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2)
靳元这句话并未引起多大风浪,百姓似乎猛然想起那条不得围观起哄的律文,尽皆飞快散去,做着原本在做之事,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高斩反应颇快,向靳元抱拳一礼,言之:“敢问前辈是?”
“只是偶尔回趟家的游子罢了。”靳元抚了下自己的头发,故作神秘。
奈何有一个人总是喜欢泄露天机。喘匀气的卢蟠缓缓站起来,拍拍土,在场面略显尴尬之际道破靳元的身份。
“善人就是大理寺靳寺正吧。”
自从他的计策让卫儆吃瘪之后,卢蟠就被卫侍郎赶出府邸,并且那小肚鸡肠之人还放言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卢蟠没办法只得暂离秦京,在周边游历,偶然听到百姓闲谈中提到靳元,说他虽然风骚得很,又颇好出风头,不是很正经,但为人中正良善,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今日一瞧,“虽然”那处果真如此。卢蟠捋了捋稀稀拉拉的胡须,当靳元问他如何知晓他身份时,他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哈,道士的话应该不会只停留在一地,不然倘若有什么天机未能及时降临,怕是要挨打的。而如若你四处游历,则许是听说过在下大名呢。”靳元云淡风轻地泄露天机,还冲卢蟠挑了下眉,意味深长。
真本事!高斩二人心道,不禁对眼前这位有些不正经的寺正生出一分敬意。卢蟠则撇撇嘴,心道这位靳家人可真是名不虚传。
“哎呀,不要尊敬在下,大人常说在下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太过耀眼可不好,容易让其他美男子黯然失色。”边说,他边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折扇,风骚地一打,清风拂过秀发。
“……”高斩与高犬对视一眼,不知该说靳寺正慧眼识人意,还是该对这一番难以名状的举动表示称赞?遂闭口无语,以致气氛冷凝。
且有一人更无语,那就是地上坐着的“嫌犯”。
“行了行了,冷死了。靳元,你再自夸下去,这几个小辈非得冻死不可。”言时那嫌犯居然轻易地将压在肩膀上的棍子弹开,他怀里的小娃也收了哭腔,爬起来站好,转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高犬自是震惊,他刚才纵使被靳寺正吸引了注意,也未卸去半分力,这嫌犯怎么会……
“敢问前辈是?”高斩又向站起身的嫌犯抱拳一礼。
“鄙人大理寺寺丞孟挚,很不幸,与这位风骚靳寺正是同期,亦是今次司直吏考核的主考官之一。”
此时此刻,高斩三人才看清孟挚的面容——一双无精打采的丹凤眼,挂在一张不算俊俏的面庞上,许是长相太过平凡,以至于那鹰钩鼻异常凸显,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即便有着如此平凡又不平凡之貌,在玉树临风、煞是美俊的靳元旁边,却也不会失了颜色,或许主要归功于孟挚那浑然天成的忧郁气质。
“哦?原是老孟啊,许久不见,你被晒得好黑,身上又有花香,在下都没认出来。大人交给你的案子办得怎么样,是不是也很难办呀?”靳元手脚不老实,想搭孟挚的肩。
可惜孟挚不给机会,轻松躲开不说,还把他无视,对高斩三人道:“你们三个合格了。”
同时十岁稚龄的小童狠狠踩了靳元一脚,拿眼神威胁他,别动手动脚。
对此,靳元抽抽嘴角,心说:这小娃子越来越霸道了……对了,这小娃子到底是男是女?
不待靳元细想,孟挚已经带着三后辈一小童往大理寺方向去。
“哎,等等我!”被遗弃的靳元收起折扇,快步追上。
于半路,靳元仔细了解了此次司直吏考核的内容,毕竟这次特招的司直吏肯定要填补他手下的空缺。
按照一寺正带四司直的惯例,目前靳元手下一个人都没有,他们皆在最近一次半年期的时候请辞了,也不知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不够亲切?
听他如此抱怨,孟挚一点面子都不给,言辞一针见血:“大概是受不了你的风骚气,再任职下去,怕是哪一天会忍不得一时冲动犯下杀人罪。”
“说得倒是,谁让在下如此俊美,他们嫉妒得想毁掉在下也是寻常。”他是把风骚二字理解成俊美,全然忽视那轻佻放荡的含义。
对于此等装睡之人,孟挚向来懒得搭理,故不再多言。
好在靳元的注意集中于此次司直吏的考核,并未多烦孟挚。从三个后辈口中,他得知此次考核过程十分有趣。
这件案子很简单,与以往的考核案无甚区别,皆是需要偷偷调查的案子,不涉及百姓,案子中的受害者、加害者和证人皆是大人手下不良人假扮,唯一不同的是此次假扮嫌犯的是孟挚。而大理寺其他人则多是休沐,为了让这些考生能够顺理成章地临危受命。
破案亦不难,只须找对人,能够辨别出人证所言真假,基本就能顺着线索找到孟挚。然,就算再简单也不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做到的,按照以往考核案的标准,考生若按部就班起码要查上四五个时辰,最差的一届查了三天,可见高斩三人定是另辟蹊径了。
这恐怕要归功于蒋攸的那句“不择手段,但不能牵连无辜百姓”,其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按部就班找线索,亦不要找百姓,那么还能找谁?
显然,只剩下那些大理寺休沐的官吏,即参与出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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