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晨曦拉开帷幕,恬静的光从细缝中漫入,昨日半夜下过一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浇灭了积累多日的闷热空气,温度降下几度,微风里携着湿润的凉气,人入眠时体温本就会下降一点,夜里凉爽,会不自觉的会寻找温暖之处靠近。
薄薄的棉被包裹两人,李蔓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的。男人体温天生比女人高,靠着也不会嫌热。
裴邺坤是活生生被热醒的,怀里一个,背后一个,他热的额头冒汗,随手扯出背后的熊仔扔到地上,没了毛绒的倚靠背脊凉快不少。
李蔓被他的动作吵到,似醒非醒的翻过身卷着被子继续睡,怀里突然一空,裴邺坤不习惯,蹭到她边上从后抱住她,捏她手臂上的肉玩。
李蔓半梦半醒,她按住他的手,呢喃道:“别闹了。”
裴邺坤阖着眼,脑袋抵着她的后脖子,哑声道:“我就摸摸,过几天就没得摸了。”
李蔓钳制他的手,想接着睡。
除了熬夜看球他早上起不来以外,平日他都醒的早,这会也是。
裴邺坤揽住她腰,大手贴着她小腹轻柔的揉了揉,问道:“胃里还难受吗?”
“不了。”
“不难受就好,不然怎么增进感情。”
李蔓不睬他,困意缭绕,她真的想多睡会。
裴邺坤懒洋洋的睁开眼,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快八点了,他支起半边身子打量着李蔓,她脸蛋小,皮肤白嫩,怎么看都好看,干净的耳朵粉白通透,耳鬓几缕细发映着阳光泛黄,小耳那里有粒红痣。
裴邺坤捏住她鼻子,“起床了。”
李蔓透不过气,有些恼怒又好笑的推开他。
“别闹了,几点了?”
“快八点了,再不起来太阳照屁股就要着火了。”
李蔓睁睁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苍白的天花板染上几丝阳光的暖色,李蔓偏头看他。
裴邺坤半倚在床头,他睡觉从来只穿一条裤子,胸膛肌肉健硕,结实的胸肌像是铜墙铁壁,李蔓伸手抚摸他的胸膛。
裴邺坤拿过床头的烟,熟稔的点上,“摸什么摸,是不是觉得你的还没我的大?小色狼。”
他咬住烟,揉她脑袋,随后拿过烟灰缸。
李蔓不反对他抽烟,但很讨厌他在卧室抽,她的手还搁在他胸膛处,反手就是一掐,裴邺坤倒吸一口气被烟呛到。
李蔓说:“去阳台抽。”
“得得得,别掐了别掐了,我去。”裴邺坤从床上跳起,长腿几步迈下床,香烟的雾一路飘到阳台。
他穿得平角裤子,黑色的布料紧贴着他大腿根,紧实修长的腿条子宛如笔直的电线杆,小腿浓密的腿毛为这糙色的皮肤添上几分野性。
李蔓起床,开窗通风。
楼下晨练的大爷大妈已经准备打道回府。
他在阳台边抽还哼起了歌,显然心情十分好。
李蔓洗漱完出来挽起长发进厨房,她打了两个蛋,叮叮当当,铁筷子和瓷碗碰撞的响声像是清脆的风铃声。
煎锅上热油,把切片面包两面都沾上蛋液,油热的时候放进去煎,热气滋滋的冒。
裴邺坤倚在阳台边上,顶上他和她的衣物随着微风飘荡,漾着干净的皂角香,日光越发明亮,厨房像是被洒上一层金光,女人长发挽的随意,垂下的几缕发丝柔柔的荡在一侧,李蔓喜欢穿棉质的纯色长裙当睡衣,不露肉却更能勾引人。
她不疾不徐的煎好面包片,细心的摆盘,开火煎火腿。
李蔓开冰箱拿牛奶,见他盯着她看,说:“抽完烟把衣服收了,记得分类。”
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让他收衣服,总是把内裤袜子一起放,棉质的或者比较薄的衣服要挂不能叠,她唠叨过很多次,他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想发火的时候看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李蔓根本生不起气来。
裴邺坤掐灭烟,听话的收衣服。
李蔓做的早餐很简单,火腿面包,她手艺好,面包煎得金黄娇嫩,火候把握的很好。
裴邺坤不由感慨道:“娶妻还得取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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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你以前的女朋友难道没有一个是这种属性的吗,我看你前女友就是这款的。”
她说的不轻不淡。
裴邺坤挑起半边眉,“你快去厨房看看那瓶千年老陈醋是不是被打翻了,酸得我牙齿都要掉了。”
李蔓说:“她对你不好吗?”
裴邺坤喝完剩余的牛奶,“你一天到晚瞎猜,我他妈就和你一个人同居过,现在楼下的大爷大妈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李老师可要对我负责啊。”
他和周蔚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平日里打打电话,有空出来陪她逛个街吃个饭,哪会像现在这样,清晨傍晚床边都躺着个人,催他干这干那,时而像只猫事而像只虎,简单的一日三餐,生活繁琐的小事,日子平淡却真实。
这样的生活像是飘在大海的一根浮木,他栖身在此,得以喘息,瓢泊流浪却不再置身海洋。
李蔓收拾碗筷,督促他去换衣服。
裴邺坤路过她,顺手拍了下她脑袋,嘀咕一声:“小娘们,晚上再收拾你。”
.....
“蔚初,没事,爸爸在啊,没事。”
“爸爸现在送你回去,这车就搁在我这,你妈问起就说你看爸爸可怜就把车子给我开了,今天是你生日,开心点,出什么事情爸爸给你担着。”
“爸爸一把年纪了,又不是没蹲过牢,还有什么好怕的。”
朦胧的光线里周国昌的脸黝黑不堪,苍老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说着有在他。
画面突变,荒芜的小路上月光惨淡,鲜血蔓延了一地,她颤颤巍巍的顺着血迹摸索过去,地上那人已经咽气。
她几乎是本能的逃离了现场,边哭边开向周国昌的住所,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腿软的都站不稳。
她不是有意的,可她的的确确撞死了人,而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蔚初...蔚初......醒醒。”
有人在叫她,周蔚初从梦里惊醒,满头满脑的汗,目光涣散,木木的抬起头。
换班的护士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你最近怎么老心不在焉的,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不下班吗?”
周蔚初摸着心口,一阵阵的心悸感觉让她快要窒息,太阳穴也突突的跳着,她看向时钟,已是中午。
这段时间她几乎彻夜难眠,身子疲乏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撑不住,本来还有十多分钟就下班,她想趴在桌子上阖一会眼,没想到一睡就是三个小时。
小护士说:“你没事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眼睛也没有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严重的话还是请假休息吧,万一马虎的做错事酿成大祸咱们担不起责任的。”
周蔚初喉咙一噎,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她摇摇头背过身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梦中那一幕幕不断在提醒她,她这一生已经毁了。
被恐惧支配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每每夜晚到那个点她的恐惧会被加深,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警察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天晚上后来下了场大雨,父亲告诉她那小路周边都没有摄像头不用担心,这雨也是来的巧,估计该冲的都冲掉了,就算查到什么也有他扛着。
她无数次恶毒的想过,让父亲被抓走吧,她不要进监狱,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害怕,她是一个凶手现在也成了一个不孝者。
手机上有李建忠几个未接电话。
听说她把车给了周国昌,李建忠说要给她买辆新车,早些年他就想给她买了,可是碍于这车记载了太多她和裴邺坤的回忆,周蔚初一直不愿意换。
周蔚初回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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