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抉择（1 / 2）

Betou417陨石坑北部中继站里，秦江雨跟宗政弘正在更换着文达为他们准备的宇航服，沈充康盈还有多闻则默默地站在一边，连信手持仪器扫描沈充，康盈，宗政弘三个身上的监听装置，并一一拔除。随后又对他们的纳米通讯器进行了通信管制，限制信息发送，防止他们跟李懿秘密沟通。房间角落莫彩波正在为司机朴俊成医治断臂，看起来他因为失血过多情况不乐观。

  文达看着宗政弘青涩的脸，不禁感慨：“这不还是个孩子么。”他又抬头看了看沈充康盈，接着说道：“你们两也是小孩，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做好事。”

  “什么叫不做好事？我们只不过是被雇佣而已。”沈充反驳道。

  “被雇佣就能为虎作伥吗？这不是借口，你们的行为已经多次危及到国家安全了。”文达淡淡地说道，语气并没有特别激烈，但却不怒自威。

  “国家安全？我们流浪星界的时候国家有管过我们吗？”沈充睁大眼睛反驳道。

  秋刃这时站出来说道：“得了吧，所以就说你不知好歹，你之前四处漂泊，一直到太白卫星城开始当线人，每个月固定拿的线人费不是国家的钱么？别以为我没摸清你们几个的底细。”

  沈充听完哑口无言，他转头看了看秦江雨，秦江雨也正看着他，于是微笑着说道：“你别看我，我除了季盈，其他人的资料都是空白。”他说完又转身对秋刃说道：“他们几个也是被李懿利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可是法律不会讲情面，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告诉我李懿去长安要塞的真正目的。”秋刃走近沈充逼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沈充直视秋刃的双眼，完全没有回避。这些年当线人的经历让他掌握了撒谎不眨眼的功夫，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出卖李懿。

  秋刃冷笑着说道：“别装了，你跟李懿关系没那么简单，或许上床的时候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沈充一时语塞。一旁的西野由纪也看出沈充一时半会不会说真话，于是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时间紧迫，答案还是等我们到长安要塞自己找吧。”

  秋刃点点头，这时她转身对着莫彩波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莫彩波点了点头，随即双手同时按了一下自己颈部以及后脑的开关，只见她的脸随即发生了变化，几秒钟后由一个中年女人变成了年轻女子。原来莫彩波就是秋刃团队里的幻千面刘玲。莫彩波在宁拉岛被秋刃抓住后，刘玲就通过脑机接入，读取了彩波近几个月的记忆，随后化妆成她的样子去亚奇克萨城接近沈充他们。之后李懿集团的一切行动都由她跟秦江雨一明一暗的在监视。这一幕让沈充他们直接看呆，尤其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宗政弘。沈充跟康盈虽然之前在列车上看出一丝端倪，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莫彩波居然是别人假扮的，回想这段时间，彩波确实经常找借口独处来减少跟他们的交流次数，看来目的是避免被看出破绽。

  刘玲走到秋刃跟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突然一个转身，左手拿出注射器，右手拿出脑机插头同时插入了多闻脖子上的接口，开始快速读取多闻大脑芯片中近几个月的数据缓存。多闻正待反抗却被秋刃飞起一脚踢翻在地，文达也一同上前配合秋刃分别踩住了多闻的左右手。慢慢地，多闻因为注射器里的麻痹毒素开始陷入昏迷。

  沈充看到此情此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锁骨处的脑机接口。随后开口问道：“莫彩波你们把她怎么了？”

  “放心，我们不是杀手，她现在在宁拉岛有吃有喝，活的好好的，至于她将来会同你们一起接受怎样的审判，就取决于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秋刃缓缓地说道。

  沈充此刻心里感到一丝害怕，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一片好心，居然连累了这么多同伴遭殃，康卓跟元琛丧命不说，现在莫彩波，康盈，宗政弘也面临吃官司的风险。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秦江雨，秦江雨仿佛也看出了他内心的忧虑，于是缓缓开口说道：“你也不用太害怕，李懿对你的态度已经不值得你再为她卖命了，接下来好好表现将功补过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想清楚吧。”

  这时秋刃突然冷冷地说道：“哦？什么时候我们的秦教官跟敌人也产生了情谊？开始维护起他们来了？别忘了穆斯那场星战这些人可是去要你的命哦。”显然秋刃对于师姐夏芸的牺牲依旧耿耿于怀。

  “我这哪里是情谊？我只不过是好言相劝让他们弃暗投明罢了。”秦江雨无辜地回道。

  “并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秋刃依旧余怒未消。

  “好，那我不说话了。”秦江雨知道秋刃的脾气，即使此刻面对她的蛮不讲理，依旧选择谦让。

  秋刃接着对沈充说道：“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为了你们的朋友，也为了你们自己，一会去长安要塞，务必要协助我们把华唐李懿姐弟一网打尽，否则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们还是会把你抓回来，听明白了吗？”

  沈充听完只能点点头，虽然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出卖李懿。

  这时，秋刃已经收到了罗桓给她发来的战报，经过短暂交流后她转身对众人说道：“李懿安排在深空中待命的华唐舰队，已经被罗桓击溃，只剩下三艘巡洋舰一艘战列舰逃了出来。”

  “秋将军，你快看这个。”这时连信走到她身边，拿出卫星图给她看。画面上正是李懿的那辆月球车，在她背后有差不多60几辆阿帕奇帮会的海盗车正在追她。

  “看来对方果然埋有后手，这次李懿真的危险了。”秋刃说道。

  沈充听到她这么说，不由自主且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观察画面上的情况。

  。。。。。

  话说李懿这边，其实她内心一直很矛盾，之前她是想要沈充跟她同坐一辆车前往长安要塞的，可是因为伊柔雪的缘故，令她心中有结放不下。直到上车的时候她仍在赌气。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变故太多了，之前父亲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榜样，后来突然离世令她深受打击。哪知道这只是一切阴谋的开始，接着弟弟重病而亡，母亲自杀。再接着深扒出来的细节令她三观颠覆，于是决定展开这场跨越千万公里的复仇。一路上好不容易在沈充这个人身上找到些许安慰，没想到在7716列车上又亲眼目睹沈充的风流，移情。当时的她表面克制冷静，其实内心对于这种情感上的背叛深恶痛绝。

  可当她真正在纳米通讯器里失去沈充音信的那一刻，还是后悔了。她明白自己已经爱上沈充，也恨自己不分轻重因为赌气把喜欢的人推向深渊。可是眼前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她多愁善感，在驶出Betou417陨石坑后，她就遇到了第二波埋伏的敌人。

  这次敌人的数量比陨石坑那一波还要多，这些人从四面八方开来汇聚成车队跟在李懿的月球车后，李懿命令雇佣兵操控机枪射击，可是这么多敌人她这点反击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就在这时，远处飞来几艘飞船，为首的巡洋舰正是华唐雇佣舰队的猎龙巡洋舰，而巡洋舰背后跟随的是三艘来自欧联的月球执勤船：禁卫军驱逐舰。由于此刻月球上空依旧处于禁飞状态，进入月空的猎龙巡洋舰自然遭到了追击。

  禁卫军在猎龙背后死死咬住，不停开火，猎龙的背部虽然受损严重，但是看起来并不在意。而是依旧提速飞往李懿月球车的位置。

  几十秒后，猎龙在距离李懿的水平距离大概只有10千米的地方突然开火，飞船上的激光炮密集地射击，像雨点一样打在阿帕奇帮会车队上，很快这些海盗车如同被蒸发一般瞬间灰飞烟灭，只有零星几辆位于车队尾部幸免于难，见这场景也不敢再继续追击。

  猎龙在进行一轮射击后，再扛不住身后禁卫军驱逐舰的攻击，贴着月球表面飞出去近50公里坠毁。原来这就是李懿部署的后手，空中支援。虽然一艘巡洋舰换几十辆海盗车这种战损说白了就是血亏，但是李懿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通过卫星观战的秋刃忍不住哼笑着说道：“呵，看来这位李大小姐的罪状，又要浓浓地添那么一笔。”

  一旁的沈充则轻舒一口气，随即又默默地退开，他的行为还是被秦江雨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感慨，原来爱错一个人也是如此难以自拔，好在庆幸自己所爱之人是一位德行高尚，正气凛然的女子。

  就在这时，刘玲已经读取完毕多闻的记忆缓存。但是此刻并没有3d打印，用来打印多闻的各种假体外观，所以刘玲无法幻化成多闻的样子。不过她收集到的情报此刻对秋刃来说也很重要，毕竟多闻也是李懿身边的四大家臣之一，知晓她不少秘密。

  “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去长安要塞。”秋刃说道，然后她转身对沈充，康盈以及宗政弘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虽然秦江雨认可了你们的人品，但是不代表之前所犯得错误就能一笔勾销，如果做不到将功赎罪，你们三还有莫彩波都将面临牢狱之灾，我替你们算过，很遗憾没个10年是出不来的。”

  沈充他们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宗政弘被安排跟文达还有连信坐装甲车。秋刃秦江雨沈充三人坐一辆车。西野由纪则跟刘玲康盈同坐一车。三辆车就这样出发去往长安要塞。多闻以及朴俊成被锁在了中继站，等待脱里他们过来接手。

  。。。

  装甲月球车上，文达坐主位驾车前行，连信在副驾驶上查看着月球周边的卫星图，宗政弘则一个人默默地坐后排，此刻的他不被允许触碰电脑，通讯还受限，所以除了发呆啥也做不了。

  这时文达率先开口了：“小朋友你姓宗政？这个姓氏挺稀有啊。”

  “额。。这个名字我自己起的。”宗政弘回道。

  “自己起？还挺有个性。那你本名叫啥？”文达问。

  “这名字是照着小说里的人名起的，本名我也不知道，我懂事的时候就在孤儿院，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是6613。”

  “编号？看来那不是什么孤儿院，只不过是人贩子据点吧。”文达又说。

  “也可以这么说，他们给我饭吃，教我电脑知识，后来我9岁就被一对夫妻收养，但是养父母对我不太好，动不动就打我。每天在家把我当仆人一样使唤做饭打扫。”宗政弘说道。

  “那不能算收养你，只不过是以收养之名买了个孩子回家而已。”文达说道。

  宗政弘没再说话，他认可文达的看法。

  “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在网上认识一些做外挂的黑客，他们经常发我一些内部学习教程，我就自己跟着学学，然后隔着网络接点制作小程序的单子做做赚外快。”宗政弘说道。

  “是非法小程序对吧？”文达补充道。

  “算是吧，不过报酬不少，他们夸我做的东西好，说我挺有前途，于是我就通过网络赚得不少星币。”

  “这些事情收养你的人不知道？”文达问。

  “这哪能让他们知道，要不然我就成赚钱机器了。”宗政弘回答道。

  “嗯，小小年纪脑子不错。”文达赞许，他心里其实挺同情宗政弘这样的孩子，因为宗政弘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故人之子的影子。

  “后来我攒够钱就离开了他们，坐了15天星际列车，逃到没人认识我的太白卫星城。再就遇到充哥，他劝我不要做非法程序，否则被抓是早晚的事。”

  “充哥？就是那个沈充？”文达问道。

  “对，充哥让我住他家，白天叫我自己在家上网学习，晚上他回来给我带吃的，然后通过黑市给我买了一个新的身份，于是我就给自己起了现在这个名字。几年后我找到一份工作，在芯片公司上班，于是就搬到公司名下的公寓住开始独立。”

  “听你这么说，沈充这小伙子为人也不错。”文达说道，一旁的连信也点了点头。

  “所以充哥他也是无意触发法律，能不能放我们一马？”宗政弘突然央求道。

  “哈哈，你放心吧，只要接下来他选择正确，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文达笑了。

  “真的吗？你保证？”宗政弘问。

  “是，是，我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刚才我真的怕得要死。”宗政弘如释重负地说道。

  文达不在说话，平时他虽然铁面无私，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孑然一身的他总能从善良的年轻人身上找到共鸣，自然而然就会把他们看做自己的后辈去关照。

  。。。

  秋刃的月球车因为不是封闭式的，所以他们三个穿着太空服坐在车上，前排的秦江雨一边驾车一边跟秋刃私下通过通讯器交流着。

  “刚才刘玲读取的情报有用吗？”秦江雨问道。

  “信息挺炸裂的，不过仍旧不知道李懿真正的目的。”秋刃回道。

  “哦？都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