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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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的奉山一族,是久远之前大陆上最接近神的种族。然而随着诸神消散天地,所有种族的力量都在衰弱,奉山一族也一样,他们侍奉的神灭亡了,他们为了延续更久的强大,开始追求血统的纯净,这样一来确实出现了不少惊才绝艳的天才,可是司马氏的人也越来越少。

        在庚辰仙府那厚重的历史中,司马氏的荣耀几乎占据了一半,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个曾经强大的种族飞快衰败下来,与此同时,侍奉他们的师氏一族与其他庚辰仙府的家族,开始一代代强大,他们的人数大大超过了司马氏族人,强弱反转之后,曾经的强者就由主人变成了“笼中鸟”。

        在往前追溯的几千年时光里,司马氏一族仅剩的几个强大修士因为种种原因意外去世,只剩下一些还未成长起来的年轻孩子。再厉害的天赋与资质,都需要时间成长,他们在师氏的“照顾”下,渐渐失去了自由。

        被贪婪与野心所驱使,师氏背叛了这个曾经的主族,他们利用司马氏的信任,控制了年幼的那些司马氏族人,让他们没有机会变得强大,只能沦为傀儡,被隔离在三圣山。

        当然,在世人眼中,司马氏一直是地位超然的,就是庚辰仙府里的普通弟子们,也是这么以为。谁知道他们像珍贵的奇兽一样被小心饲养在“金笼子”里。

        直到司马氏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司马氏的纯血之女司马萼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了最后的反抗,她为司马氏最后的一点血脉争取到了成长的机会。

        她承受巨大的痛苦,用自己的血肉与灵骨净化了灵山之火,让这已经化灵的强大火焰甘心涅槃新生,重新成为一朵幼生灵火,然后将这净化后的新生之火植入自己的孩子身体中,让他的性命与奉山灵火完全联系在一起。

        司马焦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孩童,同样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才完全接受了这削弱后的新生灵火。

        灵火是奉山一族最重要的宝物,也是庚城仙府立府的根本,最重要的根系,如果没了灵火,庚城仙府地界将灵气全无,从仙府变成贫瘠荒地,他们的运势也会颓丧。

        多年来,虽然有无数司马氏族人曾像司马萼这样奉养灵火,但只有司马焦和其他奉养之人不同,他是彻底与灵火合二为一,同生共死,再也无法转由其他人奉养——世上也没有第二个可以奉养灵火的司马氏族人了。

        因为这灵火的加持,司马焦的修为提升极快,而师氏与其他庚辰仙府家族也因为这火对他投鼠忌器,转而试着诱惑拉拢他。然而司马焦拥有真言之誓,拥有看透他人内心的奇特能力,纵使那些人对他露出最温柔的笑容,他也只能感觉到被各种可怕的**包围着。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欺骗、贪婪、恐惧、各种恶意。

        他警惕任何人,并且天生凶狠,与他那个天然善良的母亲不同,才那么小就能毫不犹豫杀人——他为了提升修为,吸收了师氏好几个人。

        他的“饲养者”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修炼方式,凶狠近魔,可偏偏又不是魔,因为魔修与他们不同,魔修的身体里灵气运转是与仙修完全相反的,司马焦没有出现入魔的征兆,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杀人,吞噬他们的修为。在他吸空了整个三圣山的精英弟子后,他们不敢再派任何人前来。

        “不能为我们所用,也无法控制,这样下去他会对整个庚辰仙府造成危害!”庚城仙府里那些趴在司马一族身上吸血的家族开始恐惧,于是他们做了许多事。

        每一次都失败了。他们不仅没能控制司马焦,还被他抓紧一切机会强大起来,最后他们没有办法,牺牲了许多弟子将他困了个几百年。

        ……

        廖停雁睡醒了,飞到桌面的垫子上,挥起爪子慢条斯理给自己洗了个脸,顺了顺毛和胡须,坐在盘子边抱起一块雪白软糯的糕点啃起来。

        她啃了两口香甜的花味小圆糕,往旁边看了眼。

        司马焦靠在那里,闭着眼睛。大腿上搭着的袖子乱糟糟团在一起,是之前廖停雁睡出来的,自从她变成个水獭,每回睡觉都要被司马焦捞在手里撸,睡在他身上的次数多了,就很习惯了。

        只是一般她醒过来,司马焦也会睁开眼睛,这回怎么还没动静。

        该不会真的睡着了?不对,那朵火苗说过的,司马焦好多年没睡过觉了。

        她瞄着司马焦一动不动的样子,又啃了口圆糕,啃完一个了,他还是那个样子,靠在那里,真的好像睡着了。

        一小滴水珠悠悠从茶杯里跃出来,随着廖停雁的爪子挥动,砸在了司马焦的脸上。司马焦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那珠水滴恰好落在他的眼皮上,这么一眨动,那水珠就顺着他的眼睛滑落面颊,好像流泪一般。

        司马焦朝她看过来。

        廖停雁身上的毛一炸。

        司马焦面无表情地把水獭拿过来往脸上一擦,用她的皮毛把脸上那点水渍给擦干了。

        廖停雁:“……”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身上倒伏的毛毛,准备拿点瓜子出来磕。

        “我刚才做了个梦。”司马焦忽然说。

        廖停雁吓得瓜子都掉了。祖宗睡着了还做梦这是什么概率?这是五百年一遇流星雨的概率啊。她扭头看着司马焦,等他接着说,她还挺好奇这种几百年不睡觉把自己熬的这么虚的祖宗,会做什么梦。

        可司马焦没说,他垂眸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

        廖停雁:像这种话说一半的人,在现代社会,是会被打死的。

        司马焦梦见了自己小时候,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那位娘亲司马萼来到床边,将他从睡梦中惊醒,掐着他的脖子要掐死他。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师慵游发现阻止,他大约真的会被那样掐死。

        最可笑的地方在于,他能感觉到那些保护他照顾他的人身上,都有着浓郁的恶意,而那个母亲要掐死他的时候,传达给他的却只有温柔爱意和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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