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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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一个人回去……

        关艟看着手上这件前露后露不成体统的衣裳,整张脸扭曲得像是吃了三斤臭豆腐,就连晶亮的眸子都变得黯淡无光。她瞥了眼旁边毫无顾忌,顺从更衣的程宁,看着她迅速褪下肚兜,穿上那凉快得不能再凉快的遮胸布,便是不甚隆起也透露着一股子媚劲儿。

        她完全不觉着这衣裳是一种羞辱吗?

        “这是为了侍奉太尊,是荣幸,何不快些更衣?”程宁如是对她说。

        “……”

        太尊,不过两字就让杀人者接受了突然要加入献舞行列的她,关艟仍是感觉太过荒谬。

        她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据程宁说这些姑娘之前都被吓得丢了魂儿,但现在却人人一副喜悦的模样,口中且念叨着“只要通过考验……那是太尊……将清白献给太尊……什么都能得到……”

        诡异得很。

        “程宁,她们这是?”关艟凑近她,小声地问。

        蒋攸看了她们一眼,低声回道:“她们别无选择,不说服自己只会迎来无尽的痛苦,自欺欺人是她们当下唯一的生路。”

        回答的同时,她已是换好那件十足不成体统的舞裙。这种舞裙似乎专为取悦男子而存在,一件裹胸衣是上身的全部,一件能若隐若现看到肌肤的纱裙是下身的全部,穿上这件衣裳的女子难免要被冠以“放荡”之名。

        可蒋攸却不是很在意,她早早便抛弃了那种羞耻之心,并打心底里认为该为此感到羞耻的是那些自以为高女子一等,对女子抱有无穷恶意的丑恶畜生,而不是她们为取自于父母血肉的身躯感到羞耻。

        “你真的要去?”关艟紧蹙着眉头,几乎是把蒋攸挤在了墙角,她真是搞不懂这姑娘在想什么。

        “第三十四遍。关艟,我们同样没有选择,唯有到一层,我们才有趁乱逃出去的机会。”

        关艟面色极差,她当然明白,可就是难以接受,她觉着尊严比性命重要得多。

        “我带你杀出去。”语气怎叫一个凶狠。

        “……”蒋攸叹了口气,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腰侧,连佩刀都没有如何杀出去?她摇摇头,无奈一语,“也罢,你暂且待在二层,找机会放把火,再跟随人群冲上一层,以你的武艺应该能逃出去。我呢就按照原计划,这样不会拖你后腿。”

        此乃目前最好的办法,毕竟关艟是个大家闺秀,即便不怎么像,在乎名节也是理所当然。蒋攸从一开始就对“关艟会老实更衣”这件事没报什么期望。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关艟嘟囔一句,不满中夹杂着遭了误解的委屈。

        未等蒋攸作问,她竟是开始脱衣裳。蒋攸惊讶地瞪大眼,在她要解开肚兜之际出手阻拦。

        关艟疑惑地看向她。

        “不必了,冒险些杀出去吧。”

        这姑娘太单纯,以至于蒋攸破天荒地生出恻隐之心。

        唉,心肠尚且不够硬啊……

        闻言,关艟先是怔愣,旋即欣喜,又紧接着归于担忧。

        “我只有一把匕首,自我了断倒是绰绰有余……”

        噗,不合时宜的幽趣。

        忍住笑,蒋攸细声说:“足够了,抓个人质还是可以的。”

        抓人质,关艟自也想过这个办法,并且知道二层一定有狗男人在寻欢作乐,可问题是该抓谁?若抓个没地位的,别说威胁,她们八成要给那狗男人陪葬。

        瞧她神情便能知其想法,蒋攸自信地说:“太尊是最好的人质。”

        啊???关艟一脸懵。

        余光瞄到有几个姑娘在往这边瞅,蒋攸飞快说一句“先穿好衣裳”,随后她拾起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私衣,折叠一番递给速速穿好衣衫的关艟。

        这下关艟不仅感到莫名其妙,更是脸色通红。就算同为女子,又是同伴,也不能如此不分你我吧,而且再熟稔的姐妹也不会……

        “这前露后露的衣裳无存物口袋,我又不想将此等私密之物留在此处,虽说不过是一块布料。”蒋攸面不改色地进行解释,并自然而然的隐瞒了真正的原因——她怀疑此地背后有南周的影子。

        南周巫术,蒋攸曾有幸见识过。仅需一件贴身之物就能把人控制住,被控制之人宛如行尸走肉,连自己都能不眨眼地杀掉,实在可怕。

        是以自长了见识以后,她就鲜少穿戴一件衣物超过三日,每隔一月都会烧一次衣物,买新的,自然衣物布料乃最为便宜的那种,银两是她自己做仵作或其他短工赚的,并未依赖蒋家。

        惟贴身私衣不好换,一来她女扮男装一事唯有义父晓得,不好派人去买,二来这件私衣是她娘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舍弃。

        或许正是因为有此想法,她才会被嘲笑尚未及笄。说笑的,蒋攸明白是因为少时经常饥寒交迫,再加上缠胸才导致女子特征不甚明显。实属无奈之举,不这样就无法女扮男装下去,为了完成家族夙愿,她什么都可以牺牲,想来即便为此断了家族血脉,地底下的家人也不会怪责于她。

        现下想想,恐怕当时娘亲已然料到家族将迎来覆灭,除了她之外无人有机会逃脱,是以才会将这件私衣做得不合孩童之身罢……

        思绪被一道呼唤阻断。蒋攸看了眼空空的手心,又看向关艟,关艟的面上仍覆着几许红晕,刚刚放下从衣襟中脱出的手。蒋攸不禁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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