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的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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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分舵是掌管圣女教全教财政大权的一支分舵。教内运输物资、日常采买等一切与财政收支的相关事务皆由舵主林爻负责。它位于总坛东北方向的落霞山,是这八座高山峰之中最高也最为险峻的。

苏漓与挽心通过密道,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白云分舵。威武堂是白云舵主林爻处理公事之地,平常大门敞开,今日却门扉紧闭。

二人还未走到门前,忽听里面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有人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你混入本教,究竟有何企图?”

是林爻的声音!

没人回应,只有一人低低地喘息声。

苏漓心头一凛,有人混进圣女教?是谁?她飞快地与挽心对视一眼,无声地闪身到了窗边,凝神细听。

挽心小心地在戳破窗纸,透过小小的洞孔,只见林爻端坐堂上主位,一脸阴鸷。脚下伏跪着一人,身形娇小,长发散落,是名女子。她手臂反剪,低头一言不发。

“还不说,好!秦生,把她的舌头拔了!”

女子大惊,愤然叫道:“你,你不是人!”

乍然听到这个声音,苏漓与挽心立时一惊,怎会是她?!

秦生立即上前来捉住那女子,她拼命挣扎。只是秦生长得人高马大,她如何挣得过?蒲扇般的大掌狠狠扇在她脸上,女子立时跌倒在地,半张小脸又红又肿,嘴角淌下血来。她掩饰不住满心惊惧,却仍是高高扬起脸庞,一副不肯服输的摸样,正是苏漓的贴身丫鬟沫香!

苏漓率领众人离开晟国后,前往圣女教救人,沫香不会武功,便将她安置在沉门一处联络点等候。一直以来平安无事,为何会突然被抓到白云分舵里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生死死捏住沫香的下巴,眼一瞪,正要撬开她的嘴。

“住手!”一声冰冷的沉喝,伴随着轰然巨响,威武堂的大门被一掌劈开,飞扬的木屑如飞灰四散。强大的气流一下子震慑住屋里的几人,纷纷后退几步。

“何人如何大胆,敢闯我白云舵,可是活腻了?”秦生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烟尘消散,门口站着二人,为首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飞扬,一张金色面具熠熠生辉,遮住了她的容貌,却掩不住迫人的气势,正是那前不久才刚上任的圣女。她身旁的黑衣女子是圣女座下四位尊使之首妙使!

众人立时色变,秦生立即松开抓住沫香的手,低首退到一旁。林爻毕竟是一舵之主,见是苏漓,心下虽吃了一惊,却强自镇定,连忙起身率众拜倒:“白云舵主林爻拜见圣女!”

苏漓径直走到堂上主座坐了,她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视线定在沫香高高肿起的面颊。

沫香眼中含泪,看着她惊喜不已,从听到那一声严厉的“住手”,她就知道她有救了。心里总算大大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却发现挽心投来的严厉眼神,她吓得脖子一缩,连忙又垂下头去。

见苏漓一直盯着地上的女子,林爻心里咯噔一下,小心上前问道:“圣女尊驾降临,不知所为何事?”

苏漓眉梢轻挑,冷笑道:“本尊若不亲自前来,还见识不到林舵主原来这般威风!”

林爻心头一颤,连忙道:“林爻不敢!秦生外出办事归来,却不料发现这女子藏身置放物资的马车中。属下不知她有何图谋,所以才将她押到这里审问。”

苏漓冷笑一声,“本尊向来只知白云舵掌管财政,何时连琼游舵的司刑也一并管了?”

林爻急忙辩解道:“这女子口风紧得很……”

“所以你下令拔舌?”挽心眸光冷锐,毫不客气地厉声道:“林舵主,你入教数十年,已是教中元老,掌管白云舵已非一日,今日白云舵有人混入,白云舵已是管理不严,你难辞其咎!抓到可疑之人,隐瞒不报,私下用刑,谁给你这个权利?”

当着众人之面,遭到如此严词厉色的训斥,林爻一张老脸顿时挂不住了,脸上阵红阵白。他冷哼一声,沉声道:“妙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此事我早已禀报玄风长老。”

“教中有令,凡各分舵重要事件,在禀报长老同时,还需上报四使。白云舵可依照教令,将此事上报财使知晓?”

林爻额头青筋一跳,面色顿时有些发青。

挽心毫不停顿,继续质问:“胆敢违抗圣女教令,你该当何罪?”

句句切中要害,林爻脸色变了,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抬头看着苏漓凌厉的双眼,突然想起圣女继任大典上,前琼游舵主周越藐视圣女的下场……竟一句也反驳不得。

苏漓只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半响,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上前跪倒在苏漓脚下,低头拜道:“圣女明鉴!属下对圣女忠心耿耿,绝不敢违抗圣女教令,只不过……属下见这女子不懂武功,却能混进白云舵。实在有些古怪,想弄清她的来历再行上报。”

这番解释说得好听,显然是避重就轻,推诿己过,但正合她意。苏漓冷冷地注视林爻片刻,沉声道:“教中自有规定,她是否是奸细,不是你一句话便能定夺。妙使,将这女子带回总坛,本尊要亲自审问!至于林舵主你,自行去琼游舵领罚!”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林爻跪在地上,直到苏漓远去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紧绷的神经方才松懈下来,跌坐在地,却发现身上衣衫已湿透!

苏漓三人未敢耽搁,直接回了圣心殿,挽心方才摘下面具,低声责问沫香:“你是怎么回事?小姐吩咐你留在闲听阁,你怎么跟踪他们跑到这里来了?你既不会武功,又不熟悉这里的情势,今天若非我和小姐碰巧去了白云舵,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起方才惊险一幕,她仍心有余悸。

沫香也着实后怕不已,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实在危险,嗫嚅半天,不知该怎么说。悄悄抬眼看了看苏漓。

苏漓眸光沉静,没有说话。闲听阁表面是座茶楼,实际是沉门的新据点,进圣女教之前,特地将沫香留在那里。这小丫头虽然调皮,却一向极听她的话,今日大胆跟踪教中人来此,必有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见她脸蛋通红,半张脸肿的老高,挽心口气也不禁软了几分。

沫香低头委屈道:“今天一早,我在楼上打扫,发现那间屋子墙角有一块砖头是松动的,就踩着椅子上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正听到隔壁有几个男人在商量事情,提到圣女……”

苏漓皱了皱眉,闲听阁隔壁是一家青楼,这种地方素来龙蛇混杂,借此密谋共事倒是能掩人耳目。

挽心一惊,“什么人?”

沫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听到声音,他们说……”说到这儿,她忽然止住了话头,小心翼翼地四下望了望,似是有极要紧的事,生怕被外人听了去。

“这里很安全,听到什么,你尽管说。”

沫香神色凝重,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不敢轻易说出口,走到苏漓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一句。

苏漓顿时目光一变,“你肯定,没听错?”

沫香重重点头,十分确定道:“我听得很清楚。不然奴婢绝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私自跟踪他们。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惜,我只跟上那个白云舵的舵主,另外一个是谁不知道。”

“你是说,在飘香楼密谈的几人中提到小姐的,有白云舵舵主?”

挽心心中一震,方才在白云舵,林爻只说沫香跟踪秦生,半句也没提他自己。

“小姐,这个林爻定有古怪!”

苏漓神色未变,若沫香说的是真的……她眼光渐渐冰冷,沉声吩咐道:“让人盯紧白云舵的林爻,还有……玄境玄风两位长老近日的一举一动,半点也不可放松!”

挽心知道事情重大,连忙应了声:“是。”

“沫香已被他们发现,独自留在外面也不安全,就先留下。有人问就说她在山里迷了路,才会跟到这里,为避免教中机密外泄,特留下给我做个粗使丫鬟。”

想到白云舵的惊险遭遇,沫香忙不迭地答应了。

挽心忽然目光一凛,“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旋即开了,“咦,大白天的,关着大门做什么?”一人探进头来,眉眼弯弯,身后阳光夺目的光线也不禁黯淡几分,他笑眯眯道:“我回来了!”

竟是多日未见的阳骁。苏漓心一沉,他为何偏在此时回来?

沫香下意识看向苏漓,她淡淡道:“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上前朝阳骁行了个礼,飞快退出殿外。阳骁望沫香离去的背影,“咦?这不是你以前的丫鬟吗?她怎么也来了?”

苏漓淡淡“嗯”了一声,显然无意多说。阳骁见状,也就识趣的不再多问,眼珠一转,凑到她面前,“好多天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出乎他意料,苏漓不闪不避,清澈眸子反而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皇上圣体康复了?”

“嗯。好多了。”阳骁点头,他躺倒在座椅上,舒展了四肢,大声地叹了口气,“还是你这里好啊,清清静静没人来打搅。回宫这么多天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父皇龙体不适,一堆的事等我处理,快要累断了气。”

苏漓端了茶杯,浅啜一口,“你是当朝仅剩的皇子,将来这汴国江山也是你的,为皇上分忧自是理所当然。”

阳骁侧头,撇嘴道:“如果还有兄弟,我才不要当这劳什子的皇帝,一辈子在宫中劳心劳力,说得好听一国之君,跟坐牢有何分别?”

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心思,苏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你最近可曾得罪了什么人?”

“我忙的脚不沾地,那有空得罪人?”阳骁说完,忽然愣了一下,直觉她话里有话,立即警惕地坐直了身子,“有事?”

苏漓笑了一声,却没说话。茶香缭绕,热气氤氲,面具后她的双眼,沉冷如雪。

傍晚时分,挽心来禀,“碎月舵舵主虞千机一刻前去了思源楼。”

苏漓目光一沉。虞千机,年约双十,苏漓只在继任大典上见过她一面,此女容貌娇美,媚骨天成,体态风流,生来便是男人的克星。听闻她对制毒颇有天分,碎月舵在她掌管下,研制出不少特殊的毒药,因此颇受玄境看重。

思源楼是夏伏安的居所,虞千机来了总坛不见玄境,也不拜见圣女,却直奔那里找夏伏安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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