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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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蔓说:“现在是等不了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装模作样,钓着她,配合她,李蔓想,可能是那次试探激怒了他,她微微叹了口气。

        “换谁谁也等不了,李蔓,我已经够耐心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绝口不提,这会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就算前面是穷途末路他也得一试。

        李蔓没有过经验,那些理论知识也不过是新闻或者在网络上匆匆了解过,即使决定好把自己给他,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困难的。

        李蔓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他各个阶段的模样变化,从青涩到沉稳,她被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压着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好似偷吃禁果一样,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刺激的。

        裴邺坤红着脖子嘶哑着呢喃,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脸红心跳。

        李蔓暗叹一声,想着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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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赛事终止的时候周围好像一瞬间变安静了,空调风吹动窗帘的一角,顶上的一层流苏微微动荡,几丝光从细缝中挤进,空气中隐约能看到飘动的尘埃。

        走廊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应该是楼下吃完宴席上来休息了,隐隐能听出讲话的人的醉意。

        李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尖有些颤,她抬眼看向他,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即使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大概是女人天性。

        他翻身躺在李蔓身边,搂过她,边喘边说:“你说喜不喜欢?”

        李蔓:“我不知道。”

        裴邺坤笑了声,手一伸,捏了捏软绵绵的手臂,说:“那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思量去吧。”

        李蔓望着天花板,腿开始泛软,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裴邺坤说:“你觉得我行吗?”

        李蔓:“......”

        欲望得到满足,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开始倦怠,眼皮都打架了。

        李蔓说:“你是不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七八年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裴邺坤脑袋歪在一侧,睡意袭来,他轻声说:“七八年前。”

        李蔓见他楼她的手松了,朝他望去,他已经睡着。

        李蔓手肘撑起身体,细细打量他的五官,额头上还淌着汗,凑近点就能闻到欢爱后男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味道,李蔓靠在他臂膀那边找到个舒服躺姿,贴着这份炙热小憩。

        李蔓细声说:“我比你早。”

        他没听见,睡得很沉。

        李蔓闭着眼,但却睡不着,她整个人很轻很空,但又好像一直在往下坠落。

        她和他亲密接触了,再也没有退路了。

        七八年前是什么时候呢?李蔓算了算,大约是她初三的时候。

        她记不太清那会和裴邺坤有过什么接触了,只记得那年李建忠回来要和母亲离婚,往后的一段时光里天都是灰的,母亲不想离婚却无力反抗,而她不忍看母亲变成这个样子,从初夏到深秋,时间在走,但是好像很难让人有所知觉。

        初中那段日子,她的力量太微小,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在镇上乘公交去几公里外的小市街,去补课,而他早就在外面的世界闯荡。

        上了市中心的高中后,每个星期五回家的一个小时的路程成了她走过的最远的距离。

        高中的生活忙碌,李蔓两点一线,生活静如死水,即使一个人在那边生活,她也不会乱跑,同学晚上溜出去打游戏,放学后去逛街,逃课睡觉,这些她都没做过,黄美凤时常说她让她放心,每次说的时候黄美凤都红了眼,李蔓知道,她应该是很庆幸自己的女儿懂事,她也欣慰没让母亲多为她担一份心。

        高二临近暑期的时候李蔓第一次向黄美凤撒谎,她说学校要补一个星期的课后才放学,黄美凤无疑是相信的。

        李蔓买了火车票去了桐城,她一路都没合眼,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吵闹的孩童,咳嗦的老人,贼眉鼠眼的大叔,凶巴巴的大婶,她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而路过的风景那么广袤,有几次路过的地方有铁路工人在那整修,李蔓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会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她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待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买票回江州。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带走,她能记住的只有桐城火车站几个大字,还有沿路的山河,还有她想象中的他。

        她回去以后又要过千篇一律的生活,她也觉得枯燥乏味,可是她别无选择,她不能像别人一样放肆的活着,李蔓也不知道自己要扛起什么,可是肩膀上沉甸甸的。

        她想到母亲没日没夜的流泪,想到她这两年为了她到处打工,有次中暑呕吐到脸色铁青,牙疼了一宿,想到她期盼的目光,她说,小蔓,妈妈希望你以后过的好,别像我这样。

        李建忠一直漂泊在外,李蔓自小是她带大的,她有多辛苦李蔓都知道。

        越长大她活得越沉重,她不能像李建忠一样做个没有责任感的人。

        而裴邺坤,可能是她生活里唯一的狂热追求。

        李蔓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她想到一部电影的几句台词。

        当我对世事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

        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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