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夫人的算计(1 / 2)
前晚在温泉池边,他见到两人几近裸裎相向,拥吻着躺在池底,随后便冲出水面,即使是那样的情景,也已经让他无法忍受!想不到……想不到东方泽与她竟然亲密到了如斯境地!
苏漓警惕而防备的眼神,让他的心如坠深渊,东方濯痛苦地闭上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了东方泽!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自己,如果这样做,苏漓只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血液奔流如大江决堤。
一时间,房内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濯才强自将满心的疯狂嫉妒压制下去,他微微张了口道:“我……”话一出口,他的嗓音让苏漓不由心头一沉。
昨天已经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到这时听来竟然是嘶哑暗沉,发声困难。
东方濯毫不理会,恍如不觉,只是哑着嗓子继续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昨日……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走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
苏漓垂眼一瞧,东方濯一身华贵的衣袍下摆染了不少脏污,双眼通红,神情疲惫不堪,他一个人走到哪里去了?
“你说,机会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自己要争取才能得到的。所以,我来找你,就是看看自己可不可以……争取到机会。你睡得很熟,我坐在这里很久,你都没发觉,看来一定很累。”东方濯绝口不再提其他的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中带了一丝无奈的凄凉。
苏漓心头一窒,他是在对自己表示关心么?那般细致呵护的举动,换做任何一人,也无法相信是高高在上,骄傲无比的静安王做出来的吧?她直觉地以为会是沫香,才没有动。
这样的东方濯,真的让她觉得很不适应,习惯了他的固执,他的易怒,他的骄矜,却从来没见到过他肯放低身段来对谁示好!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样?
苏漓别开眼,淡淡道:“王爷身份尊贵,做这等琐事,恐怕有失身份。”
东方濯动了动唇,没说话。方才他一踏进房门,便被苏漓一张宁静睡颜钉住了脚步,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她对他不躲不避,毫无防备,他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气氛是如此静谧祥和,仿佛上天赐予的至宝。她稍露不适,他便立即拿起宫扇扇风,生怕她惊醒,扰了这一刻难得的美好,压根没想过是否因此失了身份。
“本王……本来不想惊动你,让你好好睡一会,结果还是……”东方濯忽然目光一滞,停在苏漓的手腕上不动了。
那素淡绿纱,质地清亮薄透,轻柔服贴于如雪肌肤,掩饰不住几块乌青,东方濯心底猛然一抽,飞快地探身拉住她的手,轻轻推高衣袖,手指小心翼翼地轻抚着那几块伤痕,痛心地哑声道:“这……是我昨天弄的?”
这答案显而易见。苏漓垂了眼,沉默不语。
“是本王不好……漓儿……”东方濯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喃喃自语,情不自禁将她手腕凑到唇边,似乎想要亲吻那曾经被他伤害之处。
苏漓一惊,顿时心生厌恶,倏然抽回手臂,迅速用衣袖将那青痕遮住,面色不悦地撇开头去,她还是很难接受他亲昵的触碰。
东方濯脸色骤变,他僵了片刻,缓缓地坐回原位,黯然失落道:“漓儿心中莫非还在怪本王?”此刻,他内心嫉恨东方泽已经到了极点,却只得将这口怨气生生吞下。
苏漓淡淡回道:“王爷误会了,小女子今日未曾沐浴,怕有辱王爷贵体。”说着,她借机起身下榻,走到距离较远的椅子坐下。
东方濯心头窒痛,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举动却令他伤心欲绝,他心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道:“你不拒绝他的亲近,是因为他为救你受了伤?”
听到这话,苏漓心中冷笑,东方濯,你永远是这样自以为是的理解别人,却仍怪他人不给你机会。她微扬起头,盯着他一字字道:“确实如此,前晚若不是镇宁王肯冒死相救,苏漓恐怕早已命丧山崖。”
她果断坚定的回答,字字如锤重重敲在他心上。
东方濯脸色一白,噌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高高扬手。
苏漓心中一凛,戒备顿生,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东方濯手起掌落,她身旁的小几“啪”地一声,登时被劈成几半,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直盯着苏漓,肃然道:“从今以后,本王绝不再做一件伤害你之事,若违此誓,有如此物!”话音未落,只听滴答滴答声响,几串殷红的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细流般淌落,滴在脚下迅速形成小小一滩血水。
他竟然没有用内力,只凭一股狠力生生将这小几劈断!
东方濯脸色郑重严肃,没有半分敷衍之意。不等她说话,他飞快地做出保证,哑声道:“他能为你做到的,本王一样可以!”说罢,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大步转身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这东方濯果然是个疯子!苏漓怔在当场,半晌无法言语。门外忽然传来沫香恭敬的声音:“奴婢见过镇宁王。”她当即回神,这兄弟俩好似商量好一般,一个刚走,另个就到。
人影一闪,东方泽进了屋来,脸色较前两日已好了许多,他柔声笑道:“苏苏。”
苏漓连忙起身,施了一礼,轻声道:“苏漓见过王爷。王爷出来走动,身子可大好了?”
东方泽上前几步,扶住了她,亲昵笑道:“苏苏对本王当真如此关心?”他一眼便将屋内稍显凌乱的景象尽览无遗,瞥到地上那小滩血迹,眸光微冷。
苏漓不着痕迹地挣开他温柔的扶持,淡笑道:“王爷请坐,沫香,上茶。”
东方泽抬手阻止,“不必,本王是特来向你辞行。”
苏漓惊讶道:“王爷这么快就回去?可是京城有事?”
东方泽凑到她面前,别有深意地轻笑道:“怎么?苏苏舍不得本王离开?”他眸光如水,凝视着她,颇有几分探寻之意。
苏漓心头一跳,退开几步,低眼淡笑道:“王爷又说笑了。”
东方泽寸步不离,紧贴住她低声叹道:“本王从不说笑,难得与苏苏亲近,本王的确……舍不得分开。只是公务缠身,不得不离。”他在她耳畔轻柔低喃,似有浓浓眷恋情意,令人一时无从分辨,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苏漓忍住微乱心神,平静笑道:“苏漓谢王爷厚爱,时辰已不早,王爷还是尽早动身为好。”
“苏苏所言极是。”东方泽想到京城线报,眼光一闪,瞬间恢复平静,叮嘱她道:“本王不在身旁,你一人还要多加谨慎。”
苏漓心底微暖,轻轻点头,东方泽不再多话,告辞离去。
这次出府说是散心游玩,结果惹出更多乱子,如今温泉池一事线索已明,此地多留无益,苏漓叫人传话下去,表示临时有事,自己明日启程回京,请静安王与两位小姐去留随意。苏沁得知十分不满,转头一听东方泽已经走了,顿时也觉得无趣,与黎瑶商定一起回去,只有东方濯没有明确答复。
翌日清晨,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山庄门口准备出发,东方濯的身影赫然出现,他大步走到苏漓的马车前,递给她一束娇艳的鲜花,五颜六色,品种各异,竟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每一朵还沾染着晶莹的朝露,闪着动人的光芒,显然是山上刚摘下来的!
苏沁顿时嫉妒得眼睛发红,这死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两位王爷都对她如此上心!黎瑶淡淡转眼望向车外,彷如不见。
众目睽睽之下,苏漓无奈,只得接过,幸好东方濯也没多言,随即翻身上马,一行人终于踏上返京路程。
回到相府,苏相如上朝未归。正值晌午,苏漓便与苏沁母女一同在饭厅用饭,三人分别在桌旁坐了,苏夫人满面堆笑,一双眼不安地在苏漓身上打转,几次欲言又止,似乎在期待什么。苏漓心中冷笑,只是顾自吃饭。
终于,苏夫人忍不住开口笑道:“听说两位王爷同黎小姐一起去了山庄做客,年轻人难得相聚为何不多玩几日,这么快就回了?”
苏漓锐利的目光刷地望向苏夫人,黎瑶明明是自己临时起意前去邀请,短短数日,山庄与相府并未消息通报,山庄里若无内线,你又从何得知有事发生?
苏沁冷哼一声,重重放下碗筷,斜睨着苏漓鄙夷道:“娘猜得可真准,妹妹身份尊贵,今非昔比,走到哪儿都是让人瞩目的焦点!这次啊,更是厉害,镇宁王为了救妹妹,受了一身重伤!困在山下整整一夜,再晚些回庄差点连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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