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吃醋了(2 / 2)
那一刻,梁如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
时光飞逝,仿佛只在一转眼,他们便长大成人了。如今再坐在这天香楼上,她的泽表哥,也早已将过往遗忘,心底难免生出些许的怅然与失落。
“你方才不还吵着说很饿,这菜也上齐了,你却在发呆。”东方泽勾唇一笑。这丫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天神不守舍的,看上去倒比小时候更笨了些。
“没有啊,可能是饿过头了。”梁如月连忙笑笑,却又默然地低了头。
“傻丫头,”东方泽夹了一块精致的糕点放到她碗中,“你不是最喜欢这个,赶紧趁热,一会儿凉了会很腻。”
梁如月心头一颤,双眼笑得弯弯,向前凑过一些,“原来……你没忘啊?”
东方泽冷哼一声,“忘?你小时候整天追着我身后哭,为了你我挨了多少罚?长大了还是毛毛躁躁,没学会半点女孩家的端庄淑仪,以后谁敢娶你?!”
他看似无意地一句话,却叫各怀心事的两人,微微一怔。
苏漓一直没有说话,的确,今天因为东方泽与梁如月的亲昵态度,让她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只因梁如月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就是存了别样的心思,他那样聪慧,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只是故作没有发觉。
苏漓暗叹一声,感情的世界里,若是双方付出并不对等,追逐的那个人就会格外辛苦。倾尽了全力,也只能换来他偶尔的驻足回眸……
大厅内的光线蓦然一暗,唯有高高屋顶四周,悬挂了一圈的红色灯笼,散发着幽幽红光,为厅内凭添几许神秘莫测的气氛。
立即有不少人纷纷喝彩,拍掌叫好,尤其以舞台正前方两桌男宾客嚷得最大声,所有人都期待万分,瞪大了眼,生怕错过精彩一刻。
苏漓心中微微一动,这表演台看上去虽然是布置简单,没费什么心思,但开场的时间,对于客人等候间耐性拿捏的分寸,还有四周环境烘托的感觉,都可说是恰到好处。
厅内光线明暗幻变,却仍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男人脸上莫名兴奋的表情,她唇边勾起一丝淡淡讥诮,如今这世道,为了生意,真是无所不尽其极,搞出这样的噱头,来引食客驻足。
一阵悠扬的琵琶乐声响起,叮叮咚咚,带着无尽缠绵之意,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心弦。舞台正上方的屋顶,赫然投射出一道银光,仿佛夜月清辉,倾洒在缓缓飘落的素白身影上。
众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少女的脸被手中缓缓颤动的羽扇完全遮挡,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被一匹红绸紧紧缠住,勾勒出妖娆的曲线,随着身形不断飞旋,洁白的裙裾在空中飞扬,直至红绸完全舒展开来,恰好是她落地之时。
少女定住身形维持动作不变,在舞台上静了一刹后,羽扇忽地向两侧一分,露出寒星般的眼,鲜红欲滴的唇,还真是个姿容出众的俏佳人!与此同时,柔缓的琵琶声骤然变得激昂。
乐曲激荡人心,舞姿刚柔并济,妙不可言。
她身形灵动,翩然若蝶,绕着圆形舞台的边缘飞一般游走,宽大的衣袖不时轻拂过临近舞台的客人,带起幽幽暗香,令人心神欲醉,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最终一曲渐缓,接近尾声,她脚下步伐愈发急促,旋舞至台中,伴着最后一个乐符,昂首独立。
曲终,人静,心在动。
半晌,席间爆发出如雷的掌声,还有尖锐刺耳的唿哨声,此刻的天香楼的气氛仿佛瞬间被点燃。蝶舞向台下深施一礼,大厅的光线明亮如初。
就连梁如月这见惯大场面的千金小姐,都看得呆住了,片刻才激动地叫道:“真是名副其实的蝶舞!实在是太美了!”
苏漓心中一动,这女子的舞姿,的确极为出色,却不知师从何人。而东方泽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把玩掌中小小玉盏,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自从选妃宴后,这世间再无何人舞蹈能入得他法眼,身边佳人的倾世一舞——凤凰于飞,早已在心底烙上永不磨灭的印记。
那众所瞩目的女子蝶舞,缓缓地环视过厅内客人,继续朗声说道:“小女子蝶舞,承蒙诸位捧场,今日有幸在此一聚。但愿蝶舞陋姿拙艺,可为在座诸位贵宾,助兴一二。”
她话音还未落,只听台下有人扯着嗓子叫道,“别净整那些个文绉绉的词!老子听着费劲!要诚心想助兴,过来陪大爷我喝一口才是正理!”说着,那人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拎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这声音亮如洪钟,响彻大厅,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显然是个武学修为颇高的硬功高手。
这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厅内众人顿时哗然,纷纷探头去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嚣张!同时也都在担心,这娇滴滴的蝶舞姑娘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意外。
表演台正前方,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灰衣汉子昂然直立,看年纪三十开外,粗眉阔脸,散着满身酒气,一双眼邪肆大胆地在蝶舞身上打转,垂涎之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蝶舞脸上忍不住也变了颜色,她自从来到天香楼,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客人,虽然事出突然,心头难抑震怒之情,但是她好歹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卖艺女子,深知这京城之地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轻易不能得罪这里的人。
只是还没来得及轮到她回答,便听到又有一个声音十分夸张地,肆无忌惮地吼道:“陪你喝酒?你也不拿镜子照照,就你那摸样,蝶舞姑娘乐意不乐意!”
厅内众人立刻哄堂大笑!
那灰衣汉子立刻大怒,挥手一拍,“砰”地一声巨响,桌子立刻缺了一角!
众人顿时一惊,摒了呼吸,循着声音看去,距离方才那灰衣汉子隔了两桌的位置,腾地站起来一彪悍壮硕的玄衣男人,岁数看上去要稍微年轻一些,斜睨着灰衣汉子,满是轻蔑不屑,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但绝对不比灰衣汉子的弱上半分,若在内行眼里看来,似乎是在有意较量。
东方泽眼中浮起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这两人,分明就是方才喝彩声中叫得最大声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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