通,脆弱的要命,还很娇气。

        他是被这张脸吸引的吗?

        可如果仅是因为一张脸蛋就能让他沉迷至此,也能变相说明他相当专情。

        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世人并无两样,深陷污泥,丑态毕露。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更不屑于成为好人。

        这样没有道德观与同理心的他,唯独想单纯对眼前的人。

        教皇牵过在颤抖的手,这双手细嫩精致,前不久被他吻出许多印记,至今没有消散。

        “知道了,不会让你怕的。”教皇低头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很单纯的触碰。

        他还说,“不会见血,我尽量和他和平解决。”留唐个全尸,已经足够了吧?

        虞荷微微睁大眼,有些愕然,他没料到教皇真的会听进去,更会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

        他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不安的眼眸无辜极了。

        “给我取个名字吧。”

        临走前,教皇突然说,“可以吗?”

        名字?

        虽然虞荷同教皇做了很亲密的事,但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教皇的名字,只知道这是个很强大、也很冷淡的人。

        外头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攻势依旧在继续,汹涌的暴风雪、冰雹似疾风骤雨而来。

        不少建筑轰然倒塌,而教皇为他搭建的绿色城堡依旧屹立不倒。

        “给我取个名字好吗?我想要你给我取名字。”教皇捧起他的脸,低头,他们额贴着额。

        过近的距离让他们的呼吸交缠,好似共享生命那般亲近。

        教皇轻声说,“给我取个名字吧。”

        一遍遍的重复足够说明教皇的态度,可虞荷想不出好听且有意义的名字。

        许多画面如幻灯片在眼前播放,大脑短暂宕机,又迅速接通线路,传输数据。

        这一次虞荷看向教皇时并没那么胆怯,也褪去了害怕,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姿态认真而又依赖。

        他轻声唤着“k。”

        “你的名字是k。”

        教皇离开了这里,虞荷一个人待在里头,依旧有些无法回神,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涌了进来,让他的太阳穴生疼。

        好奇怪……

        刚刚的他好像被控制住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皆不经过思索。

        视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翠绿,独处的虞荷乖乖坐在角落发呆。

        不一会儿,他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虞荷倏然紧张起来,圆润脚趾紧绷,如临大敌地望向声音来源。

        “你能不能小声点?吓到他怎么办?”

        “闭嘴。”

        是西格尔和阿黛尔。

        西格尔在外焦头烂额,看着眼前的“绿色空间”束手无策,扭头看向沉思的阿黛尔“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阿黛尔目光沉静,“也许除了教皇,谁都打不开。”

        西格尔冒出一声怒骂。

        前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竟是一座雕塑沉重倒塌。

        教皇同唐的异能过于强大,二人交战波及无数,周边精美建筑几乎化为废墟,许多[觉醒者]在旁徘徊数次,都不敢上前。

        高手交战,弱小的他们形同蝼蚁,贸然上前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得帮一个。”

        唐与教皇的实力不相上下,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

        西格尔思忖片刻,做出决定,“先把我父亲杀了吧,届时教皇一定精疲力尽,我们再乘虚而入……”

        “这里是教廷。”阿黛尔冷冷打断,“想要占便宜,也要看看地方。若你父亲战败,教廷的人会马上支援教皇,你以为还有我们捡漏的份?”

        他们对视一眼,马上作出决定。

        杀教皇。

        屋内的虞荷只能将外头动静听个大概,过了须臾,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虽然墙壁有换气孔,但这种沉闷来自心理。

        他小心翼翼打开一个窗户,这是教皇害怕意外特地给他留的,只能从内部打开。

        jack的娃娃脸近在咫尺,吓得虞荷险些跌倒。jack趁窗户没关闭,动用异能将虞荷捉了出来。

        一阵头晕目眩,虞荷脚刚落地,前方又响起打斗的声音。

        高兴太早的jack被角落伺机等候的豹子骤然扑倒,因为没有设防,他的手臂骨折,强忍剧痛对战眼前凶猛的野兽。

        虞荷一转头,便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q。q正欲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强势卡入二人之中。

        “我等了你很久,等你给我答复。”

        虞荷抬眼,英俊的少年面孔有些低落,又浸染浓烈的委屈。

        安牵过他的手,有些受伤地说,“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你。我很担心你,也很害怕你出现闪失。”

        虞荷“我没事,我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讲述自己这段时间一波三折的经历。

        “那都是过去的事。”

        过分甜腻的气息混合令人作呕的味道,安五指收紧,又很快松开。

        他伸手抚摸虞荷的面颊,声线温和,“我们一家人马上就可以团聚了。”

        直觉告诉虞荷,现在安的状态不对,选择乖乖听话的他跟在安的一侧。

        他的手被握得很紧,指缝被侵入十指相扣。尝试动动手指,却完全无法做到,更别提挣脱。

        夜晚的空气微凉,虞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过后,空气中混着一股怪异的花香。

        这股香气愈来愈浓烈,甚至有些呛鼻,虞荷同安同时停下脚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待虞荷揉揉鼻子过后,安却将他的手松开。

        安倒在地上,面色涨红呼吸困难,肩膀正在剧烈颤动。

        “你怎么了?”

        “我……我有哮喘。”

        这股花香是百合花香,方才浓郁的百合花香引发了安的哮喘发作。

        虞荷没有相关经验,急忙想去喊人。

        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在惊恐防备的视线中,男人慢慢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那张苍白华丽的脸。

        虞荷微微睁大眼。

        是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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