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不是苏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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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剧烈一震,苏漓飞快放开了怀中的莲儿,一回头,男子因震惊和痛苦而破碎的眸光,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令她整颗心都为之一颤。

苏漓惊讶地站起身来。

“东方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声音竟然冷冽如冰,再不复方才那样的飘忽和伤感。他是几时来的?!她居然全无觉察!刚才她和莲儿所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去了多少?!

看着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又急速恢复镇定的冷漠容颜,东方濯只觉得心痛如绞,大步朝她走过去,飞快地抓住她,痛声地说道:“你!还敢说,你不是黎苏?!”

手臂被他捏着生疼,苏漓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看着他。莲儿见状,立刻扑上前去想拉开他的手,口中直叫道:“王爷!王爷快放开我家小姐!小姐是冤枉的,小姐是冤枉的啊!”

苏漓与东方濯都不自觉地一愣,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令人心碎痛苦的一天。东方濯心底直颤,下意识地松了手,胸口急剧地起伏,死死地盯着苏漓的脸,仿佛害怕她会消失一般。

莲儿见东方濯松了手,立刻抱住苏漓叫道:“小姐,小姐快走!”那张惶不安的模样,显然已经分不清记忆和现实了。

此刻沫香走了进来,一见这情形,不禁呆住,刚想向东方濯行礼请安,却受到苏漓暗示的眼神,示意她将莲儿带进屋去。

“莲儿乖,先跟沫香姐姐去休息一会儿。我没事。”她轻声地安抚,大概是她的脸上带笑,自然轻松,的确没有半分不妥,莲儿这才乖顺的跟着沫香走了。

两个丫头的身影消失在园门外,苏漓这才冷冷说道:“静安王!我的确不是黎苏!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那都是明玉郡主在梦里告诉我的!”

东方濯道:“又是梦里?到此时,你还想骗我?!”痛苦而压抑的低声痛叫,透出浓烈的心碎绝望,将本就寒冷的空气,染上一片透骨的悲伤。

苏漓心间微微一颤,止不住撇开头去,不想看他。

东方濯望着她冰冷无情的面孔,眸光碎裂,心如刀割。

他颤声说道:“黎苏她……她或许会告诉你,她喜欢梨花,为了翻案需要,她甚至有可能告诉你,关于我与她之间曾经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但是,与案情无关的,那张代表着我对她相思之情的梨花信笺……她绝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而你,却知道的如此详尽,就连笺上的内容和香气,竟然全部一清二楚!为什么?”

苏漓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东方濯悲伤又道:“因为你根本就是黎苏!……黎苏,我知道你很恨我,你恨我恨得……恨不能将所有与我有关的事情统统忘掉……”

“静安王!”一阵剧痛涌上心头,苏漓一窒,终于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道:“你想的太多了!明玉郡主的确恨你,但你们之间也曾有过很美好的回忆,有些事情想忘却并不一定能忘得了,就好像你也曾经恨过她,很想忘记她一样!”

“我不相信!”东方濯浑身直颤,激动叫道。如果在听过刚才的那些话,看过她陷入回忆的伤痛表情之后,他还愿意相信她那所谓的亡灵托梦,那他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事实就是如此!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苏漓冷漠地看着他,面对他执着而坚定的眼神,她眉头紧皱,却面无表情地又道:“如果你非要一厢情愿将我当成是明玉郡主,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就凭你对明玉郡主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资格来跟我说这些!不论我是苏漓还是黎苏,我都不可能会接受你、选择你!你走吧。”

她用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盯着他的目光犹如冰雪,毫无温度。东方濯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气,竟被她推得踉跄大退,几乎站立不稳,晃了几晃。

苏漓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他,径直转身回了屋。皇帝定下的三日之期,今天已经到了,她得赶紧准备进宫。

梳洗妥当,她离开的时候,东方濯竟然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原本高大伟岸的身躯,在萧瑟的冷风中,看上去竟彷如风中残叶,飘摇欲坠。

苏漓暗暗地攒紧了手心,走到院子的门口,终是停了一下脚步,回头淡淡地说道:“苏漓今日将奉皇命选夫,静安王你重病未愈,既然不能进宫参选,就请回王府歇着。否则,若是病情加重,苏漓可担待不起!”她说完再不看他,大步离开。

选夫……东方濯张了张口,无声的惨笑,漫过苍白的唇角,将他憔悴的面容,映上一片惨淡的颜色。他机械地转过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苏漓到皇宫的时候,前朝正好散朝,东方泽身穿亲王朝服,一身王者气势走在百官之中,有如鹤立鸡群,十分醒目。

看到她,东方泽深沉的面容立刻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穿过百官,他快走几步,朝她迎上来道:“苏苏,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过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竟然直接牵起她的手,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毫不避讳。

苏漓微微一怔,想要挣开,他却故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苏相如见此,手捻胡须,面含微笑,眼中神色好不得意,朝中文武百官见风使舵,无不上前恭贺,唯有苏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明玉郡主一案,幕后凶手出自摄政王府,震惊朝野,虽然摄政王侧妃玉玲珑已经自杀伏法,但此事势必会对摄政王与静安王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而摄政王与静安王都因此事深受打击,黎奉先身体抱恙,得皇帝恩准,暂免早朝;东方濯感染风寒,重病卧床,已是意志消沉,更因奏请二度迁墓一事,触怒皇帝,恩宠不复从前。

所谓此消彼长,许多原本支持东方濯的朝臣们因此失望灰心,从而见风使舵,转向东方泽这边。如今东方泽更受皇帝看重,势力如日中天。

“你在想什么?”去往内宫的路上,东方泽见她皱眉凝思,开口问道。

苏漓看了他一眼,眉目俊朗,神清气爽,东方泽今日看上去似是心情不错。苏漓目光微闪,沉吟道:“我在想,明玉郡主一案,谁才是最终的受益者?!”

东方泽微微一怔,斜飞的剑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握住她的手,忽然缓缓地松开了,他定住脚步,凝眸看她。

苏漓带笑回视,目光清冷。刚才见他在百官之中气势超群,风头无两,她不自觉就想到这个问题。并非见不得他风光,只是由那件事所带来的风光,免不得让她心里发沉。她不由自主的会想,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全是利益驱使?

方才还手牵手,看上去浓情蜜意的两个人,突然冷目沉心,将彼此之间树上一道厚厚的屏障。

“苏苏……!”东方泽忽然叹气,似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重又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本王的确精于算计,重利益得失,但人之一生,总得有那么一个人,或者一种感情,能超出权欲之外!苏苏你,就是我生命中里,最美好的一个意外!”

清晨的阳光照在男子的脸上,他笑容温柔耀眼,将女子眼底的冰冷和防备,一点一点的融化。

“王爷……太抬举我了!”

“你不信?”

苏漓低眸,淡笑不语。对她而言,三生盟约都可以违背,何况这种言语间委婉的诉情,在她心里,誓言,永远比不上行动的证明。

“听说昨日早朝,陛下发了一道诏令,召镇守边防的骠骑将军回京?”苏漓岔开话题,随口问出她昨日听到的消息。

东方泽笑道:“苏苏何时也关心起朝中之事了?不错,父皇是召了战无极回京,近两年,边防安定,少有战事,战将军多年劳苦,也是时候让他回京了!怎么,苏苏有何疑问?”

苏漓摇头,“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知怎么,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安。

听说这骠骑将军战无极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辗转经人提拔,后屡建奇功,得到皇帝的赏识。此人忠直狂傲,生平最看不起女人。

按说,像他这样的将军被召回京来述职,定是皇帝要委以重任,但,宫中禁军有禁卫军统领萧放,京都防卫有太尉梁实初,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归摄政王统领,多年不变。如此,战无极回京当是无正职可供,却又不可能被投闲置散,那么,皇帝的用意,究竟为何?

正思索间,两人已经到了皇后的长春宫。迎面出来一人,是东方濯的贴身侍卫王安,他一见到苏漓,便目光闪烁,退至一旁。苏漓微愣,这个时间他不跟在东方濯身边,怎么跑到长春宫来了?

六宫主殿,自是非同一般,不仅装饰奢华,且处处都透着六宫之主的无上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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