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方泽设家宴2(1 / 2)
苏相如连忙行礼,苏漓扶住他道:“没有外人,父亲不必多礼!”
苏相如目光一震,惊讶地抬头,时隔五年,她已不再是苏家之女,如今贵为定国女皇,屡次见面,皆高高在上,今日竟然还能叫他一声“父亲”!一时间心绪激荡,嘴唇蠕动几下,却终究未能唤出“苏苏”二字。
她扶他坐到一旁,叹息道:“父亲这些天辛苦了,听说贡礼一事已有结果?”
苏相如不自觉看了眼东方泽。
东方泽目光深邃,注视着苏漓。从一进门,她便直问案情结果,对他彷如不见,仿佛除政事以外,再无其他牵挂。哪怕是这几日来,传得沸沸扬扬的纳妃一事,对她也毫无影响。心底一痛,他拿起手边的乌木,用力攥紧,不发一语。
苏相如连忙道:“陈国使的确被人误导,才错将两份贡礼都送到了北殿,而误导之人乃是梁太尉府上一个主事,当日他正好也穿玄色外袍,乍看之下,与我大晟官服有几分相似,才被陈国使误以为他是朝廷官员。”
苏漓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既是梁太尉府上之人,为何却要误导国使?”
苏相如道:“据此人招供,并非有意误导,而是一时犯了糊涂,错认了崇礼殿,才连累国使送错贡礼。”
“一时糊涂……”苏漓微微冷笑,不觉转眸看向沉默的东方泽。视线忽然凝住,他的手上紧紧握着的,正是她送给梁如月的那块乌木!她有一瞬慌乱,忙不迭移开视线,仿佛没有看见他眼中失落,淡淡道:“梁太尉府上,竟也有如此疏忽大意之人?!”
苏相如看向东方泽,没有接话。
东方泽开口道:“既然事已查清,只是一个误会,便到此为止吧。此人已被杖毙,梁太尉御下无方,我也会训斥。至于肖大奈的那个小妾……”他注视苏漓,目光另有深意,仿佛将一切早已掌握。
苏漓心中微微一沉,只听他继续道:“此人留下无益。她背后是否有人唆使,你……酌情处理。”
话已至此,已不必多言。为两国和平安定,此事不宜节外生枝,否则牵扯出梁实初和霍小蛮,彼此都难以收场。
贡礼一事就此草草结案。苏漓没有多做停留,和苏相如一同离开晟宫御书房。
两国新都比邻而建,皇宫靠背相依,两皇寝殿原只隔着一道门,只要打开那道门,两国御书房距离极近,但是绕行庆云宫却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苏相如道:“梁实初毕竟是梁太后的兄长,太后生前对其颇为倚重,在陛下尚未封王之前,他就已经效忠于陛下。陛下念旧情,不愿此事牵连到太尉,也是人之常情。”
苏漓心知肚明,没有说话。
苏相如接着又道:“此事就此结案未必不是好事,那个疯女人和霍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无实证证明霍皇后有参与谋划,但也无法证实此事与她无关,国宴当晚霍皇后酒后疯言已造成恶劣影响,此事再要闹大,反而对你不利。”
多年过去,苏相如在她面前竟忽然有了慈父的模样,这番话,倒真是在为她着想。
苏漓淡淡道:“我明白。父亲放心,我不会为此事纠缠。当下两国安定,才是首要。”微微转头,就着宫灯,看到他两鬓已经斑白,她不禁叹道:“几年不见,父亲苍老了许多。”
苏相如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难得你现在还肯叫我一声父亲!”
回想三个月前,两皇大婚典礼,以为早已死去的苏漓,重新出现在晟国百官的面前,以定国女皇的身份,与东方泽立于丹陛,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那一刻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身为她的父亲,他内心的震惊更是无可比拟。而当时她看他的眼神,与看其他人并无二致。
苏漓淡淡笑道:“父亲哪里话,我虽非父亲亲生,却是在相府长大,父亲的养育之恩,苏漓没齿难忘。”
苏相如道:“你如此念旧,为父甚为欣慰,也很是惭愧啊。倘若沁儿有你一半聪慧懂事,我也不至如此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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