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跨年夜(2 / 2)
“什么消息?”
“我交男朋友了。”
董西看着她,现在是龙七坐到座位上,而她在栏杆旁背风而站,龙七用手掌撑着下巴,食指轻轻地点着脸颊:“所以以后不能总跟你在一起了,总要空出点时间给他的,对了,学习的事情你也不用帮我了,他会帮我的,之前承蒙你照顾,以后你可以专心致志备考了。”
董西的沉默并没有保持很久,她的长发在风里扬啊扬,声音也被这寒风吹散了一些,轻细地发出来:“他,在学习上帮得到你吗?”
“嗯,他成绩很好。”
“他是卓清吗?”
“不是。”
操场之外的教学楼,午自修铃声遥遥响起,龙七说:“再过几天就要跨年了,提前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节节攀升。好了,我要去上课了,一起吗?”
“他是谁?”
董西问了这句,但是龙七对着她微笑。
“我会在跨年的最后一秒告诉你,现在我还不想说。”
说完后起身准备走了,董西的声音却再次淡淡地响起,在她的身后问她:“是靳译肯吗?”
龙七停顿。
停顿五秒后,回过身看向她的眼睛:“答对啦。”
董西那一刻是有些许怔神的,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眉心有一点点褶皱,龙七则整个回过身子:“大概是从他追你的时候,我开始追他的,没错,就是因为待在你身边才开始跟他接触起来,确定关系是在两天前,嗯,就是闹出事那会儿,当时跟他起了点别扭,不小心被老师看见了,倒霉。”
董西往后退了一点,腰碰上栏杆,因为龙七正一步步走向她,逼近她跟前,第一次以一个不良少女的姿态低头看着她,淡淡说:“所以不能再跟你好了,因为怕他把注意力转回到你身上,前段日子真心谢谢你照顾我,新的一年里,祝你再也不要碰到我这种人渣。”
***
与董西摊牌之后,一个人孤独过了平安夜与圣诞节,再好不容易熬到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龙七实在撑不住了,下午请假早退,去药局买了点药后准备回公寓睡一觉。
快傍晚的时候,舅妈打电话叫她过去吃团圆饭,她说她不去,龙信义还抢过手机说你不要红包啦,紧接着降低声音劝她:“傻不傻,团圆饭就是派红包的时候,咱们家大人多,收到你手软好吗?”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龙七嘶哑着声音回他,他避重就轻地喊:“哇靠你鼻音这么重,别来了,别传染咱们一家子,这都有小孩呢。”
他说完把电话掐了,龙七也挂断电话,顺手关机。
回到公寓后洗了个热水澡,彼时客厅的电视开着,放着地方台的元旦晚会,小区楼外有连绵不绝的烟花爆竹声,她用浴巾裹着头发坐沙发上,开笔记本刷校园网,这会儿网上也是一片合家团圆的气氛,不少人po了团圆饭的照片,也有不少人在自己的主页AT至亲好友共跨年,这会儿最容易看出各个小团体间的亲昵程度与分界线,比如班里的女班长AT了几乎整个班的女生,唯独没有龙七,她附的文字是:提前祝亲爱的们新年快乐,明年我们还要一起疯~
当然咯,有她才怪了。
白艾庭的账号也更新了状态。
此刻她的主页应该是校内浏览量最高,靳译肯失联近一个星期,谁都认为是在避风头,白艾庭却在此时上传两张照片,一张是在靳家客厅摆团圆饭的照片,另一张是和靳译肯母亲的合照,靳译肯母亲的气质与钟楚红一脉相承,一看就是把日子过得精致又从容的那种女人,龙七在靳译肯家时看过不少她的相片,在白艾庭的相册里也看到过一两回,每回的合照都被白艾庭用来公关与靳译肯之间的感情危机,这一回又有点做公关的意思,龙七却看出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靳译肯现在被自家和白家的两家长辈给压得牢牢的了。
她关掉网页,捋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把脑袋埋到膝中长久屏息着,最后呼出一口气,合上笔记本去卧室睡觉。
当时她忘了自己的手机从傍晚就关机着。
要不是接近十二点的时候被越来越频繁的烟花声吵醒,根本不会想起来开机看时间,那时候头是最晕的时候,她三步两颠地到客厅倒水喝,不久就听到卧室冒出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声,喝完水后回去看了看,全是靳译肯的。
把杯子放床头柜,她回拨给靳译肯,窗外烟花连绵,细雪飞扬,时间正是十一点五十八分,全国各地都准备好倒数跨新年,电话响两声后被接起,隐约听到一阵只有楼梯通风口才有的风声,龙七在停顿一小会儿后,问:“靳译肯?”
“嗯。”
他的声音冰冰凉凉的,有些疲态。
龙七说:“我睡着了,刚开机。”
接着问:“你们吃完晚饭了没?”
“嗯。”
“白艾庭还在吗?”
“不在。”
“家里人呢?”
靳译肯没有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只到第三个问题时就不说话了,随后,过了有一些时候,他问:“你在不在家?”
“在。在我租的公寓里,你以前……”
他说:“开门。”
龙七愣了那么一两秒,转身出卧室,她刚把公寓门打开,就看见候在楼梯口的靳译肯,室内有空调暖气,室外确是实打实的寒风凛冽,她只穿着短袖和家居裤,冷得一哆嗦,而靳译肯坐在她家前面的楼梯阶上,室内的光打在他的肩上。
他不回身,她就只看到他的背,她喊他,他却仍一声不吭地待在那儿。
龙七把着门站在门口,等着他。
后来他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徐徐地告诉她:“家里商量过了,我可以和白艾庭分手。”
“但让我做准备,去英国念书。”
“白艾庭也去。”
龙七一句话都没回。
靳译肯说话的口气不太像从前,特别沉静,有一种“这回真没办法了”的命中注定感,她不知道他们家商量出的这个结果到底有什么深意,看他的样子有稍许落寞,她凝视着他,但是这个煽情的场面并没有维持超过三秒,他在说完后突然起了身。
前一刻的话仿佛只是为了这一刻的铺垫,他带着一种决心踏入这个公寓,龙七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听到烟花高绽声,听到自己背部撞墙的闷声,有一秒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没来得及说她在发烧,嘴唇就猝不及防地跟靳译肯的紧贴,一个辗转,整个儿被他占了便宜。
当时是十一点五十九分,离新年到来还差一分钟,礼花响彻天穹,钟声遥遥传来,龙七的手被靳译肯抓得牢牢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她心底的觉悟还没准备彻底,被他按在墙上激吻,他在外面冒了几个小时的寒风,行动却丝毫没有迟钝,装饰柜上的玻璃制品落了一地,踩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后来他离开了一秒,龙七一阵咳嗽,靳译肯趁那一秒把手探进她T恤里面,紧接着腰部被他一个托起,她离了地,还没干透的长发落到他肩上,因没有平衡力而搂住他的脖子,被他二话不说地掳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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