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怕(2 / 2)
“我男朋友介不介意是一回事,我介……”
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脑袋突然泛晕,嘴边的话一顿。
有问题。
与此同时,心跳加速,耳根烫,跟着腿也突如其来软了一下,虞朋都看着,就在她下意识扶栏杆的同时,虞朋轻轻伸手臂,悄无声息地顺着她倒的方向将她横抱起来,长发在他手臂下垂着,眼前天旋地转,那个时候心口很紧,被一种心理的慌和药物导致的“热”填满,像哮喘一样,急促地发出喘息声,抓着虞朋的衣领想问他动了什么手脚,但嘴里就是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他把她放到躺椅上的同时,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热气呼在她的脸上:“那些警惕性高的女孩后来都喝了我的水,你知道一个服务员用多少钱就可以买通吗?”
边说,手边往下滑,探入她的腰间,摸进她的文胸底下,另一只手“呲啦”一声解开自己的皮带,又压在她耳边说:“告诉你男朋友,我很喜欢你的小脾气,和你内衣上的香味。”
这个畜牲!
但是全身软得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手臂就算挡在两人之间也丝毫没有用得上的力气,“臧思明”三个字在喉口摩擦着,叫不出来,求救信息没法发出,大海一望无际,她在游艇的第三层,在近海中央,在一百多号人狂欢碰杯的头顶,就这样被虞朋压在身下,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绝望,就连被顾明栋欺负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恐惧感,她听到楼下臧思明一声声殷勤的“姐姐”,而楼上,虞朋在她脖颈处吸吮出一个个红痕,一路吸,一路往下亲,“撕啦”一声扯开她的外衣,手法驾轻就熟,还颇有癖好性地用右手按着她的脖颈,含着一股浓烈的掌控欲,就在他低头研究如何解她的热裤扣子时,她终于缓过一个劲儿,咳嗽,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别头,在他疏忽的一霎那低头咬住他的虎口。
死咬。
瞬间就把他的虎口咬出血,虞朋居然没叫,触电一般地缩回手,但紧接着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畜牲,他说“操”,往虎口出血处看一眼后,反手就往她脸上打。
很重,嘴里一下子就有血腥味,身子被他打得侧了过去,头发遮盖住脸颊,但这个畜牲还不觉得泄气,抓着她的肩膀,膝盖往她的腹部猛力一顶:“你TM敢咬老子!”
她闷吭。
虞朋还不泄气,还想掐她。
这个时候手抓着桌上的杯子,胡乱地往前砸,玻璃在她的手心和他的额头之间碎裂,两边都出血,虞朋捂着额头往后退,龙七则从躺椅摔到甲板上,她用仅剩的三分力气撑着身子站起来,抓着桌上的手机,踉踉跄跄朝梯口走。
虞朋从后面跟上来。
脚崴了一下,没扶住把手,人直接从三楼摔到二楼,肩膀碰地,嗵一声响,二楼正在拼酒的一堆男男女女终于被打断,往这里看,马上有女生叫出声,并且随着额头和手部流血的虞朋走下来后,尖叫声更加响,但没有一个人上来扶她,全部往后退,涟漪状往后退,简宜臻也起身往后缩,而龙七全身都痛。
脸疼,肩膀疼,被虞朋踹过的腹部也疼,越来越疼,疼到站不起来,蜷曲起膝盖,虞朋到她身后,视若无睹这一层几十号人,蹲下,拽着她的手臂搂起她的上身,低声说:“你看谁敢碰你?”
“臧思……”
她用最后一声哑音,喊。
一侧的洗手间门“咔”一声开,臧思明从里头出来,单插着兜,顺着众人视线往这儿看。
然后龙七听见他低低骂一声:“我操。”
“你搞谁不好,搞她?!”
他的话朝虞朋砸过来,虞朋仍旧不动声色,而臧思明下一个举动是瞪向另一边涟漪状散开的人群,低声吼:“你们都给我去楼下甲板上待着!”
一群人看着龙七,又看向对方,臧思明不给人反应,吼第二声:“我说下去!”
很响,吼得几个女生肩膀一抖,人群一个一个往通往一楼甲板的阶梯走,简宜臻也是,她临走的时候一直往这儿看,龙七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向她求救了,虞朋一边箍着她,一边玩似的掐她的脖子,一会儿使力一会儿又不使力,她循环往复地呼吸,喘气,咳嗽。等人全部走后,臧思明朝这儿走,低低砸一句:“她不能在我的船上出事,操!我跟你说过整艘船就她不能动!起码在我的船上你不能动!”
“你别管。”
龙七的手臂受到向上的拉力,虞朋起身,粗暴地将她往三楼拉:“搞都搞了,搞完再说。”
“你知道我下了船要跟谁交代吗!”
臧思明一拳往虞朋肩上揍,虞朋脱手,龙七的身子再次撞地,手机从手心滑开,正面朝上,滴一声响,陈姗的信息此时间隔二十多分钟,跳进屏幕。
她气若游丝。
……
——是气话,也不全是。臧思明有没有病我不确定,他圈子里有个跟他玩得很好的朋友,姓虞,听说这个人是HIV感染者。
看过去的时候,手心正无声地出着血,机身也沾着血,紧接着,陈姗的第二条信息又以补充的口吻接着发来。
——也就是艾滋。
……
盯着这第二条信息,在呼吸,眼睛被手机光照亮,头皮阵阵发麻,牙齿轻微地发抖,游艇随着海面轻微的浮沉,而她的心直接沉到最深最寒的海底,脖颈都发僵,头顶,臧思明低声问:“你刚弄她到什么程度?”
虞朋抬手,指向自个儿流血的额头,再指向她的手心。
“没差。”
她捂住越来越疼的小腹,与此同时,将手机也藏到身子底下。
臧思明听完,没说话,也没再揍虞朋,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脸在包厢内来回徘徊,像在思考什么,快速地思考,但大脑高速运作后还是爆发,猛踹一脚茶几:“操!!他妈的不行!”
她悄无声息地按下手机上的语音备忘录功能,全身阵阵疼,轻微吭一声。
臧思明怒视虞朋:“她背后有人的!她是我哥们的女人!那人我他妈弄不过!我现在他妈的也交代不了!”
“那就别交代。”
虞朋说。
很平静很老练的声音,打火机嚓一声响,他面不改色地点烟,吸一口,手插兜。
“她上船后就不见了,船上一百多号人,你一个个看得过来?而且有人看见她上船了没有,她可能根本没上船。”
龙七听着,心在寒。
“你什么意思?”臧思明问。
“知不知道这片海域一年会淹死多少人?”
虞朋这么一句,臧思明就懂了,脸发白:“你要做到这地步?”
“我看你先下楼,跟底下的交代一声。”
虞朋极度冷静,抽完第二口,补充:“还有,我要在三楼搞她,别让人上来烦我,之后我自己处理。”
这句话,云淡风轻,又石破天惊。
随着话落,虞鹏朝这里走,龙七的左手臂再次受到拉力,他现在根本不把她当一个活人,就这么拖着她朝楼梯走,右手在地板上摩擦,经过茶几桌脚,无力地拉住,他蹲身搂住她的上身,捏着她的手腕硬生生掰开,她在虞朋的怀里没有力气地靠着,只希望臧思明还有哪怕一点点良知,但是臧思明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就这么深眉紧锁地看着她,看着她被掰开的手往地上落,在地毯上落一道痕。
……
上阶梯时,她又拽住栏杆,闷声痛吟,有哽音,虞鹏干脆将她整个扛起来,腹部抵住他的肩膀,咳嗽,手臂与长发软软地垂下,哑声念:“靳译……”
“那是你男朋友的名字吗?”
虞鹏淡淡地跟着念:“靳译?怎么写?”
“人渣……”
上三楼,噗地一声躺倒在躺椅上,小腹撕裂般地痛,盖住此刻绝望与恐惧,她侧着身,紧紧捂腹部,痛得脸部发白,唇色全失,虞鹏说:“装什么,你不很牛逼么。”
手移到她下方,但是在解扣子的时候,突然一顿,他盯着她的下身,再抬头看她。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
臧思明终于在这会儿上楼。
虞鹏抬头,而他往躺椅上看,从龙七的上身看到下身,一愣,虞鹏起身,臧思明紧接着来了反应,一拳往他下巴处揍:“你他妈畜牲!她红灯你都闯!你还是不是人!”
“我他妈还没碰她!”
这两人纠缠在一起互打的时候,龙七痛得从躺椅滚落到地上,额头发冷汗,头发粘着侧颈,咬得下唇都出血,往下看时,已经认不出地上的几滩血迹是身下流的还是手心流的,这时候,看到躺椅底下一个被人落下的防水通用手机套。
伸出手臂,费劲地拿到,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塞进防水套。
再攀着桌子站起来,臧思明和虞鹏在身后滚打,而她的身子像一根枯木,在海风中摇摇欲坠,视界模糊,一步一崴,面无表情地朝游艇边缘走。
身子坐上边缘栏杆,背靠大海的时候,臧思明正好瞥一眼过来,猛一把推开虞鹏:“龙七你要干嘛?”
她那个时候看不到臧思明,也看不到虞鹏。
她看到的只有两个小时前,用手扶着她的秋千,额头抵着额头,双眼对视,笑着对她说话的靳译肯。
——等他们都走后我再续订一周别墅,你留下来,我们好好度个假,你不是要买房子吗?这里冬暖夏凉房价合理,我知道一些不错的房源,这周我们去看看房子。
好想跟他去看房子。
……
防水套的绳子一下一下地往手臂上缠着,打死结,手机屏幕显示还在录音中,臧思明看见了,脸色煞白,虞鹏也看见了,擦着嘴角的血站起来。
“龙七你别……”臧思明朝她伸手,“我保证带你靠岸,我不会让他动你,你别……我靠你别往上坐了!你想干嘛龙七!”
她的头发一半粘着身子,一半在海风中孱弱地扬着,继续往游艇的边缘靠着,轻声说:“我不信你。”
“那你想干嘛!下来!”
臧思明吼。
她握手机,放到嘴边。
“……靳译肯。”念着,因为全身的疼痛顿一下,轻咳一声。
……
“逼死我的那个人,叫虞鹏。”
……
“臧思明,是帮凶。”
……
“我爱你,但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手心的血沾满防水套,她瞪着眼,眼泪无声落下来。
然后看向面前的臧思明和虞鹏:“你们两个……”
……
“背着我这条人命过一辈子吧。”
话音落,按下锁屏,放弃脚下着力点,身体无重心往后仰,海风逆风吹,长发从脸颊边拂过,听见甲板上一群人的尖叫,臧思明几乎在她轻生的一瞬间念一句“操”,奋力伸长的手臂抓不住她的肢体,随后撑起身子越过船沿栏杆,紧随其后跳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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