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仰观晴空愧芳意 俯瞰辽原赋新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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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执拗地抛洒下来,将雁台山南麓粉饰成一片灿烂金黄,湛蓝的天空下,山峰耸立,青翠欲流,又淡烟晴霭,风散絮云,一派秀朗清旷。

  中午,回庆北县途中邱牧阳一直不说话,他在回味刚刚与石进江的会面场景,推敲每个细节,寻找自己的不足,以图下次修正,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事必三省,反躬自省后才有进步。而江小爱却喋喋不休,她于官场的见识远多于邱牧阳,年龄不大却经验丰富。

  此刻,她才隐隐觉察到石进江貌似淡漠从容态度背后的真实原因,他目的就是进入省级领导班子,在更广阔的空间里驰骋,对于庆北这个市场的兴衰,他兴趣不大。

  只是,就起山公司罚款的事情,他答应给莫圣章打电话让其协助,说明这件事石指挥长还是真心想给办理的,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和邱牧阳推到莫圣章面前,把最终处置权交给莫圣章,这种处理方式也未尝不可,也是通过关系处理问题常见的操作手法。只不过这种操作方式又如同重新开始,你又需重新处理与莫圣章的关系。

  是否能妥善解决问题,一是要看石进江是否真的给莫圣章打过电话,还要再看江指挥长安排事情时的口气;再有就是看莫圣章对上面指令的领会程度以及就莫圣章自身来说的真实想法。是走个过场搪塞一下,还是迫于关系和职权压力不得已为之,变数太大,不可预知。

  你要知道很多情况下,处理类似事情时,推诿或搪塞的最好办法就是“踢皮球”,中场各种倒脚,不知谁会是最终临门一脚之人。

  石进江没有说“我给莫圣章打电话,你们去找他办理即可,”类似推诿的话,而是承诺自己会亲自跟踪,让江小爱、邱牧阳等消息,无疑就是诚心想把事情的办理继续往前推进。

  邱牧阳问:“你怎么感知石进江的目标是省委?”

  江小爱说:“你有所不知,江叔叔最后问我父亲的情况,我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是想找我爸的,我估计就是想通过我父亲的协助去运作。”

  邱牧阳问:“你父亲神通广大,省里也有关系?”

  江小爱说:“具体什么关系不知道,但财力上的支持是肯定的。”

  邱牧阳说:“如今国家对财权交易这块打击如此严厉,这不是迎难而上吗?再说即便不担心这些,庆南煤矿李尚道老板积金累玉,岂不更是绝佳选择?”

  江小爱说:“李尚道老板名声不佳,有涉黑经历,处事乖戾,很难说某一天不会犯事,不只是江叔,大家对这个都应很忌讳。”

  邱牧阳说:“这就不难理解尹伯与其签订的区块买卖合同3.8亿只付了2.8亿,后面余款一直找各种理由拖着不付的原因,嚣张随性惯了。谈合同时显得豁达爽快,其实就是为了把区块拿到手,拿到手后就原形毕露了,看来是早有赖账的打算了。”

  江小爱说:“这都正常,你给尹伯说真需要做好尾款收不回的心理准备,煤矿为夕阳产业,这应该是李尚道转产石油行业的主要原因,如转产达不到预期效果,难说能痛痛快快执行合同。我爸可是和他打过多年交道,明面上说亲道热,其实心中各有盘算,互有提防。他们互相沟通行业信息,也有互相帮助的操作,但真正的合作却从未触及,也正是这个原因,对他的处事风格有所忌惮。”

  邱牧阳说:“世上就该多一些像你父亲一样抱诚守真的商人,有规有矩。”

  江小爱说:“理想化了,很多时候一味地抱诚守真是可以小富小贵,但若想产业做大,除了横财天降的运气,还要有胆大妄为、桀骜不驯的心,蝇营狗苟、厚脸无耻的厚黑学不是普通人能学的来的。”

  经江小爱一点拨,邱牧阳突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迅疾想到石进江不过是借助延庆现有市场、人力资源,积累财富,去继续攀登,谋取更高的官职。

  自古民不跟官斗,官持有至高无上的权杖,商人再富有,便富埒王侯也难与权力抗衡。或因一个政策、一个规则便可让某个商业帝国顷刻崩塌。为防止财富大厦倾覆,大多商贾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会思想弃商从政,这种现象自古就有。

  “当官发财两条道,当官不发财,发财莫当官”是发自肺腑的经验之谈,是醒句警言,但又有多少人以此循规遵矩、操身行事的?

  所谓官久必富,财权兼具的场景往往使人心慕神追。既想做官,又想发财,人之本性。一边笑纳部下之赂,一边恭行上级之贿,几尽把做官当作一笔生意来做,殊不知欲壑难填,捞百万便思千万,得千万便思上亿,贪得无厌,直至锒铛入狱才追悔莫及。

  石进江深得为官之道,立志高远,从不沾染小贿微利,始终保持着廉洁奉公的廉明形象。但为了高远志向,出谷迁乔也不得不思虑钱财开路。而钱财最可靠、最安全的来源非江天阔莫属。多年来的合作使他对江天阔信任有加,对这个文化水平不高但立身行事正气凛然的商界打拼者有了特殊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产生了类似朋友的依赖感。

  与江天阔交往后期,夏不凡的介入使他稍有警惕。固然,很多事情已是愈加小心从事,但作为贴身秘书的夏不凡总能感觉到某些异样,更休提江天阔对夏不凡的赏识有招赘之意这一层关系了。日常处事中,不可避免地便有了不可割却的关联,这也是他对夏不凡处事要求相对宽松的主要原因,他不会将夏不凡置于绝境的,否则,夏不凡狗急跳墙或真会揭发他某些异常行为。

  邱牧阳感悟良多的同时,愈加佩服江小爱的见识,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原生态的家庭虽不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走向,但总会产生不同的认知,江小爱如果是先天传承,那么自己肯定要注重后天培养了。

  现今,自己一个卑微的小职员,竟然可以和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当面交谈,已属异乎寻常,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尽管表现十分稚嫩,未及笑谈款洽,但总是见了世面,他再次感叹层次的重要性。

  抱残守缺,不走出来,你将永远是个小兵,在被社会遗弃的角落里,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而当你勇敢地跳出某个窠臼,你会发现世界异常美好。

  看来听韩若冰出来对了,不但拥具天降横财,还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跟随左右,勉励扶持。如自己还在测矿院研究所那个牢笼内,始终不敢跳出那个藩篱,现今的境况会是怎样的?想至此,他突然对江小爱有种崇敬之情了,他决定化感激为行动:“停车。”

  江小爱一惊:“干甚?”

  车刚停山口,邱牧阳便忽地抱了,倒海翻江、上下其手  。

  江小爱被突如其来的暴风疾雨打得晕头转向,半天才进入角色,但一旦进入角色,便任性妄为,真情演绎了。

  邱牧阳突然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你这TT空间狭小,施展不开,咱还是选择悬崖勒马吧。”

  江小爱强拉硬扯:“不,本姑娘喜欢,还想云来寺外的院落……真的好刺激!”

  邱牧阳说:“我错了,我不该在此刻表达感激之情。”

  江小爱嫣然一笑,边驱车下路边间或用火辣辣的目光撩动邱牧阳,肆无忌惮的眼神,让邱牧阳顿觉自己已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一会,车停在四围无人的山体旁,江小爱命令道:“下车。”

  邱牧阳一脸疑惑:“爱爱,你这是要干什么?”

  “下车,姑奶奶今天势在必得,嘿嘿!”江小爱说着,把邱牧阳从副驾驶扯到山体于车之间,打开后车门,放倒TT后座。

  邱牧阳左右环顾:“太丢人,不干!”

  江小爱说:“这会没人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来吧我的小太阳,快!”

  邱牧阳火起,将江小爱猛推进车内,却对耷拉在车外的双腿无从下手:“你穿什么丝袜呀?”

  江小爱嗔怪道:“笨,暴力拆解!”

  ……

  雁台山南麓已经草木繁茂,郁郁葱葱,而山北侧只是泛起绿意,枝丫犹自萧疏。

  站雁台之上,极目北望,千里无碍。又阳光北射,层云泄露,一片光影斑驳。于风涛中俯视戈壁草原,气势浩荡,空阔恢宏,竟有荡涤心胸之感。

  邱牧阳抚了江小爱的肩膀,看她亦自专注于景色的神情,便感无限惬意。意绪恣游天地之间,打拼之苦,牵情之怨,一如云烟过眼,随缘自化。

  江小爱感觉到他拥抱的力度在慢慢加强,转头望了他:“干甚?再来我可没衣服换了。”

  邱牧阳噗嗤笑出声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小爱,阳光下,除了自己给她买的金项链熠熠发光,也就是她新换的灰白相间的条纹裤异常醒目了。

  他不无戏谑地说:“爱爱,你这裤子,延庆市都这么潮流吗?庆北县可是跟不上这节奏!”

  “你懂什么?这样显得女人身材修长。”

  “我看哈,如此能激起男人战斗的欲望。”

  “哼,那说明你们男人都是老流氓!”

  “唉,也对,色欲一直是我内心打不死的小强。”

  “哈哈哈,那我现在就让你哭爹喊娘。”

  “别,别,娘子,小生这就缴械投降!”

  邱牧阳拱手讨饶,江小爱这才按兵束甲,收了张大的嘴巴。哪知邱牧阳跑出几步回头大喊:“难看,的确难看。”

  江小爱故作生气,雁台上一坐,噘了大嘴:“还不都怪你,把人家的丝袜五马分尸了。”

  邱牧阳只得去而复返:“还不是某个饥渴难耐的领导安排的?我只是富有当机立断的执行力而已。”

  江小爱说:“都是你先招惹的人家好不好,人家是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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