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身回朗空人自喜 责在诚怀心不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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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更何况自己没理呢。对于交罚款捞人的事情,邱牧阳没敢隐瞒,私自处理,他和薛平经理商量后,还是给袁仲绥汇报了情况。

  袁仲绥对邱牧阳两天来的运作十分满意,他何尝不知道处理这种事情的难度,想便是自己在现场亲自处理也难以达到这种结果,而邱牧阳这个小伙子竟然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将事情处理的眉目分明,成功在即,对于这种结果已是让人喜出望外,不由地不对他再次另眼相看。

  不过,袁仲绥的意思还是等事情处理完,一切成为定局之后再给白启立白院长汇报,才是最恰当的处置、汇报方式,在未形成既定事实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有不可预料的变故,一旦情况有变,汇报错误,造成决策失误,恐难承其责,你要知道,言而不信、反复无常的汇报是职场大忌。

  最后,袁仲绥劝慰邱牧阳说自己远在甘肃对庆北的情况肯定不了解,让邱牧阳多操心,但也不要压力过大,他说公家的事情,不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只要钱能摆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邱牧阳不得不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挑起这副担子,和薛平一同赶赴县公安局。

  接待他们的是一脸笑意的卫登宇,  邱牧阳心中升起的却是一阵反感,对这个耍小心机的治安大队大队长莫名的就有种厌恶,他宁愿相信何洁也不会相信卫登宇,他很确定卫登宇根本没有找沙泉佳疏通,倒不是说他没这个能力,是他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见到郑昊的“意思”前他自始至终没有行动,只不过在沙泉佳授意他释放霍海川时,趁势做了个顺水人情,邀功请赏的意味异常明显。

  因为按正常行为推断,卫登宇若是诚心帮助,最迟也会在晚上沙泉佳就寝前与其沟通,若有结果,卫登宇完全有时间给郑昊表功让其早做准备,最不济也会在次日一上班时段告知,而不至于电话还在何洁之后。从两人的具体情况来分析,只有何洁当晚才没有表功的机会,她必定是在侍奉大佬中,在大佬的全程监视下难有机会,也并且正是因为何洁听了自己的诉求后没有表明态度,其后,若她真的没有给沙泉佳沟通此事,她是不会给自己来电说事情已经办了的。从何洁的性格来看,她还不至于虚构无端。不过,从何洁不确定的口气来看,沙泉佳当时应是没有明确态度,也甚至一早打电话时她也不确定事情能不能办成。

  邱牧阳不知何洁以什么理由做出的请求,更不知是什么原因促成了沙泉佳一早做出释放霍海川而只做罚款处理的决定。

  邱牧阳说:“卫队长,首先谢谢贵局就我公司的实际情况做出的最终判罚决定,我们也深感贵局考虑到我公司对庆北石油经济发展的贡献而从轻发落,我公司下来一定整改,谨遵火工品运输条例,安全施工。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登宇笑笑:“邱经理,请讲。”

  邱牧阳说:“卫队长,与贵局同时进行整治行动的还有县安全环保局,他们也是因我公司的火工品运输问题进行2万元处罚,贵局对我单位12万元的处罚也是这个原因,不知是不是违反了《行政处罚法》中‘一事不再罚’的原则?”

  卫登宇说:“我们是两个部门,各行其事。”

  邱牧阳半开玩笑地说:“但一个人因同一件事同时挨两巴掌,怎么感觉都有点冤。”

  卫登宇说:“你这个说法,似乎有点道理。”

  邱牧阳说:“所以我单位恳请贵局再核实罚款决定。”

  卫登宇略一沉吟:“说白了,我们和环保安全局所做事情都是为庆北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考虑到企业的难处,我请示一下,看能不能调整。”

  邱牧阳未及阻拦,那卫登宇出门打电话去了。

  薛平说:“小邱,这也行?”

  邱牧阳低低的声音说:“我只是感觉这么大金额,缴纳现金,有点不合常理,试试。”

  半个时辰后,卫登宇回来,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邱经理,经请示并和安全环保局沟通,又根据你们的产值和运送火工品数量计算,处罚金额不变还是12万,不过鉴于贵公司已在安全环保局缴纳过2万,在我局缴纳10万即可,霍经理你们上午就可以接走。”

  邱牧阳说:“谢卫队长,需要说明的是,我单位虽在你们当地注册,但隶属于沐平油田测矿院,我们财务规定,这么大款项必须公对公支付,也就是说我们整个项目部就不可能短时间拿出这么多现金,你看……”

  卫登宇愣了一下,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微笑道:“邱经理,你的意思是暂时一分钱交不了,就让我们把人放了?”

  邱牧阳说:“罚款我们肯定是交的,我们公司就在庆北又跑不了,以后还需贵单位长期保驾护航,但我们的确有难处。”

  卫登宇哈哈一笑:“邱经理,这么多年,你可是第一个跟公安机关讲条件的。”

  薛平一看气氛紧张,忙解释:“卫队长,真是没办法,我们一时半会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你要知道这不跟私企,国企的条条框框就是多。”

  卫登宇皱眉来回踱了几步,回身问:“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总要有个交款环节,不然我公安局成甚了?”

  邱牧阳从怀中掏出信封:“两万。”

  卫登宇差点给气乐了,又是沉吟良久,无奈地说:“办手续吧,上面都发话了,人老在我这也不合适。”

  卫登宇命人改了《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盖了章,有人带着去财务交罚款开收据。邱牧阳要了银行账号和财务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

  出门来,薛平再次问邱牧阳:“你这通操作,我看得糊里糊涂的,怎么可以这样?还可以跟菜市场一样砍价?”

  邱牧阳笑了笑,并未作答,他其实开始时也只是对这件事情用现金支付方式的一种怀疑,他知道国家行政事业单位的税费、罚没收入是要上缴国家金库的,卫登宇对于这点没有主动提出,已经代表着收取现金的意愿,而现金支付便代表着一种不确定性,也就是不可控,多收少交也就成为一种可能。许多单位都是这样,两种交款方式,但一般收款单位不明说,其实心中是希冀交款单位以现金方式交纳的,能增加单位资金的可控性。但交款单位若是提出异议,直接银行转账到国家金库,收款单位也没有办法,不得不选择默认。

  针对现金支付方式,如遇稽查,理由完全可以说得通,那就是交款单位急于求成或银行转账手续太过繁琐出于自愿选择单位收纳再转交国库。后期,国家关注到此类问题,查漏补缺,对此种方式有了明文规定,现金支付的情况才渐渐销声匿迹。

  对此,邱牧阳只是口耳之学,连皮毛都算不上,只不过试探性地提出疑问,却没想卫登宇应声而变了,他有无与沙泉佳局长以至安全环保局进行沟通就不得而知了,最终结果便是降低了两万,并且没有想到还要银行转账。看得出,最后他也是在万般无奈之下答应的。

  拿收据找卫登宇时,他早已开出《释放证明书》,邱牧阳、薛平一通感谢,直奔县治安拘留所接霍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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