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狠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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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旺看林岚笑得那么开心,心道:看来他们和好了,爹回来娘最开心。

        被发了思夫卡的林岚哼着小曲切面条。

        等饼烙完,然后借着油锅添水,烧开,扔一把葱花和虾皮下去,再下面条。

        “麦穗,去喊你爹吃饭。”

        她寻思韩青松走了一晚上路,昨晚肯定就饿的,怕麻烦她没让做吃的。

        结果麦穗去了也没回来,二旺说她去看看。

        很快二旺回来,“娘,在大队开会呢。大痦子给俺爹下跪呢,让俺爹放了她儿子。”

        林岚挑了挑眉,“下跪有啥用,犯了错下个跪就行啦?这要是昨晚你爹不回来,咱们家可遭殃,要么钱被偷要么人被伤,现在她下跪?”

        二旺点点头,“就是。”

        过了一会儿,韩青松领着麦穗和三旺回来,大旺也割草回来。

        林岚:“洗手吃饭。”

        桌子在韩青松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腿修好,还钉了一条长木凳,加上俩木墩,也能坐在那里吃饭。

        林岚给他盛了一大碗面条,剩下的几个孩子谁爱吃谁就吃,不吃面条就吃烙饼。

        “今早上都是细面,咱家一家人不吃二样饭,都敞开吃吧。”

        孩子们吃得兴高采烈的,憧憬着以后顿顿吃白面,“真好吃,娘烙饼真好吃!”

        ……

        早上韩老太太听说老三回来,激动得赤着脚就要下地,喊道:“快,快去跟他说,让他把小四给我接回来!”

        韩小姑噘着嘴不乐意,“我三哥现在真是分了家就没咱们,回来也不说先来看看爹娘。”

        带回来那些好东西,就都给那泼妇了?

        韩大哥拦着道:“娘,我在大队看见三弟,他等会儿会过来的,你别着急。”

        “怎么还得等会?回家不先来看爹娘?这要是搁以前,出门回家就得先给爹娘磕头。”老太太很不乐意。

        韩大嫂:“娘,你说的那是老黄历,都挨斗的人家,这话可别说出去让人听见。”

        韩老太太见这几天老大家的就总怼她,心里很是不爽,她也知道自己那天不该气急扇老大巴掌。

        老韩头也从外面进来,“这帮子黑心贼,竟然敢到咱家来偷东西。要不说外贼好挡,家贼难防,偷东西都是自己村里的。”

        听他一说,家里人才知道昨晚儿韩青松回来的时候,正好有几个贼要去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

        韩大嫂拍着胸口,“真险,幸亏老三回来,要不可吓人。弟妹和孩子没吓着吧?”

        韩大哥道:“没吓着,大旺也是个能耐的,两个贼都叫他敲了闷棍。”

        韩老太太哼了一声,“就是家贼难防!”

        自己的钱不也是被泼妇那个家贼偷去的?

        人又没事儿,都咋呼什么?真是能矫情。

        她不管什么遭贼的事儿,只催着去把老三叫来。

        因为老四被抓,老韩头心里还是有疙瘩,听说老三要来,扛着锄头去自留地忙活了。

        老太太喊了一圈没人去叫,韩小姑道:“你们不去,我去。”

        结果她在胡同口碰上韩青松,立刻拉下脸来不乐意:“三哥,你来家怎么不先来看爹娘?”

        韩青松道:“昨晚上半夜回来,不好吵醒爹娘。”

        “那今儿一早也该来。”

        “早晨先把几个贼送大队去,等会儿送公社。”韩青松说着进了院里。

        孩子们看见他回来都高兴得围过来,韩青松把出门时林岚给他兜里塞的糖块拿出来,一把都交给谷米,让她分,然后跟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招呼一声,进屋。

        韩小姑见没有她的份儿顿时急了,一跺脚,“三哥!”

        谷米立刻也分给她一块,“小姑,给你一块。”

        韩小姑气得一巴掌拍开,赌气跑出去了。

        韩二嫂撇撇嘴,“可抖擞她了,整天在家吃白食,还把自己当七仙女供起来不成?”

        以前韩小姑受宠,可她不在家,而且也有可能嫁到城里找份吃商品粮的工作,韩二嫂总想巴结。现在韩小姑回家,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少不得诸多磨擦。

        有韩小姑衬这,韩二嫂觉得谁也不错,跟韩大嫂关系倒好一些。

        韩青松进了屋,给老太太问好。

        韩老太太原本想儿子一进来她就开始哭诉,告林岚和大旺的状,让他赶紧去把老四领回来,结果看他空着手没像以前给自己带东西立刻就不高兴。她根本不想韩青松转业一路上匆忙往回赶,可能没时间买,只觉得一定都给林岚收着不舍的拿给自己这个当娘的。

        “老三,你转业啦?”老太太惦记着转业费。

        韩青松点点头,“转了,回到咱们公社找个活儿干。”

        转业和复员不一样。

        复员的话就是回家,待业,自己找工作,当然大队公社都会适当照顾,帮忙优先安排合适的。

        转业的话就是工作给安排好,而且一般不错。如果在部队表现好,领导照顾,转业以后的工作会尽量工资待遇好一些,基本会和以前差不多。

        韩青松这一次回来任了三个职务,也是这个意思,三份工作的工资加起来,差不多也是70块出头,就和他之前一样。

        这也是给他的优待,其他人并没的,只是个例。

        “转业费呢?”老太太两眼冒光,“给多少?”

        韩青松:“还不知道,交给孩子娘了。”

        他是真不知道,给多少就揣着,并没有看。当时仅有的时间都花在挑转业工作上,去外地不能带家属,所以他就想协调下在家门口找个事儿干。上头也算很照顾,给他准备三个职务,工资上不吃亏。

        韩老太太一下子就炸了,“给她了?还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的东西,你就这样孝顺你娘?”

        韩青松便不说话了。

        他从老太太让他当兵,回头又说他当兵没在家里伺候这一点已经领悟到,不需要和老太太讲道理,她只是想找个借口骂,那就骂好了。

        那边韩大嫂问:“他三达达,家里遭贼,没事吧?”

        韩青松:“大嫂,没事的。”

        韩老太太气得不说话了,越发对大嫂不满,分明就是指责自己不关心老三家遭贼,只想问老三要钱。

        有什么好问的?要是有坏事,早就来告诉,没来告诉就是没事,大惊小怪做什么?

        大嫂又让韩青松也一起吃饭。

        韩青松:“吃过的,还要去公社。”

        韩老太太立刻道:“你先去县里一趟,把老四领回来。”

        韩青松微微蹙眉,“老四怎么啦?”

        问到怎么啦,韩老太太立刻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还不是她干的好事!”

        一边哭,她一边把事情歪曲事实地讲了一遍,自然不说韩青桦去挑衅打了三旺,只说林岚来家里撒泼,拿斧头砍人砍了大衣柜,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回头又让大旺去城里告状,把老四给抓了。

        “你赶紧让她把偷我的钱送回来,那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老三,你一定要给娘拿回来!她偷走了娘的钱,就是摘走了娘的心肝呐——”

        韩青松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个事儿老支书说没证据。

        反而是林岚找到汇款单,然后逼着小姑小叔写了欠条。

        “老三啊,你生的好儿子啊,你说那么点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坏啊。真是随他娘啊,坏透了腔子啊啊!”

        听她如此歪曲事实,韩青松眉头紧锁,面沉如水,却也没说什么。

        他已经审过赵建国,也找三旺等几个孩子了解过情况,还跟老支书、治保主任等人聊过。老支书基本都会当和事佬,尽量大事化小,就算如此,老四去挑衅砸缸骂人打了三旺的事实也没法掩盖,之后被抓,公安局也是出具了详细文件的。他被抓并不是因为打了三旺,而是因为有反动思想和反动行为。

        “娘,我还得去公社,先走了。”

        “你等着,你先去把老四领回来啊,老四可吃苦头了啊,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我的儿子啊!”韩老太太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哭儿子受罪,哭自己委屈,老三彻底不听自己话了啊,拿了钱不给自己全给了媳妇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韩大嫂:“他三达达你快去忙吧,娘,吃饭啦!”

        一天到晚就会叨叨叨,以前老三家的闹腾显不出婆婆的闹腾,现在老三家的不闹腾,显得老太太怎么这么烦人啊。

        韩青松因为还有公务,要去报到,就先走了。

        他一走,韩老太太更委屈,感觉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韩青松出了门先去大队,结果在胡同口被一个妇女拦着。

        那妇女眼泪汪汪的,“韩大哥,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弟弟吧?他、他就是一时糊涂,犯了错误,我们一定好好管他,再也不敢了。你行行好吧。”说着她就上前一步,伸手要来抓韩青松的衣袖。

        韩青松立刻躲开,“这位嫂子,有事你去找村干部。”

        嫂子是对乡下已婚妇女的统称,跟辈分、年纪无关,他根本不认识这是谁。

        看着韩青松无情离去的背影,刘春芳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走了。

        余痦子还在大队部哭闹个不停,想让韩青松放了自己儿子,不知道谁给她出主意,说去找林岚求情。

        她又跑到林岚家门口跪着求,“大侄子媳妇儿啊,你可做做好人,放了俺家小子,再也不敢啦。”

        林岚正烦着呢,吃了饭她想着韩青松问家里没被子的事儿,她就什么也不做,先把棉花布拿出来,要缝被子。

        可原主针线活真不咋地,或者说缝缝补补丑点就丑点,缝被子这种大活计她根本就不会。

        从小家里姐姐就多,用不着她,来了婆家也没机会。

        所以原主不会缝被子。

        那林岚更不会!

        她研究了好几次,其实秋收之前她就研究过,不过没研究明白。

        她想不出那么大两层布,中间铺上那么厚的棉花,是怎么用针缝起来的?

        前世小时候盖的被子都是现成的,没见人家缝过,工作以后她盖的不是蚕丝被就是驼毛被鸭绒被,没盖过棉花被。

        所以,摊手……

        这时候余痦子带了一群人声势浩大地在她院子里哭哭啼啼的,她真是暴脾气都来了。

        下雨下的地里泞着,不用上工,不上工你们也不能来我家折腾啊!

        她气呼呼地下了地,开门出来,“我说婶子,你这是干嘛?你让我放过你儿子,我也没怎么他啊,没捆着没绑着的。”

        “求求你行行好啊,行行好啊,别抓了我儿子去啊——”余痦子只管苦求。

        林岚怒了,“他偷东西触犯的是政府的律法,判刑的也是革委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原谅他,不抓他,政府就不抓了?那好,我说不抓他。”

        打成那样,全村估计都吓坏了,看谁还敢来她家撒泼。

        余痦子家的妯娌在人群里嘀咕,“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跪着求,还不放过人家,咋这么心狠呢?”

        这时候治保主任跑过来,骂道:“有完没完,要送到公社去审问判刑。敢在自己村里入室抢劫,还当自己有理了?这是青松回来,要是没回来,四个大男人大半夜摸进女人孩子的家里,这是想干嘛?这事儿怎么不说?”

        “这不是没干什么嘛?他们都好好的,我儿子什么也没偷也没干什么,怎么就逮着我们不放啊?”余痦子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沾了泥土灰尘,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治保主任不客气,拉着脸,“支书可生气了,再这样就让我把你们一起抓去,当坏分子批!”

        余痦子打了个哆嗦,挂着大牌子游街,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狠狠地瞪了林岚一眼,心有不甘地爬起来就走。

        林岚喊道:“你给我站住!”

        余痦子眼睛剜着林岚,“干嘛?”

        林岚:“你朝着我翻什么白眼?你儿子做坏分子,入室抢劫,你还有理了是吧?行,你成功惹怒我,我生气了,不原谅。我要跟革委会说,必须严惩,否则我不拉倒!”

        刘春芳挤过来扶着她娘,颤声道:“你、你说了不算。这得革委会主任和公安局说了算。”

        “这话你说对了,”林岚冷笑,“革委会和公安局专门打击这种坏分子,你们家养出这种坏分子,就得彻查到底,看看怎么回事。”

        “你、你血口喷人,那、那你们家老四不是也被抓了?”

        “所以我们分家了啊。”林岚扬眉,“你们还是赶紧去求公社主任和公安局局长吧,看看他们会不会觉得在自己辖区内半夜入室抢劫可以无罪释放!要是他们觉得可以无罪释放,我就去县公安局告状!”

        娘的,你犯罪你有理是吧,受害人不原谅就是歹毒吧?

        行,我就歹毒到底!

        必须重判!

        这时候韩青松回来,扫了余痦子等人一眼。

        他个子本就高大,又不爱说话,平时大家看他都是严肃的样子,这会儿因为生气表情越发冷峻,这么一眼扫过,很多人都下意识地瑟缩一下,不敢直视他。

        刘春芳扶着余痦子赶紧去大队部跟上。

        其他人也赶紧撤了,免得惹恼韩青松。

        韩青松看着林岚,“别生气。”

        林岚笑笑,“我没生气。”

        “要不要去公社?”作为被偷盗家人,她可以去参加审判旁听的。

        林岚想起炕上的被子,有点烦躁,“不去,我有更重要的事儿呢。”

        眼瞅着越来越冷,没被子盖。

        她总不能让别的妇女来帮忙缝被子吧,给钱?那肯定会被人说闲话,扣个资产阶级作风的帽子,她才这样打击了韩金玉韩金宝呢。

        自己不能犯。

        韩青松点点头,“行,那你先忙。”

        他刚要走,林岚喊着他,“你骑车子去吧。”

        她指了指堂屋。

        自行车都停在屋里的,韩青松之前看到了,也知道那是老四的,不过具体事情经过他知道得不是很全,因为当事人林岚还没机会跟他讲。

        他摇摇头,“一群人呢,走着就行。”下了雨骑自行车不方便。

        林岚就让他赶紧去,她还得回去缝被子呢。

        韩青松去了大队部,那四个贼人折腾一夜,连饿带疼一个个萎靡不振,尤其刘春和跟矮子,脚踝还脱臼,村里赤脚大夫给看过,但是手艺不行,所以俩人还疼得死去活来的。

        赵建设和瘦子被敲了闷棍,除了有点迷糊,倒是没大问题。

        为了让他们自己走路,韩青松走过去看了看,捏着刘春和的脚踝往上一撅。

        “啊——”刘春和疼得直接晕过去。

        下一个矮子,也差不多,萎靡不振的样子,硬生生疼得像回光返照,最后又活生生疼晕。

        旁人看得都脚疼,一般脱臼给拿上去的时候,都会分散一下患者的注意力,让他们放松,出其不意才好治。否则患者太紧张,骨头用力,不好纠正,很容易出错。

        韩青松却在他们最紧张的时候硬生生给安上,不得不说他力气大技术好,另外也不得不说那俩人疼得可真够呛。

        虽然疼,但是脚踝安上,就可以自己走。

        赵建设的膀子却还耷拉着没人管呢,惨兮兮得很要命。

        刘春芳扶着余痦子,安慰她,说带了钱,到时候去供销社买点高档礼品,去求求革委会主任和公安局局长,争取让弟弟无罪释放。

        她让自己男人带着她,抄近路先赶到公社,托人带着去找革委会主任。

        结果革委会主任听说这事儿,直接摆摆手,“你们还是找公安局吧,这种事都是他管。”

        他们又去找公安局局长,结果局里告诉他们,以前的局长被抓了,新来的还没上任。

        “那,局长什么时候来上任?是哪里人?”刘春芳急忙问道。

        那人翻了翻资料,“哎呀,可巧,和你们一个村的,转业军官韩青松。”

        刘春芳顿时眼前一阵发黑。

        她男人还在那里高兴,“哎呀,就是韩青松啊,那好了,自己村的,说说就中。”

        刘春芳气得眼泪都出来,自己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啊!

        看看人家,虽然是个泼妇,命就是好,嫁个军官,转业就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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