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7老杨夜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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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黄峰的羊汤终于端了上来。/p

p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浓白的汤汁上面葱花点点。/p

p黄峰虽然能瞪眼睛，能放狠话，但其实他连一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黄杰和木石一样站在桌边，拿起勺子喂父亲喝汤。黄峰和孙家老爷一样，连用牙齿咀嚼羊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喝汤。/p

p黄峰喝了一口，突然笑了起来。/p

p孙家老杨像看鬼一样看着他：“你都快死了，你还笑什么？”/p

p“笑两件事。”/p

p“说说看。”/p

p“第一，咱俩英雄一世，杀人无数，到头来却连羊肉都咬不动了。”/p

p“确实好笑，第二件呢。”/p

p“第二，我有儿子。”黄峰喜气洋洋。/p

p“切，我都有儿子十多年了。”/p

p“可我死的时候，儿子就在身边啊。”黄峰眉开眼笑。/p

p孙家老爷的脸立刻抽了起来。/p

p“哈哈哈哈……”黄峰终于能有一件事胜过孙家老爷，开心的大笑起来。/p

p“叫我儿子过来！”孙家老爷瞪着木石：“我都快死了，他还不赶紧来陪着我？”/p

p“好。”木石放下勺子，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虽然他知道这是徒劳，等小少爷赶过来，恐怕孙家老爷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过，寻个安慰总是可以的吧。/p

p木石拨出小少爷的电话，摊子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铃声。/p

p“爸！”/p

p众人齐齐回过头去，发现猴子竟然出现在摊子外面。/p

p“哎！”黄峰突然应了一声。/p

p“你给我滚！”孙家老爷大骂：“少占我儿子便宜！”随即他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儿子也来啦！老黄，临死我也不比你差啊！”要不是他不能动弹，估计早就跳起来了。/p

p黄峰“嘁”了一声，表示相当不屑。/p

p“爸！”猴子叫着，走了过来。猴子看到父亲胸前的伤口，眼泪登时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以他的江湖经验，怎会看不出父亲已经……/p

p危在旦夕！/p

p“爸！”猴子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p

p“看到没，我儿子给我跪了。”孙家老爷继续嬉皮笑脸。/p

p“跪，你也跪。”黄峰赶紧催着黄杰，黄杰只好一头跪了下来，低着头默默流泪。/p

p又是打了个平手。/p

p孙家老爷回过头去，瞪着猴子说道：“你哭什么哭，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早就活够啦，要不是看你还没长大，我早就撒手人寰了……”/p

p“爸，我不该吹灭你的油灯……”猴子痛哭流涕，他无处发泄，只记得自己昨晚去寻父亲的时候直接将桌上的油灯吹灭，油尽灯枯之时，便是驾鹤归天之日……/p

p猴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应验了！/p

p“是哦，是你小子吹灭了我的油灯……啊呸，和油灯有个屁关系，那玩意儿是我弄出来唬人的！”孙家老爷骂骂咧咧：“别在这要死要活的，我跟你说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有老黄陪着我一起上路啊……”/p

p“呸，谁要和你一起上路了，我还能再活五百年呐！”对面的黄峰相当不满。/p

p沉寂，沉默。/p

p黄峰突然瞪大了眼睛：“喂，老孙，老孙！”/p

p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孙家老爷已经闭上双眼，坐如枯槁，一动不动了。/p

p“爸！”猴子跪在地上，有如雷劈，伸手去摇父亲的胳膊，父亲却怎么也不动弹了。木石也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呆呆的一动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