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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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周霖所言他从那男奴枕头中找到的蛊是一种子母蛊,倘若母蛊死亡,子蛊也会死亡。

        蛊寄生于人身,有的蛊死时会散发毒气,有的会直接爆裂喷溅毒汁,左右不论如何,剧毒都会随着蛊死而发,那被寄生的人自然呈现中毒而死之态。且毒蛊的毒千奇百怪,寻常人难解,发作时的状况亦大相径庭,难以寻到规律,唯制蛊人能解蛊。

        蛊的出现让这件案子变得更为复杂。北秦严禁巫蛊之术,北秦境内也无有蛊这种东西的产源,更无蛊术一道。

        与北秦不同,蛊在南周煞是兴盛,同样巫者在南周很受推崇,绝不像北秦这样赶尽杀绝,其地位在南周甚至直逼农户。南周还特地设立巫户、蛊户两种户籍,承认巫蛊乃正当营生。

        因此一旦出现巫蛊,北秦人难免认为是出自南周。蒋攸等人就怀疑这案子乃南周的阴谋,或者与南周有些关系,而在北秦秦京的南周人只有南周五皇子李隆晟及其侍从。

        假如李隆晟与此蛊有关,那么就可以认为他与肆虐北秦民间的无上太尊有关,即无上太尊的背后是南周。

        一旦确定事实如此,这案子就成了两国之间的外交大案,轻则南周割地赔款了事,重则秦周再度开战,飞溪谷的惨剧怕是会在北秦重演。

        尤其是当下局势,南周朝堂斗争渐趋平稳,民间商贾囤积货物,显然已生开战之心,仅差一契机。这契机必然裹携大义。何为大义?即顺应百姓之意,或救万民于水火,或保家卫国。

        眼下秦周两国皆未至衰败腐烂之境地,两国百姓皆大抵是安居乐业,并不会羡慕邻国,亦不愿开战。此等情况下若想战,唯有引敌国来攻而保家卫国,再顺势举起为天下太平而战的旗帜,攻陷敌国。

        “等等,有古怪之处。”蒋攸打断正说明两国起战契机的孟挚。

        孟挚止住话头,看向蒋攸,问:“寺丞吏有何指教?”

        “小生认为,假设邪祟背后真的是南周,北秦就邪祟一事向南周发难,南周不会态度强硬,起码当下南周有开战之心而无开战之力。”蒋攸没有费力解释,毕竟云峥与孟挚都是聪明人,他们细想便知她为何这么说。

        果然,云峥与孟挚不过对视一眼便尽皆明了。

        北秦当下兵强马壮,兵力百万以上,是南周兵力的两倍,又文政有齐文、周霖,武勇有卫卢胥、郭广,且国库充盈,民心所向。就算南周蛊毒强横,亦或依靠邪门的巫术动摇人之意志,北秦之强利、之虎勇摆在此,也绝非南周一朝一夕所能胜过。

        因此在拔除老虎獠牙之前,南周不会进攻,否则将是不可避免两败俱伤,还容易被西北漠鬼与西南游族钻空子。

        古怪于此诞生。如若邪祟背后是南周,并且已潜伏在北秦民间多年,南周为什么选择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让北秦觉察邪祟的存在?为何不继续隐藏下去,等李隆晟扫清前行阻碍再让邪祟浮出水面,动摇北秦民心?那时候大义很可能就变成顺应北秦民意,南周能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主动进攻,打北秦一个措手不及,岂非上策?

        再者若是为了搅黄官商之路,打击北秦财政,何不半道而阻,那时北秦就是想停止建官商之路都不行。反倒南周暴露过早,很可能会促使官商之路停工,北秦会全力对付南周。

        “莫非无上太尊背后另有其人,并且此人希望大理寺将这邪祟作乱案上升至两国外交案,以此引发秦周大战?”云峥提出一种猜想。

        闻言,孟挚皱了下眉,暗道:若真当如此,这幕后之人的挑拨之能不可谓不强横……难道是……

        对于云峥的猜想,蒋攸摇摇头,说:“倒也不一定,有师兄和那位齐丞相在,这陷阱基本无法发挥效用。然此局手笔如此之大,不可能是为一个难以达到的结果而谋划至此,必是有其他更为深远奇诡的用意。”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失踪的左锌,他既在下京失踪,必然是触及了本案的关键。要么被抓,要么被杀,要么被困在某个无法传递情报之地,亦或陷于不能轻举妄动的境况。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答案,比在此处乱猜要好得多。”言罢,孟挚阴沉着脸起身,未打招呼便离开西堂。

        蒋攸与云峥对视一眼,俱是疑惑非常。

        与此同时,住在来使阁的李隆晟收到一封信,送信的小厮自称是从王府而来。

        王府。秦京,或者说北秦唯一的王爷可不就是最近受封的忧民王王屹。

        “王屹,呵,倒是有趣。”李隆晟扫了一眼信上内容,眼睛微眯,即刻唤来仆从,准备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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