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零章 大明顺义王(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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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过来……”俺答那命令式的声音响起。此时他已经不再侧卧,而是支着右腿,坐在宽大的檀木矮几边,目光极有压迫性的盯着钟金。人说‘鹰立如睡、虎行如病’,那是麻痹猎物,等待时机,现在的俺答汗,就是搏兔的苍鹰,扑食的饿虎!

        这种气势,钟金仅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她的师父沈默,但沈默是那种手握乾坤、云淡风轻的内敛,绝没有俺答这么强的侵略性。这让钟金有些心慌意乱,端着托盘的手更抖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俺答挤出一丝笑意道:“把托盘放下吧,端着怪累的。”

        “哦……”钟金深深吸口气,慢慢跪在榻边,将托盘搁在矮几上,然后把里面的杯盘,一样样摆在俺答面前。

        俺答的笑容更自然了,他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媳,越看越觉着迷醉。

        钟金强忍着违和之感,赶紧给他摆完了事物和餐具,便端起托盘想要告退。

        “就我一个孤老头子坐在这里吃饭?”俺答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就像猫戏老鼠一样:“你忍心这样走?”

        “孙媳这就把您孙子找来。”钟金虽有些慌乱,但就算智商只剩下一半,也足以应付任何状况。

        “他不会过来了,”俺答摇摇头道:“这个酒囊饭袋,跟一班侍卫去喝酒了。”说着一指矮几边上的一个坐垫道:“你过来坐,陪我吃饭。”

        “这,女人是不上桌的。”钟金蛾眉微蹙道。

        “唉,哪有那么多规矩,让你坐你就做,”俺答眉头一挑道:“难道你要让我飙?”

        “孙媳不敢。”钟金只好跪坐在蒲团上。

        “靠近一些,又不会吃了你。”俺答一脸不悦道。

        眼见此状,钟金自思:‘今番是入了这老畜生的圈套。’于是退后俯伏奏曰:“孙媳前来盥馈,乃是恭上;汗爷亦合礼下。自古道:‘公媳不同桌,礼也。’汗爷乃孙媳老公公,亦然。恳请汗爷赐孙媳离去,感圣恩于无极矣!’

        “哪学了这么些狗屁规矩?”俺答现这小娘们还是很难缠的,但愈加兴致盎然道:“休要拿汉人的礼节哄我,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孙女呢。据我所知,在中原许多地方,孙女还要给爷爷暖床呢。”

        钟金万想不到,这老畜生竟无耻若斯,不由气炸了肺,她是堂堂济农之女,天朝郡主,怎肯平白受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钟金反而镇定下来,微微笑道:“孙媳我一直最崇拜的英雄,除了圣祖爷爷,就是您老人家。现在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孙媳妇自然是不活了,您老人的一世英名,也要被玷污了。”

        一番话有软有硬,说得俺答一阵面红耳赤,就想打个哈哈,就坡下驴。但转念一想,这女子不仅相貌出众,更有难得的智慧和气度,若是就此错过,岂不终生悔恨?于是一改原先的玩弄之心,起身抱拳正色道:“钟金说的对,本王这样对你,确实是孟浪了。”

        “汗爷折杀我也。”钟金以为这老畜生悬崖勒马了,自然不会再硬下去:“是孙媳妇口无遮拦,回去后自会反省,以后绝不再犯。”

        “好好。”俺答随口应下,话锋一转道:“我有件正事要和你打个商量。”

        “汗爷请讲。”钟金正色道。

        “你看看,我左右两席都空着。大夫人年过八旬,二夫人早下黄泉。今天,本王想封你为三哈屯,不知你意下如何?”俺答恢复本色,单刀直入。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钟金想不到这老畜生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竟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一下子无以措辞。

        “你不要误会。”俺答知道她肯定接受不了,便解释道:“本王年近古稀,已经老了。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看到你这样的小娇娘,肯定要抢来暖床的,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本王已是草木摇落,筋力衰竭,哪里还有春心**?不过只为国家之故耳。大哈屯伊克年迈多病,黄台吉为人黯弱,我升天之日,大金社稷谁可托付?我物色多年,唯你钟金别吉,大有月伦太后威仪,文武兼备,又富青春。我想由你辅政,国祚可延,龙庭可安,非悦色而误人少女矣。”说完之后,俺答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道:“你明白了吧?”

        钟金知道自己是狼入虎口,若是不顺着他来,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看这老畜生还想收自己的心,似乎不会马上动自己。不如权且敷衍一下,等回去后寻机逃走……于是她一脸惶恐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得汗爷如此厚望,与圣祖皇后相提并论?”

        “唉,不要妄自菲薄。”俺答见她意有松动,大喜过望道:“本王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这……这,大成台吉那里如何交代?”钟金一脸难为情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说服他。”俺答霸气的挥挥手道:“大不了给他些补偿,若是不识相,直接赶出土默特,任其自生自灭。”说着笑眯眯的望着钟金道:“这下可以答应了吧?”

        “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名。”钟金怯生生道:“我得先问问爹娘。”

        “你爹是我侄子,你爷爷死后,我就是他爹。”俺答有些不耐烦道:“他的事,我都说了算,我替他答应你了。”

        “我……”钟金霞飞双颊道:“我心里乱的很,请汗爷容我回去想想,稍后再作答复。”

        “只要你答应,就是我大金国的国母,这种好事也要犹豫,”俺答彻底不耐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是,”钟金道:“现在心里乱的很,真不知该如何说起。”

        “那,你过来陪我喝一杯。”俺答一眯眼道:“然后便放你回去。”

        “一言为定?”钟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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