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春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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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管家再去备车还得耽误时间,钟雪茹也的确不好意思叫别人等他。她咬咬牙,觉得江元佑就是算计到这一点,才特地挑了这么个不紧不慢的时间,不给她任何选第二种方案的机会。也怪她太傻,只当会是五皇子派人来接,万没想到这活被江元佑这个家伙揽了去。

        既然如此,她只得接受如此安排。她心一横,攥紧胸前的披风系带,抢在江元佑之前登上了马车。

        经过江元佑身前时,他又闻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清淡怡人,恰到好处,比浓妆艳抹的脂粉味更对他的胃口。他的马车可不能沾上那些浓郁的气味,像钟雪茹这般就最好。

        两人坐在马车里,钟雪茹贴边坐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车壁上去,不安分地挠这着窗棂。侯府的马车空间本就不小,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多挤一个人进去。江元佑挑着眉看她,就怕她在多用些力气,直接把他这马车给拆了。

        “我有这么叫你避之不及吗?”

        钟雪茹很想点头说“有”,但是人在马车里,要是惹了这位侯爷不高兴,把她丢下车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转过头,正要说话,却见江元佑挪了位置欺身过来,一双幽深的黑瞳直直地盯着她。她想往后躲,可哪里还有躲的地方。手背在身后推了推马车壁,然而侯府马车坚固非常,实在不是她这个力气能破坏得了的。

        钟雪茹不敢直视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充盈了她所有的情怀。她暗戳戳的心事不能与任何人说,想要把他藏在心里,他却总是出现在她面前,扰乱她那一池春水与所有的思绪。喜欢的人就在这里,可他却又不能属于自己,她甚至轮不到去患得患失,因为一纸皇命就将注定她只能失,不能得。

        她轻叹一声,忍不住说:“侯爷,若是您真的喜欢公主,就不要总是招惹我了。您将要娶公主,难不成还想让我去做你的……”

        江元佑有点纳闷:“我让你自己猜,你就猜出了这么个结果?”他实在很想敲敲她的脑袋,明明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就想不通呢。

        钟雪茹犹豫了下,点头:“侯爷待公主好,我在西殿时都听白石说了,公主清丽可爱,侯爷离京前想必已经对公主倾情,他日皇上赐婚,你二人成亲之后定会和美顺遂。雪茹只是普通朝臣之女,自然不值得入侯爷的眼,侯爷不过一时兴起,逗雪茹玩罢了。所以……”

        江元佑听罢,险些被钟雪茹这榆木脑袋气死。

        她还真是固执地以为自己真的钟意怀兴,才总是这么避开他。且不论他这些日子对她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钟雪茹心生好感,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才会觉得他只是看她有趣才调笑她几句。若非是她,他又怎会去他毫无兴趣的灯节,又为何会说服五皇子安排这一次别苑之行,又亲自过来接她。

        这丫头,一颗玲珑心思,却在男女之事上迟钝得要命。

        怀兴这大半年身体养好,人也长开了,的确比过去漂亮了些,但论其姿色,却不及钟雪茹万一。更何况,他什么时候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了?若他真是,侯府早不知被塞满了多少美人。

        江元佑实在是气钟雪茹质疑他的品性。

        他拧着眉看着钟雪茹,钟雪茹说完方才那番话之后就移开了视线。他心底的恼意涌起,几乎想要捏住她的胳膊让她看自己,只看着自己。可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又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捏疼了她。

        钟雪茹知道江元佑生气了,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她说的都是心里话,除了她喜欢他这个事实没有说出口之外,其他每一句都真的不怕火炼。江元佑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可现在他不笑了,整个人冰得可怕。

        她甚至觉得,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些这样冰冷。

        钟雪茹有点懊恼自己话多,别人的亲事本就不该她置喙,现在把人惹恼了,还得去赔罪。她心里无奈,小心地扯了扯江元佑的袖子,小声问道:“侯爷,别气了。”

        江元佑凉凉地抬眼看她。

        “刚才是我唐突,我向你道歉。”钟雪茹极认真地向他福了福身,“如果侯爷不愿意听,我以后不会说。只是方才我所言的都是真心话,若是侯爷将来要娶公主为妻,那么即便接了雪茹入侯府,雪茹也得不到正妻的位置。我不想做人之妾,也不想与公主相争,侯爷,您明白吗?”

        江元佑看着她真诚的模样,心里的气奇迹般地消失了。她可真是越发能耐了,先前一封信把他气得赶回京中,现在又让他又气又笑的,这世间恐怕只有钟雪茹有这个胆子和能力,让他的心情起伏跌宕。

        他终于呼出一口气,对她说:“我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想纳你做妾?”

        钟雪茹当他是在反问,他没有要强娶她的心思。她有些定心,又有点失落,他不想娶她,所以是压根没有喜欢她,只是纯粹地玩笑吧。

        她却不知江元佑的真正意思。

        并非做妾,意味着为妻。

        真是个傻丫头,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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