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话语交锋（2 / 2）

    雅比盖尔继续说：“世人厌恶猎魔人，认为你们不该存在。但我和吾主不这么想。吾主在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上，都能看到潜能。也只有祂的目光如此锐利。”

    “所以？”安东不太确定女巫什么意思。

    雅比盖尔说：“吾主欣赏猎魔人，但你老师所遵循的道路，是残破的、衰败的、故步自封的，是自杀之路。”

    安东摇摇头，不愿意听这些攻击维瑟米尔的话。

    这一路上，他的老师对于他非常重要。可以说，对于此刻的他而言，维瑟米尔是最亲近的人。

    雅比盖尔继续说：“难道，当那些村民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你，术士们对你投以看待小白鼠的目光，你愿意接受他们的歧视与伤害？”

    安东陷入了思考。他刚苏醒两个月，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是，在维瑟米尔的告诫中，他知道，世人会因为猎魔人的身份，对一个人另眼相待。

    雅比盖尔说：“吾主的路，不只是正确的路。祂是我们这些边缘人，唯一的选择，神圣的选择。你明白吗？”

    安东犹豫一番，还是选择摇头。

    他相信维瑟米尔。他也相信维瑟米尔选择的路。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暂时收到了一定成效，雅比盖尔松弛了下来。

    她轻快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不是你老师的奴隶，你的人生不应该由他主宰。”

    安东否认：“他没有主宰我。”

    走了一段之后，雅比盖尔又说：“而且，你就那么喜欢猎魔人的生活？那么喜欢和你的老师一起漂泊无依、四海为家？你难道不想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安东有些疑惑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冥冥中有种感觉，自己对这样的生活，非常习惯。”

    雅比盖尔说：“不只是这种生活方式。安东，你就不觉得，自己需要归属感吗？”

    “归属感？”年轻的猎魔人有些疑惑。

    雅比盖尔指了指他们周围的村民，说：“你看，他们就有归属感。大多数人都有归属感。他们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田地，自己的家庭。”

    “每天晚上，他们回到家里，一起吃饭，黑面包或者土豆，日落之后就睡觉。但他们很幸福。当有税吏、土匪、野兽来的时候，他们就一起抵抗，为了家人甚至献出生命。你不想像他们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休息的地方吗？”

    安东迟疑了。想了想，他说：“我的老师，对于我，就是这样的人。”

    雅比盖尔说：“其他人也可以是。”她对着安东笑了笑。

    安东问：“你有归属感吗？”

    雅比盖尔说：“当然。”

    安东说：“你说过的神灵？”

    雅比盖尔说：“从你的话里，我听到了抗拒，就像小狼不愿意离开母亲窝巢时，发出的呜咽声。”

    她又一次开始劝说：“年轻的猎魔人，不要把信仰的关系，看成主人与奴仆的关系。把信仰，看成投身于更广大、更深邃的世界的一次难得的机会。信仰，是一件神圣的事业。”

    安东好奇地问：“这样一件神圣的事业，能需要我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猎魔人。”

    雅比盖尔说：“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和你的变种同胞比起来，你的可能是无限的。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

    变种同胞这个词，让安东耳朵一热。但这种情绪的冲激，有时也是好事。女巫对猎魔人群体的态度前后矛盾。安东对于这个女巫的警惕心，提防了起来。

    她一定有更多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她在操纵自己。

    雅比盖尔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说：“而且，你会有吾主的指引。如何？”

    安东摇了摇头。他说：“但我现在已经有事业了。我现在的委托，不是吗？”

    就在这时，约恩的家已经到了。安东从雅比盖尔的怀抱中，抽出自己的手，一脸正式地等待着雅比盖尔带自己进去。

    尽管对于聚会、宴会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但安东知道，那个女巫的追求者，最好不要看到自己和女巫这么近。

    雅比盖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约恩已经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