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洞房花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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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凤烛亮了一整晚,直到翌日彻底燃尽了才熄灭。

        <div  class="contentadv">        这一晚两人好一番折腾,将近天亮才各自睡着。而在距离武安侯府有些远的一座府邸中,今天也有人夜不能寐。

        吏部荀侍郎与沈廷钧的关系尚可,沈廷钧续弦,这么大的喜事自然会给荀侍郎府上下请帖。

        荀侍郎自然是要出席婚宴的,不说他与沈廷钧同朝为官,这点面子肯定要给。只说荀家和武安侯府,两家也是实打实的姻亲。

        五郎娶了武安侯府姑奶奶的嫡女,沈廷钧是王秀雯的嫡亲表哥。既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单是荀侍郎出席还不足,最起码还得将小五夫妻俩带上,才显得足够看重。

        然而,早在沈廷钧续弦前几天,王秀雯就病倒在床起不来身了。

        她这些天一直反反复复的烧,脸色通红、唇却惨白。到了武安侯府的正日子,王秀雯的病情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别说去武安侯府参加宴席了,就是连起身用饭都困难。

        见状,荀侍郎夫人只能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转而叮嘱儿子收拾妥当,随着荀侍郎一道出门赴宴去了。

        不说王秀雯这一天有没有休息好,只说等到武安侯府那边散席了,荀五郎才带着通身的酒气回了后宅。

        王秀雯院子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她也已经歇下了,但荀五郎才不管这些。

        他往这边院子里一来,自有丫鬟婆子赶紧点了灯张罗起来。

        王秀雯身体不舒坦,也不起身支应他。只看着他享受着丫鬟的服侍,先是喝了醒酒汤,又去沐浴,随后收拾妥当,才上了床。

        王秀雯退热了,但身体还虚,夫妻俩同床也只是单纯躺着,并不能行房事。

        既如此,王秀雯便心静如水。可就在她昏昏欲睡时,陡然听到荀五郎开口说:“你今天没去参加武安侯府的宴席,可真是可惜了。”

        王秀雯不冷不热的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看到沈候今天意气风发、满面春风的模样。啧啧,都说沈候冷,看人一眼能把人冻成冰,但今天沈候可是眉眼含笑,整个人看起来好说话的不得了。”

        王秀雯想不出眉眼含笑的表哥是如何模样,她便闭了口没再说话。荀五郎却又说:“这是娶到心上人了,肯定心满意足了。”

        这话颇有些阴阳怪气,一边说着,荀五郎还特意侧身过来,看王秀雯的面部表情。可惜王秀雯绷着个脸,什么也看不出来,荀五郎不免又无趣的啧了一声。“之前外边人都说,沈候是中了桑氏女的蛊,我还不信。不过今天见了,我却信了几分。”

        叽叽歪歪,絮絮叨叨,荀五郎许是单纯发牢骚,许是还有别的用意。但他到底喝的多了,说着说着就打着鼾睡着了。

        可荀五郎睡得香甜,王秀雯却再也没了睡意。

        她穿上衣裳,如同一个游魂一样在屋内走动起来。

        她是不想去武安侯府参加宴席么?

        她是没那个脸啊。

        自那日参加完鹤儿的百日宴,从桑宅回来,她便有些魂不守舍。

        想到了那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与素心的窃窃私语,王秀雯如鲠在喉。既想将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可又怕将事情查清楚明白。

        她硬撑着,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只说那些话都是那两人胡说的。

        但心里却有一个直觉告诉她,那事情八成是真的。

        王秀雯最终耐不住好奇,派人偷偷出去查探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想查清楚也很简单,只需要找几个桑宅中口风不那么严的下人打听一下,事情很快就能一清二楚。

        也因为她让人打问的,并不是什么机密,所以事情很快就有了回音。

        她也就此知道,原来桑拧月的父母,是死在十二年前那场洪灾中的。

        洪灾这两个字王秀雯可太熟悉了,再加上那个特定的年份——“十二年”,王秀雯几乎立时想起了自家祖父。

        想起了他贪污修筑河堤的银子,导致两岸哀鸿遍野。祖父也因此被圣上怪罪,不仅被剥夺了官位,罚没了家产,甚至就连家中的儿孙,也被牵连的三代不能出仕。

        事情这么巧合,又有素心与那位嬷嬷的言谈加以佐证,那王家欠了桑家两条人命,就是谁也反驳不了的事实。

        王秀雯确认了这件事情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想想以往在武安侯府借住时,她看不上桑拧月这个寡妇,将从表哥哪里受的气发泄到她身上。那时候她仗着家里的势,仗着侯府的势,欺凌她无人可靠,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可若是早知道,桑拧月之所以寄人篱下,之所以无枝可依,之所以可怜巴巴,全都是自家祖父造的孽,那她还有脸在她面前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么?

        怕是不能吧!

        她虽然心性有瑕,但最基本的伦理道德也懂,她也有最基本的廉耻心。

        他们欠了桑家的债,这辈子都还不起了,若是早知如此,她怕是都无颜面见桑拧月。即便是站在她面前,腰肢也挺不起来。

        王秀雯就此后就倒下了。

        她倒不是吹风着凉的,而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没有能治愈她的心药,她便也只能这么浑浑噩噩的躺着,任由身体慢慢恢复着。

        也是有了这一桩前缘,她避讳桑拧月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往她跟前凑?

        今天是表哥和她的好日子不假,她若有心替祖父弥补,可以送去厚礼,也可以坦诚布公找她谈一谈,说明王家的歉意……但是这些有用么?她真的能放下架子么?

        她不能!

        也因此,便这么着吧。大不了就是今后断了侯府那门姻亲,她和娘家都自生自灭。

        毕竟谁让他们早先欠了债呢,欠了债要还,这本也是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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