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2 / 2)
王煊实在不解宫外于他们而言有何大利,想来若想解惑需从假善喜入手。
在那之前,得先给周大人留些线索才是。
王煊环视四周,目光于梳妆台停顿。
檀香……
假如我是对方,意欲摆脱追踪痕迹的猎犬……
首先不能走山林之路,山林内易留下车辙的痕迹,哪怕是走路或骑马,脚印与刮损痕迹也难以除尽。何况林中有王漭人马,那些“良婿候选”亦会往林中追去。
或许……我就是个诱饵?前朝余孽的目的在于王漭及那些朝官之子?倒是说不准。只是这么做,仍会导致皇相联合,因为良婿候选中两方人马各占一半,在南周情况未明的当下,皇相皆只会将祸水引至前朝余孽身上,幕后黑手得不偿失。
其次不能走显眼的路,今日出城的人多,就算城门守卫存在疏忽,走与众人相背的路也很难不被注意到。
最后不能停留在城内,皇宫马车颇为贵气,停在城内不可谓不显眼。
因此,只能选择一条与众相同的路,一条今日车辙纷杂的路。
奉天山,药师塔。
不论敌人要作何,藏于人群皆为上策。
如若能突出檀香的存在,想来周霖定能明白我欲传达之意。以及,我需让玲珑意识到谋划有变,必须留下一件身上之物,且不能让敌人有所觉察。
细思三息,王煊想到了梅花钗,恰好可以之当作武器反击,自然地揪掉假梅花。院中有棵梅花树,只要故作逃跑,跑到那里将假梅花扔下再稍稍踢土掩埋便是,装作摔倒也未尝不可。
那么如何偷袭敌人才能得手?必须是敌人最无防备之时。何时最无防备?最有防备,不,防备成功之后。
于假善喜而言,为我松绑之时即是最为防备之际,他会先去掉我手上的束缚,接着是脚,最后是割断上身的绳子。
他会站在我的背后,儆戒我逃跑,我难以反击。我需要让他站到我的侧面,不,他站在我身后也无碍,只要能够转身袭击他。
我还要让他知道我在想办法摆脱束缚,使之戒备又不出其所料。
然后我要在他割断捆椅之绳,即是他最为防备的时候,踹他一脚来声东击西,同时迅速拔下梅花钗,刺入他的手臂或后背,并趁机揪下假梅花,逃跑。
至于他在背后该如何偷袭,不难,只要……
王煊心一横,猛地歪身蹬地,左侧着地,煞疼,并伴随些许眩晕之感。选择左侧着地是因为梅花钗尖端向右,借全身之力翻身后即转变为可持一端在上,她需要用左手拔出梅花钗偷袭敌人。
紧接着,她将被绳子连带衣摆捆了好几圈的双腿曲至胸前,猛踹椅座,一下,两下,三下……踹得整个人上移,甚至再来几下她就能与椅子分开。
可惜响动引来假善喜,假善喜一身血腥气,俨然刚杀完人,不过衣裳倒是干净,想来是换过。他见王煊狼狈地倒在地上挣扎,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公主还真是精力充沛,只可惜洒家不会给您逃跑的机会,公主还是死心吧。”他依旧用善喜的声音说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逃跑”与“死心”,假善喜默认她会活着,即没有杀意,否则他该是说“可惜你死定了,别再枉费力气挣扎了”。
再基于方才之析,王煊几乎可以肯定幕后黑手不希望她死,或者不希望她现在死,这点兴许可以加以利用。
思索间,假善喜已经靠近,他手上的短刀没有擦干净,残留着些许血渍。
“公主殿下,您最好老实些,洒家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虽然假善喜可能知晓她的真面目,但王煊还是表现出惊恐与胆怯,凝视着他,留意他面上每一分神情。
结果出乎意料,假善喜面上只有轻蔑和得意,并无看穿她伪装的嘲讽之意。莫非他并不知晓她在扮猪吃虎,亦或是他也在伪装?
不待多疑,假善喜已是按照王煊的设想,没有将她扶起,而是在她背面半蹲下来,用短刀割开她手上的绳子,再绕前割断她脚上的绳子,最后回到她背后慢悠悠地割绑着椅背的绳子。他边割边笑,仿佛看穿了王煊的心思。
王煊没有歪头看他,而是盯着前方,额上逐渐冒出冷汗。
不可谓不煎熬。
终于,绳子断了,在这一刹那,王煊奋力翻身,双腿并拢,猛踹向假善喜左侧腹,同时左手拔下梅花钗刺向其右臂。不出所料这一踹被他侧身右挪躲开,正正好好落至这一刺的范围。
眼看就要得手,却未想假善喜竟在闪躲的瞬间将短刀易至右手,轻轻一挥,弹开梅花钗,又发嗤笑。
王煊不慌,顺势右手一撑坐起,将梅花钗尖端抵于自己的脖颈。
她仰头,怒目威胁道:“放我走,否则我自尽于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