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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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瑜珠急忙摆手:“旅行团节奏太快了,我们单位上个月办了退休职工旅游团,结果有几个岁数大的半路受不了,又给送回来了。”

        “也对,我们这种高血压啊,心血管不好的不适宜出远门。”沈老倒没什么遗憾,“反正小区里有湖,我钓钓鱼就行了。”

        吃过晚饭沈多意和沈老准备回家,临走时林瑜珠把他叫到一旁,问:“多意,上次给爷爷体检没什么问题吧?”

        “嗯,还是那几样老毛病。”沈多意说,“怎么了阿姨?”

        “没事儿,我看他脚面有点浮肿,估计是吃这么多年药起的副作用,你改天去问问大夫,看能不能把现在的降压药换成缓释片,那样可能会好点。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还是听大夫怎么说吧。”

        “行,我知道了,让您费心了。”沈多意道谢,然后扶着沈老出了大门。祖孙俩沿着墙根儿溜达到胡同口,然后开车回了温湖公寓。

        晚上照顾沈老睡下后,沈多意半躺在沙发上准备写出差这几天的工作总结,他把笔记本电脑搁在肚子上,刚把“工作总结”四个字打出来就收到了信息。

        戚时安发来:“我又找到本有意思的书,你想看吗?”

        沈多意回复:“跟金融有关吗?那我不想。”

        刚发出去就响起了铃声,他望着接近空白的文档接通,也不吭声,沉默着等戚时安没话找话。戚时安没让人失望,在里面说:“这是本短篇游记,这篇文章是茅盾写的,很有意思。”

        沈多意这才接腔:“写的什么?”

        “鱼。”戚时安此时正仰在二楼露台的吊椅上,“文中说,‘海里那么多鱼,能不能完满自己的生命,将坟墓修建在人的肚腹,就看它的造化了。’”

        再无聊的话题,只要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似乎就趣味横生了,沈多意故意打岔:“海鱼挺好吃的,肉质特别鲜嫩。”

        戚时安无语道:“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爱和老师跑火车?”

        “你又不是老师,虽然很好为人师。”沈多意心虚地望了一眼沈老的房门,而后压低声调叫道,“戚老师,我只爱和你跑火车。”

        戚时安刹那间觉得月亮仿佛都变圆了。

        电话里一阵忙音传来,沈多意纳闷儿地看着挂断后的手机屏幕,不知道戚时安那边发生了什么,居然这么没礼貌地突然挂电话。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写他的工作总结,先大致列个纲要,再细化一下步骤,最后充实具体内容就省事多了。

        不到十五分钟写完了梗概,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沈多意拿起一瞧,也还是刚才那个没礼貌的人。

        刚一接通,戚时安在里面说:“下来,我在你家门口。”

        “你刚才挂完电话就过来了?”

        “嗯,我想起来今天还没亲你。”

        沈多意抓狂,他嚼几袋方糖也说不出这么腻味的话,而且戚时安还说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二十大几岁的人了,简直不知道害臊!

        他搁下电脑就出了门,一路小跑吹着凉爽的风,脑门儿却止不住发烫冒汗,沈多意想,他太乐于助人了,戚时安脸皮厚,他还得替对方害臊。

        跑出公寓大门,隔着马路望见了对面阴影里的越野车,戚时安靠着车头玩打火机,手中蹿着一根火苗。

        沈多意快步跑过去,刹车时的风把火苗呼灭了。

        戚时安抬手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假正经道:“那篇文章我还没讲完,你要不要接着听?”

        “你不嫌我跑火车啊?”沈多意脸上汗涔涔的,在微微月色下闪着光。

        两个人坐进车里开了会儿空调,等凉快后又熄火关掉。戚时安伸手摸对方的脸颊,确定落汗后便开始讲道:“那篇文章说,鱼在海里,就像人在社会中,大概也有不同的生存方式和信仰。”

        “那你有什么信仰吗?”沈多意好奇地问。

        戚时安回答:“我信仰本心,我的‘本我’和‘超我’都遵从于本心。我看到一个故事想讲给你听,就打给你,我听到你的声音又想见你,就立刻跑来。”

        沈多意说:“那我也遵从本心,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就这篇文章啊,忽然想起来我好像看过,写的是抚仙湖的鱼吧?”沈多意侧坐着,肩膀抵着车座椅,“作者难道不是贾平凹吗?”

        那副模样实在过于洋洋自得,就像打赌赢了一罐子玻璃球的骄傲小学生。

        戚时安抬手“啪嗒”划亮打火机,两个人隔着跳动的火苗对视,各自眼中都闪着亮光。他盯着沈多意自信满满的眼睛,说:“坏学生纠正老师的错误时都这么志得意满。”

        沈多意“呼”的把火苗吹灭:“你没听过吗?没有坏学生,只有差老师。”

        车厢中依稀有点光亮,但风吹动街边的如盖树冠时,那点稀薄的月色便在摇晃的叶片中被掩盖于夜空。扣好的打火机掉在脚垫上发出闷哼,戚时安像潜伏的猎豹一样出手伏击,肩颈、臂膀、手腕,随便扣住一处就能把猎物拖进怀中。

        沈多意在黑暗中挣扎,他能怡然自得地在车里抬杠顶嘴,但绝不敢做什么大胆的事儿。无奈靠着椅背的肩膀顷刻脱离原位,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越野车的空间再宽敞,驾驶座挤两个男人也显得狭小不堪。戚时安已经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对方,这才回应:“差老师讲课不好,擒拿还可以。”

        沈多意心跳急剧加速,不知有几分是环境所致。

        忽然耳朵一热,戚时安开始吻他,薄薄的耳廓先受其扰,接着下移到鬓角,他以为戚时安然后会吻他的脸颊,便忍不住扭转向着对方。

        谁料戚时安又返回偷袭他的耳垂,咂咬不停,还舔了几下耳后发烫的皮肤。沈多意垂下脑袋,上半身都开始发软发抖,他已经快要臣服于对方噬人的手段。

        残存着最后一点意志问:“你亲过多少人,怎么这么色情……”

        戚时安仍贴着他的耳朵:“这算哪门子色情,跟以后的比只能叫纯情。”

        沈多意敏锐地抓住重点:“前半句没答,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我亲过多少人吗?”戚时安别过头去,蹭着沈多意的头发,望着窗外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三四个吧,有沈多意、多意沈、沈组长、还有多多——”

        嘴巴被用力捂住,戚时安觉得沈多意想捂死他。他也不反抗,还使劲往对方的手心上蹭。沈多意捂了会儿松开,特受不了地说:“只有我妈叫我小名,而且我都多大了,谁家大男人叫多多啊。”

        戚时安装得万分委屈:“我真的不能叫么?”

        沈多意就吃他这套,没一秒就朝令夕改:“……还是随你便吧,但别老叫。”

        戚时安煞有介事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喊我的小名,这样就公平了。”

        沈多意问:“你还有小名?”

        “有啊,”戚时安像是找死,“我小名叫‘老公’。”

        “但也别老叫,我怕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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