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冬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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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靳译肯的第三个场,是夜晚十点的昭华馆。

        成排豪车,包场夜店,数百好友,电音震耳欲聋,频闪灯扫全场,眼熟的人们擦肩接踵在厚重的蓝光中,这一趴几乎囊括了靳译肯的整个友圈,大大小小的艺人朋友也来了很多,彭子和班卫喝上酒了,司柏林和邬嘉葵聊上天了,刚到的舒萌抱着她喊宝宝,在喧杂火热的氛围下和方璇大声嘴对耳聊天,聊不过五分钟就姐儿俩好,一个拉着龙七要“喝到黄泉”,一个抵着龙七的肩膀推方璇手:“哎呀你干嘛对我宝宝这么凶的。”

        手机不停震,来了好多人,拥抱好多次,喝了好多酒,也在微醺的状态下被靳译肯搂着腰亲了几次脖子,那会儿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不再招待朋友,也不听耳边响不停的叫唤,耳根烧红,和一个同样被酒精熬得身肢柔软的她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说骚话,而后在临近十二点时带她提前退场,弃了跑车,在出租车的后座和她接吻,两人都喝了不少,她下车时非要跟司机合影,还跟司机的老婆女儿七大姑八大姨视频连线祝她们福如东海,而后又被稍微清醒些的靳译肯带去了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她没管,做了什么她也没管,完事儿后跟他回颐明湾,被他解了外套,在客厅沙发旁的地毯上占了一次水乳交融式的便宜。

        第一次憋坏了,被压断了好几根头发。

        第二次在主卧的床上,他叫了很多次“老婆”,她又一次有了要跟他死在这床上的感觉。

        ……

        酒后乱性的后果就是瘫到隔天中午才去学校。

        那个时候,关于昨晚那场聚会的消息已经爬升到热搜前三,前十榜一半是熟人,网上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地热闹过,各媒体号把各渠道泄漏出来的聚会照都转疯了,各种小视频也是传得到处都是,她的手机有无数通未接来电,而老坪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食堂醒神,点了碗汤面,扣额头,戴着耳机闭着眼,还没睡透,脑袋涨得很,靳译肯比她厉害,他昨晚喝得比她猛玩得比她狠不说,当晚的商业合作还被他暗戳戳谈成几个,一大中午的把她送学校后就回公司跟进度去了,他国外的课程还没结束,在这儿干的事就得争分夺秒着来,整个儿一年轻有为工作狂,而她在食堂浑浑噩噩,一边听老坪说这说那,一边转着桌面上的苏打水罐头,打量手指上的新文身。

        他干的。

        趁她酒醉,拉着她到纹身店连哄带骗下的手,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一件事,样式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纹在两人的无名指上,她的是他姓氏的首字母  “J”,大写,“J”上的横线延长将无名指圈起,形成指环的样子,J的尾勾处又有箭头的细微设计,像船锚的一半,而靳译肯无名指上是她名字的汉字“七”,与J一样,被设计成了另一半船锚的指环样式,圈着他的无名指。

        疼死了。

        后来早上两人做的时候,他多次十指交扣着握她的手,文身就合成完整的船锚,他说行了,这辈子他就交代在这儿了,没得商量了,从此以后他身上每一块部位都与她有关,她身上也总算有了他的标记,那会儿握得很紧,她出了很多汗,他要她叫他名字。

        有点流氓,有点霸道,但又很聪明。

        喜欢死了。

        拍了张照片发给舒萌,舒萌已经醒了,消息三秒不到就回过来,五个字:我靠,求婚了?

        她说没。

        舒萌:这TM还不算??

        她打字:你要说这算,那我俩之间这种勾当还多的是,他早算求了。

        舒萌:就酸死我吧,疼吗这文身?我也想给彭子弄一个,这傻狗出去玩老摘对戒。

        回:特别疼,酒都醒了。

        舒萌:靳译肯也真艺高胆大,你经纪人不管?

        回:我经纪人工资还得他管发。

        舒萌连打一串“哈哈哈哈哈哈”,随后说一句:真不容易,你们这么几年。

        她回一字:嗯。

        而后,舒萌那边长达十秒钟的“正在输入”,她听着耳机里老坪的絮絮叨叨,拉环喝一口苏打水,周遭的学生来回走,微信叮一声响:所以你俩真的只睡过对方而且是彼此的初恋?

        ……

        她打一个问号。

        舒萌:你昨天自己喝多了说的,你跟方璇比经验呢。

        “我跟方璇比经验??”

        “对不起姐妹,要不是你自爆,我以为你之前那些绯闻都是真的……我也一直以为小葵葵和靳译肯有过……英国那会儿我跟她不熟,我听彭子说的都以为他俩正式交往了。”

        小葵葵是舒萌对邬嘉葵的爱称,舒萌只要认准了自己人,跟谁都能玩得热络,龙七还没想好回什么,舒萌又打来一句:你跟小葵葵联络没有啊,快对她负起责任呀。

        “什么责任?”

        与此同时老坪一句“今天别接班卫电话”蹦进来,她前头刚应了那些繁忙但充实的行程表,问为什么,她昨儿个闹事了?老坪一听就知道她还没上网,砸一句:“你本事大得很,我老板就开半天小差谈个生意,你这小祖宗就怼着邬嘉葵亲,拉也拉不动。”

        “你说我亲谁?”

        “你亲谁?你现在知道问亲谁了?说你逮谁不好,逮邬嘉葵,关键这位主也喝大了,跟你那是热火朝天又抱又哭的,现在照片全网爆了,你俩粉丝被整懵,你俩cp粉普天同庆,话题都快冲上榜首了,人班卫昨晚上不清醒,今早清醒,恨得跟你划了他车一样,急着找账算呢这会儿,他要来电你别接,一接准又拉你出去喝,你给我定心上芭蕾课,接下去三个月都没你放纵的份。”

        “不是,靳译肯没拦我?”

        “可别说了,你俩那手握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邬嘉葵说她就没那么死磕过一人,你说你也是,完了还给互相抹眼泪说你俩过日子得了男人都边上待着去,可给我笑死了,我跟你说,你先亲人家的,人邬嘉葵现在是还没醒,等醒了也得疯,你这喝场酒结不少仇……”

        说到这,来电被截,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邬嘉葵这鬼灵精的电话杀来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另一边被吃了豆腐的冲天怒气值,她挂掉,切回老坪的来电:“我亲她她不亏吧?”

        “你重点是这?”

        “她姨妈知道吗?”

        “邬姐给她下禁足令了,托你的福。”

        “太好了。”

        她回。

        完了要挂,老坪话没说完,急着讲:“还有个郝帅那边的事儿,你听完。”

        “郝帅又回来当你助理了?”

        “你的高中是不是叫北番?”

        ……

        “对。”

        “你昨天不没接电话吗,说是你那高中下月举办五十周年的校庆,行政部老师打了你留在校园簿上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只好联系郝帅这边通知你回校参加。”

        ……

        食堂熙熙攘攘,微信里头的舒萌还在跟她一来一回地聊,发来一堆她跟邬嘉葵“热火朝天”的照片,她回老坪:“我不去。”

        “你怎么不去啊?人以荣誉校友的名义邀请你的,多光荣,多拉路人缘,正好杀杀以前那些老爱嘲你是小太妹的言论,去呗。”

        “人说得不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儿。”

        “那你不去我老板也得去啊,你俩可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老坪一语成谶,靳译肯的通知收到得比龙七还早。

        也是“荣誉校友”,但这含金量比她那四个字要沉甸甸得多,他这三年金字塔顶尖上的主,老师校长捧在手心里的全能优等生,每逢重大场合都是必须被拎回去“谈谈心”的,但她知道要回北番的话都会遇着些什么人,那些受过的冷落,遭过的排挤,扛过的谣言和吃过的言语攻击都活生生在那儿摆着,她最黑暗也最浓烈的一段青春也在那儿野蛮生长过,曾经不是没收到过班级聚会的邀请消息,那会儿忙着拍戏以及与靳译肯分分合合的纠缠,觉得无趣,她理都没理,这会儿官方邀请倒是来了。

        手指轻轻地敲桌面,她靠着椅背。

        思考。

        下午的课不多,结束后,靳译肯来接她。

        来的路上把龙二,悟空和七戒都接上了,开了辆SUV,两傻狗在后座探着脑袋吐舌哈气,他在驾驶座俯身开副驾驶的门,把副驾驶上待着的七戒单手抱到后座。

        那时候邬嘉葵和班卫的电话杀来了一通又一通,网上盛大狂欢着,周遭学生来往注目,远处停着三两辆狗仔车,她拨着头发上车,置物槽里放着他给买的酸奶,关门后拆吸管,尖头“噗呲”一声戳破酸奶盖,抬膝坐:“今天都忙什么了?”

        车子上路,下午四点,天边渐现金色。

        “帮我妈搬家,和老坪确认了你年尾的行程表,回了趟你家看剧本进度,和法务拟了几个合同,签了几个新人,想你。”

        因为最后两个字笑,靳译肯反问:“你今天忙什么了?”

        “和学校协调换了宿舍,醒酒,止疼,缓神,想你。”

        车子行驶着,窗户开了小半截,晚风佛进,和车里的暖空气交汇,形成一道特别舒服的“自然风”,她的长发轻轻扬,后座龙二的毛也被吹起。

        “你签的谁?”

        “都是男生,我这儿只签男生。”他回重点。

        “帅不帅?”

        “总归比你老公差点。”

        她嘁一声,笑过后,徐徐问:“你还记得以前北番那间小黑屋吗,在三楼教师办公室旁边,我老在里头思过补作业,你老在里头等我。”

        “你想回去看?”

        他一下就懂,回她话,她接着说:“你还记得以前那些人吗,卓清,蒋禀,郁井莉,顾明栋,我表哥,白艾庭……”

        顿两秒。

        “董西。”他帮她补。

        而后问:“郁井莉是谁?”

        “普通班的,给你发过性骚扰短信,在校门口堵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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