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永失吾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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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时光能够倒流

我情愿

临江客栈那夜

你我从未相遇

天空依然阴霾,灰色的云层层叠叠,沉重地压在人的心头。一连下了几日的暴雨,澜沧江水暴涨,几乎没过江岸。浑黄的江水奔涌咆哮,滚滚东逝,似要吞噬世间一切,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翻涌的江面上,忽然冒出一个人来,深红色的喜服,更衬得俊美脸庞苍白如纸,形容憔悴,似已疲累至极。他急促地喘息,焦急的目光紧紧盯着广阔的江面,心底涌上无尽的惶然。

纵然紧跟其后跳入江中,亦抓不住她的身影,从她跳江之处,到江水下游的尽头约莫有二十多里,整整七个日夜,三千府兵相互接替,不敢懈怠地潜入江中,沿途几近地毯式的搜寻,却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踪迹。

即便深谙水性的他,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七天,也是一项极大的挑战,更何况是惧水的她?

渺茫的希望,几乎逼近绝望。

浸湿的衣衫紧紧缠在身上,彷如千斤重担,稍不留神便会将他拖入万丈深渊,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下意识的伸手探向腰间,锦囊内的瓷瓶里空无一物,方才想起最后一粒清心丹,昨晚也已服下了。

东方泽咬紧了牙,深深吸一口气,正欲再次潜入水底,一个汹涌的浪头打来,翻腾的浪花重重拍在他身上,巨大的推力立即将男人冲了开去,险些没入江底。

“殿下!”恰好浮出水面换气的盛秦,一把将他扶住,急声劝道:“您快上岸去歇息吧!这儿有属下盯着呢。”

她生死未卜,他如何能歇?

东方泽喘了口气,沉声道:“盛箫那边可有消息?”

盛秦迟疑一下,仍是低声回道:“暂时还没有。”

东方泽不禁微微闭了眼。苏苏,你到底在哪儿?!

盛秦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忧,三月初春的天气,冷风吹过仿佛刀割一般,澜沧江水更是冷如寒冰,他下水不到片刻身子已经麻木僵硬,若不是仗着武功底子深厚,早就承受不住。可殿下七天来根本没有上过岸,不眠不休,日夜不停地潜水寻人。纵然他武功绝世,内力也有耗尽的时候,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啊!

跟在东方泽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疯狂,似乎全然失了理智,郡主……还真是狠心,别说是殿下,就连他目睹她跳江那一刹那,也是震惊无比,肝胆欲裂。

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为何会走到如斯境地?

恢复了一点力气,东方泽坚定推开了盛秦的手,准备入水,却听到远处有个声音遥遥传来:“找到了,找到了!”

盛秦立即叫道:“殿下,是盛金!”

东方泽心头一震,旋即用尽全身力气朝岸边飞快游去。

不过几步之遥,却走得异常艰难。

江岸边,静静躺着一具女尸,裹在白衣里的身子浮肿不堪,早已面目全非,五官难以辨清。但左侧脸颊上隐约的红痕,还有衣饰装扮,与当日的苏漓一模一样。

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东方泽死死瞪着那具尸体,就连呼吸也已停滞,许久吐不出一个字。不!这不是她!他的苏苏,绝不会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服饰与胎记相似是巧合,这五官,也辨认不清!根本不能证明是她!不过是碰巧,一定是……他不停的寻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内心深处却不禁生出深深的惧意,忍不住退后一步,又退了一步,脸色看上去比那尸体竟是更白上几分。

那般清丽脱俗的女子,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摸样,尽管心里早有了准备,盛秦仍是不由自主转开了头,不忍再看。

盛金内心不忍,上前低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殿下节哀。”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东方泽反手一巴掌重重挥在他脸上,盛金嘴角立刻流下鲜血。

“你再敢说一个死字,就以死谢罪!”

“殿下息怒!”众人悲呼,纷纷下跪劝慰,“还请殿下节哀!”

东方泽胸膛起伏,气的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唯有他沉重压抑的喘息声,回响在众人耳边,片刻,只听他怒声又道:“盛秦,即刻再去调一千人来!继续找!”

盛秦动了动唇,抬眼看着他想说什么,却终是难过的低下头去。

“殿下。您看这个!”盛金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东方泽跟前,“是从这具尸体上找到的。”

东方泽心头一震,立时呆住,只见一巴掌大的黑檀木小人偶立在盛金掌心,精致完美,五官鲜活灵动,唇角边隐约挂着一丝淡淡笑意,彷如黑玉般的眼仁凝望着他,一如昔日,她无数次面对他最常见的笑靥。

是他送给她的人形木偶!为何会在这里?!

他劈手便将人偶夺了过来,看了又看,觉得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他下意识地晃了晃头,试图再看清楚一些,却是徒劳。

黑色的人偶,白衣的尸体,冰冷而鲜明的对比,交织成他此刻眼中全部的色彩。

东方泽双膝一软,跌坐在地,颤抖的手指慢慢地去握住那苍白僵硬的手,竟是一样的冷。他心头一颤,记忆里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他飞快地将她身体扶正,双掌紧紧抵住背心,丹田温热的内息立时源源不断地向早已气绝的女子体内涌去。

时间转瞬流逝,掌下女子的身体仍是冰冷,本就所剩无几的内息彷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而他的脸越发地苍白,几近透明,却抵死不肯放弃。

盛秦与盛箫眼眶一热,再也看不下去,悲声劝道:“殿下保重!郡主若在天有灵,也不想见您如此。”

他置若罔闻,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不能死!有他在,她不会死!这世间,没有他东方泽做不到的事!

脑海中,她与他曾经一起历经的往昔,一幕一幕如潮水一般疯狂涌上来。她的温柔妩媚,她的冷漠倔强,她的娇羞无措,她的恨怒决绝……每一个表情,都是如此深刻清晰的映在记忆里!所有的一切一切,无声地缓缓滑过,画面最终凝定在七日前的决绝的一刻,她对他说:“三杯酒尽,你我已经恩断情绝。但愿此生,永不再见!”

这世间,还有什么惩罚,比爱人阴阳两隔来得更加残酷?

她竟然如此狠心?

她怎能如此狠心!

恩断情绝,但愿此生,永、不、再、见!

她斩钉截铁的诀别在他脑中轰然作响,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一柄利刃,将七天来,他仅凭一股毅力坚持的信念,无情斩断!

最后一点内息用尽,他再无力支撑,双臂一松,女子的身体立时靠着他胸膛向后倒去。他慢慢将她拥进怀中,绝望深入骨髓,只是在她耳边反复低喃一句:“苏苏,你答应过此生与我不离不弃……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无人回应,初春寒风乍起,汹涌江水拍岸,彷如心碎欲绝的呜咽。

全身的感觉已然麻木,可心里的痛,却是那样清晰,胸腔内尖锐的痛楚四处冲着,撞着,叫嚣着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扯开来!最终,抑压多时的气流骤然上涌,穿过喉咙冲破紧咬的牙关。

他猛地昂首望向上空,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苏苏——!”

云层浮游飘荡,与阴霾的天空混纠成一块,漫无边际的灰色,一如他心底无法言喻的悲恸绝望,天地万物就此灰飞烟灭,他抱着她,倒了下去。

黄昏时分,东宫。

奢华庞大的宫殿于七日前张灯结彩,上下布置一新,以贺太子大婚,如今笼罩在如血的残阳之中,竟有着那么几分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

太子寝殿内室,东方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仍是昏迷未醒。

皱着眉头为他诊脉的,并非太医院里的任何一个太医,而是钦天监里的林天正!极少有人知道,保章正林天大最擅长的,其实并非批命看相。星象研究,不过是他的一个兴趣罢了。

坐在床前,林天正指尖搭在东方泽腕上诊脉,越探越是心惊。

半晌,见林天正凝眉不语,满脸忧色,盛秦忍不住小声问道:“林大人,殿下他……”

林天正小心将他手臂放进锦被中盖好,深深叹息一声。

盛秦心急如焚,“殿下身体究竟如何?!”

林天正面色凝重道:“这样冷的天气,泡在寒江里七天七夜,根本就是不要命了!如今寒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即便捡回了一条性命,也要落下病根。”

“那怎么办?”盛秦焦急问道。

林天正摇头叹气,“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而多年以后,林天正再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却觉得这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了。

盛秦叹道:“殿下对郡主是动了真情的。郡主投江,殿下没能抓住她,当即就发了狂,跟着跳了下去,我们冲过去也没能拦住。七天七夜,他没有休息片刻,任谁劝也不听。要不是盛金找到了……”盛秦微微哽了一下,想起殿下当时悲痛欲绝的神色,那“尸体”二字,竟是说不出来,他叹息又道:“……只怕殿下怎么都不会上岸。唉,殿下他,是个痴情人……”

“他这哪里是什么痴情人,根本就是不要命的疯子!”林天正看着床榻上昏睡的男子,很是无奈地摇头:“这七天,他仗着内功深厚,又有我调配的清心丹护体,才能坚持。但,清心丹虽有解百毒补充内息之灵效,可毕竟是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他明知如此,却还是将随身携带的全都吃了!”

盛秦听了,满面懊悔,若知如此,就算是死也要拦住他才是!可就算死,真的能拦住他么?

林天正见他一脸愧疚,略一沉吟,又劝慰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殿下的脾性,你我都很了解,他想要做的事,世上没人能拦得住!我这就开个方子,先压制住他体内寒毒,再慢慢调养。切记在恢复元气之前,勿让他沾染冷水,更不得再受半点风寒,否则寒毒发作,必伤及肺腑!”

盛秦忙点头应了,送林天正出了房门。

殿门小心翼翼关上。一时之间,房内没有半点声响,安静得仿佛没有生命存在。

床榻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双亮如星子的眼睛,似已失去昔日全部的光彩,血色全失的唇微微一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苦涩的自嘲漫上心间,这世上,他想做的事,当真无人能够阻拦?

可为什么,他拼尽全力,却连自己挚爱之人的生命也挽留不住?

意识刚刚清醒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盛秦与林天正的话,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心底最后一分希冀。

今生今世,永无再见。

苏苏,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

心头蓦地一阵抽痛,气血翻涌,铁锈的味道涌入口腔,他死死咬紧了牙,半晌方才把那口血气咽了回去。身上依旧很冷,彻骨的寒意,仿佛已融进血脉,冻结了所有的知觉,唯有心口一点缓缓跳动的余温,提醒自己身在何处。

眼光无意识地微微转动,江岸边令他痛不欲生的一幕,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苏苏!东方泽猛地翻身坐起,急声唤道:“来人!”

盛箫连忙应声而入,惊喜道:“殿下您醒了。”

“她在哪儿?”

盛箫一怔,随即醒悟,“殿下放心,林大人已将郡主安置妥当。”

安置妥当这四个字让他心头又是一痛,不说话了。心底无处宣泄的痛楚与绝望,如溃堤的澜沧江水,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忽然想要做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思绪。

盛箫沉声禀报:“殿下,昭华公主现在飞凤殿,还有汴国使节一百余人都在禁卫军掌控之中,该如何处置?”

他眼光一凛,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阳璇在此……

“战无极呢?”

“有人看到他自尽坠楼,但尸身一直没有找到。”

东方泽眼底寒意顿生,没找到尸体……就意味着仍有生机!这一对男女里应外合,意图借这场婚礼颠覆朝堂,谋夺大晟江山,事败之后,一个下落不明,另个隐忍不发,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他腾地站起了起来,恨意在心底燃烧,戏演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场了!

东宫,飞凤殿。

阳璇坐在桌旁,望着精致的菜肴,却没有半点食欲,她此刻心烦意乱,搬进飞凤宫已经足足七天,外间事态发展到何种地步一概不知。

回想起前两天那一幕,她刚走出飞凤殿,就被院门外把守的侍卫拦阻,“眼下非常时期,没有太子殿下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放肆!本宫身为这东宫的女主,去给陛下请安,这也要经太子殿下允许?”

“小人也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保护公主安危,请公主不要为难小人。”

“太子现在何处?本宫去见他!”

“太子不在宫中,还请公主回房歇息。”侍卫目不斜视,不卑不亢且没有半分商榷余地。

她恨恨咬牙,只得回了房,迫切地想知道他的消息,可七天来东方泽连个人影也见不到,看那侍卫神情也不似说谎,极有可能还没回宫,那是不是预示,他仍有一线生机?

如果他真的……,她又该怎么办?不,他一定不会有事,她不断安慰自己,却越想越是心乱,阳璇烦躁地掷了筷子,指挥贴身侍女青鸾道:“撤了吧。”

青鸾应了,快步走上前来小心将碗碟收拾好,刚到门口,那门,忽地吱呀一声,开了。

随着大门缓开,炫目的橙红光晕登时投映进来,阳璇微微眯起眼,一时看不清来人,门前矗立的高大身影,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青鸾立即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东方泽!

他慢慢走进房来,冷冷扫了一眼青鸾手上那分毫未动的膳食,讥诮道:“心里有事吃不下饭。是因为他?还是在担心你自己?”

阳璇心头猛地一跳,眼见东方泽脸色阴沉,却比平日苍白许多,双眼冷冷地正盯着她瞧,她飞快稳了心神,状似不解笑道:“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昭华不明白。”

“阳璇,”他俊脸没有表情,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战无极人在哪里?你最好从实招来,或许本太子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他在问她战无极的下落?那天重重包围,他竟然真的逃掉了?!紧绷多日的心立时一松,心底却又滋味百生,说不清是惊喜还是酸楚,她藏在袖中捏紧的掌心,已然沁出冷汗,却仍是慢条斯理反问道:“太子殿下这话问得太奇怪了,人是殿下去追捕的,昭华在飞凤殿七日从未出宫,又如何知道他的下落?”

“够胆做没胆认?”东方泽冷冷讥嘲,“婚礼上的‘似水无痕’不正是你做的好事!”

阳璇立刻变了脸色,噌地站起身来发作道:“东方泽!如何证明那毒一定是我放的?我知道,你恨我当众揭发苏漓私藏了漫天花雨的设计图,被陛下褫夺郡主身份,可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你别忘了,即便婚礼没有举行完毕,昭华也是晟皇昭告天下钦定的太子正妃!”

“你以为我真会娶你?东方泽的太子妃从来就只有一人,那就是苏漓!”东方泽脸色阴沉无比,缓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渐渐笼罩住她,“至于你,不过是这场戏里一件必用的道具。”

她在他眼里,清清楚楚看到了浓烈的杀意,从来没有害怕过的阳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地向后退去,指着他大声叫道:“东方泽,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

“哼,就凭你,也配?”他轻蔑地冷哼,满是嫌恶,“你肚子里的孽种,根本就是战无极的!”

阳璇心头一震,极力维持镇定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他怎么会知道?那晚明明……

高大的身影缓缓逼近,死神般的气息将她全然笼罩,寒意犹如一条滑腻的蛇,爬进了她心底,转瞬蔓延全身,阳璇止不住身子轻轻发颤。

“怎么?说中你的心事了?”只听那冰冷的声线继续又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会知道那一晚,我和你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阳璇神色微变。

“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傻,以为一块石头,一点迷药,就能迷惑住我东方泽的心志,探出我心底的秘密?阳璇,你真是太高估自己的伎俩!”

阳璇瞪大一双美眸,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那岂是一块石头,一点迷药这样简单?!石头名为忘忧石,碧绿通透,乃是汴国皇室之宝,专以迷乱人心智之用。那被他称作迷药的惑香,是她亲手调配,亦是可以牵动人心神之物,只需一点便可轻易令对方卸下心防,借此窥探出人心底藏匿最深的秘密。来晟国之前,她已做过无数次试验,从未有过失败!

这两者随意其中一种均可达到目的,可在与东方泽接触的日子里,她深深明白,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拥有超乎常人的冷静坚毅,万万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才会在那晚单独相处之时,同时使出这两种杀手锏。

只是那一晚,他明明已被成功迷惑,神思迷离中有问必答,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表现出分毫异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似乎看出她心底疑问,他继续冷冷道:“那晚你设局故意掉下悬崖,还扭伤了脚,借此与我亲近表露出爱慕之情。”

阳璇俏脸忽然有了一丝不自在,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你戏演得确是很好,换做别人,一定会真的被你迷惑住。只可惜……你的表现,太过完美,反而令我起疑。”

她眼光微微一动。

“你极力表现出很喜欢我的样子,可你看我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真情。”

阳璇不禁呆住,是这样吗?

女人在面对心爱的男人时,真心而流露的光彩,最是微妙,当他发觉到阳璇含情脉脉注视着他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苏漓澄澈真挚的眸子,正是这细微之极的差别令他立即心生警戒。

再高明的伪装,也掩饰不住内心最真实的渴盼。

这世间,虚假万千,唯有真心,始终无法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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