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六 中子威慑与神经化学(1 / 2)
在同类相残中,婴幼儿、残疾病人、老年人和羸弱的女性最容易成为被屠杀的对象。为了生存,子女杀死无力下床的父母,父母杀死还没有满月的婴儿...一幕幕在和平时期永远无法想象的戏码接连不断地上演着。
而这样的戏,不单单发生在北京城,还几乎发生在全国各大省市内。
对于那些逃亡农村和偏远山区的难民,政府没有第一时间进行追杀,而是任由民众在山区内聚集,之后国安局的通讯指挥部则利用红外线卫星锁定所有热源明显的地区,将地图上热源明显的区域发送给军部以便军方出动轰炸机投掷燃烧弹对山区进行轰炸。
在屠杀的第四天,北京军区,西山军区大院,国安委临时指挥中心内,国安委主席吴春华、杨勇总司令和几名副司令正紧张地聚集在会议厅内,听着属下反应的来自部队内反馈而来的报告。
吴春华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军队内部的总体情绪怎么样?军心稳不稳?还能调动多少人?"
"很消极。每天都有人辞职和自杀。尤其是新兵里头这种现象特别普及。"杨勇眼窝深陷地说道,"差不多有四成左右的士兵对屠杀方案保持了抵触和抗议,那些人都已经缴械了装备被关在了集中营。现在北京军区能调动的人差不多在二十五万左右,187师前天想联合炮兵部队和摩兵旅有一批人想搞叛变,算是发现地及时,杀了一批带头的人,部队里算是勉强用高压政策平定下来了。不过就算这样,能够调动的人里面,也大都作战情绪不高,反战消极心理很严重。"
吴春华老脸颓废,眼神疲倦地说道:
"比预想的要好点,这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是说刹得住就刹得住的了,只能这么做下去。放手去做,趁我们手里还握着军权,抓紧时间干,不然天知道明天死的会不会就是我们。"
杨勇道:
"说句老实话,这种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如果有选择,我倒是宁可被那个狗日的上帝杀死,等那个上帝把地球人口杀到七个亿左右,那时候再随便出来一批人自愿牺牲,也能起到挽救剩下那批人的效果..."
吴春华瞪了杨勇一眼,道:
"这种话不要再说第二遍。要弄清楚你自己站的立场,杨勇。你要弄清楚现在国家资源和实权握在哪些人手里,别说我,你去问问咱们这一派系里有多少肯放下手里的资源权力,有多少肯自愿死在那个'上帝';的变态屠杀里的?"
吴春华阴沉着脸,很不客气地继续说道:
"再说句大实话,这不是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是哪些人能活下来的问题。你是希望一些优点作为的精英分子活下来,还是一批没文化低素质只知道吃了睡,睡够了生,生下来吃的愚民活下来?这个国家哪些人活下来才有希望,哪些人死多少也无所谓,你要想想清楚。"
杨勇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司令员杨勇走出了会议厅,当他走出指挥中心的长廊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指挥中心外集结成阵列的摩步兵团。他看了身旁跟随着的副司令员陈空照一眼,道:
"我还清晰地记得两天前187师的黄守仁行刑前的那个眼神和说的那句话,这两天他的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耳边聒噪,怎么也散不去。知道那句话是什么么?"
"什么话?"陈空照面不改色地问道。
杨勇苦笑着望着窗外的步兵阵列,道:
"当时他指着在广场上集合的步兵,说:'这些人不是保家卫国的士兵,他们只是被生存欲支配的自私野兽';,现在想来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
他继续苦笑着道:
"现在想想人也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怕死怕死,每个人都那么怕死,但是人为什么怕死,却难以说个所以然来,自然进化的结果?不好说,我在想,如果连'怕死';这种本能都不过是那个'上帝';事先植入在我们基因里的一套程序的话,那我们现在因为怕死做的各种行为,是不是正好称了那个'上帝';心意呢?"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所有的理性和既有的价值观都在崩溃。
屠杀已经进行到了第七十六天,全球的人口数量已经锐减到了四十八亿,其中中国的人口已经骤降到了六点三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来,政府军对全国各大人口密集的省市进行了狂轰乱炸,大量的云爆弹将原本繁华的城市轰成了废墟。无家可归的普通人民纷纷逃入了农村,躲避在深林和洞穴之中,这些几乎断了粮食来源的居民非常凄惨,基本只能靠一些残存的农田菜地里的蔬菜和山上一些青涩的果实充饥,有时候大量饥荒的难民为了争夺一只鸡都会大打出手,争个你死我活,在这个时代里,已经不再有法律存在,杀戮和被杀戮每天都在每一个角落上演,人类的文明几近倒退回了原始社会。
中国几大军区、各大警备区和地方的公安机构都已经全部成为了屠杀百姓性命的侩子手。虽然也有不忍心下手的人在,而且比例不小,但是残酷的自然选择规律只会把那些具有同情心不忍下手的手软之人淘汰,那些不愿杀人的人,就只能够成为别人刀子下的冤魂。这就是进化的铁律——强者未必为王,但是生者为王。活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
屠杀在进行到第二十九天时,中国军方内部出现了严重的人员短缺问题,由于每天都出现的蒂兰圣雪的随机性屠杀,每天都有一定数量的军官死亡,而且这个死亡数量以每天数百的速度在累积,而随着死亡的指挥官的数量逐渐上升,指挥中心渐渐开始乏力,部分南京军区和沈**区甚至出现了司令员和师长死亡的情况,随着长官的死亡,这些军区的部队的凝聚力积聚下降,原来掌权的二把手三把手难以凝聚消极情绪日益增长的士兵的军心,部队的战斗力在持续下降。
虽然因为屠杀的无差别性,每天死亡的难民数量也不少,而且死亡规模比军官要多得多,但是民众毕竟基数庞大,一旦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后军方就算封锁了粮道靠着野菜维持生计忍饥挨饿也依旧能够支撑两个月以上的生存时间,而军方的指挥人员却是金字塔顶端的精英,这样的人数量本就不多,经不起长期的消耗,在短时间把全国人口屠杀到四亿以下的闪电战计划没有到达预定目标后,军方已经后继无力,连屠杀的进程都已经减缓下来,部分地区甚至出现了民众有组织地反扑的现象。
由于各国民众各国独立平定的约定,中国军方无法得到如美国等军事强国的直接进攻援助,能够得到的只有美国提供的一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氢弹、原子弹等二级高核污染的核武器和生物病毒武器是坚决禁止的,原因是这些武器一旦使用了之后会对使用者自身也会造成无差别的伤害,而且如核武器等武器的核辐射问题。中国军方在对重庆、成都、天津、广州、深圳、武汉、杭州等十四座城市进行屠杀时,投掷了三十二枚中子弹,原因是中子弹的核辐射比氢弹要小得多,核污染的程度也相对较低,不会像原子弹等二级核武器对投掷点的环境造成数十年的影响,中子弹产生的辐射一般在爆炸后的数个小时内就会消散,而且中子弹本身对建筑的影响较小,对城市进行破坏之后依然能够保持部分城市建筑完好无损,这对于未来的重建也是一种方便。
对城市、辖区的供水系统投毒也是政府用来屠杀民众的策略之一,这些化学毒素即便只是饮入少许,也能够在进入人体之后数十秒内就导致人休克死亡,而这些化学毒素的化学性质一般持续一周就会自动消散分解,毒性渐渐减弱,这样就不至于造成未来的长期污染。
每一天,军方都在利用作物喷洒机或其他战略飞机在城市上空喷洒毒剂,或者由驶过城市、城乡结合部、农村的装甲车或军用车辆沿主干道和周边街道喷洒毒雾,而在人群聚集区域(如地铁、体育场所或会议中心)则释放小型炸弹或毒气罐...死亡在全国各地蔓延,而且这种死亡是由城市为中心,向着农村和僻远山区扩散。
但是生命的韧性依然表现出了极为顽强的抵抗力量,虽然每天都有人绝望自杀、有人被毒气毒杀,被机枪扫杀,被导弹轰杀,被亲人残杀,被饥荒和疾病夺走生命...但是存活的人口基数依然极其的庞大,他们有组织地和军队政府打起了游击战,他们利用黑夜、森林、山体的掩护,以农村为根据地,对着那些驶入山区的军用车辆和士兵队伍进行有埋伏有计划地反攻——民众已经过了一开始恐惧阶段,大量胆小没有反抗能力只知道隐忍的都已经死在了军人的炮弹枪口之下,剩下的都是有反抗觉悟懂的拿起刀枪以命搏命的。
"昨天死了几个人?"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吴春华每天开地下秘密会议时说的第一句固定台词。一个月的屠杀已将近尾声,一个月来,这位主席已经眼窝深陷,面色颓老,头上也多了零零散散的白发,仿佛已经被抽去了生气。
"东方神剑的王毕虎走了,南京那边死了陈宏和高松国,一个老司令员和一个刚当上副司令不到一个礼拜的指导员。沈阳那边也死了一个司令员,广州和成都乱得一团糟,临时汇报说是死了两个副职,都上任不到半个月。零零总总算下来,今天又死了八个关键人物。"北京军区的政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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