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与君同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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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光光,敞敞亮亮过活?
陈容噗哧一笑,她伸手握着他的衣袖,叹道:“你啊。”虽是叹息,可她满心满腹都是欢喜。
陈容叹息,是因为她知道建康权贵如云,孙衍刚刚来到这里,还没有立住足,要保护她,并不容易。可她还是高兴,很高兴。
陈容望着孙衍,半晌半晌,她轻轻笑道:“我辈子最对的事,便是遇上了你。”
孙衍哈哈一笑。
两人联袂向房中走回,一边走,陈容一边向他倾诉着别来诸事。在她的叙述中,孙衍秀丽的脸时而铁青,时而嗟叹不已。
来到房门前,望着推门而入的陈容,孙衍突然唤道:“阿容。”
陈容倚门回望。
这时,孙衍正双手抱胸,他朝着陈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道:“阿容,今晚之宴,你想怎么打扮便怎么打扮吧,便是以后,也尽可随意。”他咧嘴一笑,“反正你这道姑之名,也不怎么地道。”
陈容想了想,点了点头。
回到房中,她换上了一套淡蓝色的裳服。
出来时,孙衍已坐在马车上侯着,陈容见到太阳已沉入地平线中,山峰之间夜雾笼罩,连忙加快脚步。
她刚靠近,孙衍便朝着紧跟着陈容的平妪唤道:“且抱琴来。”
平妪应了一声,连忙跑回房中。
不一会,马车启动,下了道观。
又过了一会,驭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到了。”
陈容应了一声,和孙衍走下了马车。
现在,正是明月当空时,前方五十步处,有一与谭水相连的深泉,谭水中,五个木制亭台连成一片,此刻,那亭台灯火通明。
从这里往亭台,无路可去,只有几叶扁舟时浮时沉。
孙衍牵着陈容,朝那扁舟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疏阔低沉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
孙衍昂头回道:“孙衍。”
那人回道:“没听过。”
孙衍哈哈一笑,朗声道:“刚从北地而来,你自是没有听过。”
“北地?何方人士?”
这个问话刚刚说出,另一个浓厚的建康口音传来,“管他何方人士。你看这个小郎,衣履翩翩,佼如处子,双眸明澈,举止秀雅,实是我辈人物。让他过来。”
“有理,你过来吧。”
孙衍刚刚举足,另一个高昂的声音传来,“且慢!”
一个高冠博带,形容瘦削疏朗的青年提着灯笼走上一步,红色的灯笼下,他细细地打量着陈容,问道:“妇人是谁?”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容,咧嘴森森一笑,慢慢说道:“莫非是,那个新入建康,勾得琅琊王七做尽荒唐事的风流道姑弘韵子?”
这话语,相当的不善,这笑容,也相当的嘲讽。
几乎是这人话音一落,四下便是一静,十几双目光都转过来,看向陈容。
孙衍刚要开口,陈容扯了扯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她上前一步。
隔着潭水,她朝着众人持手一礼,说道:“不错,我就是弘韵子。”在一众变得冷漠的眼神中,陈容抬眸直视,清脆的,自在地说道:“当今之世,谁不荒唐?怎地琅琊王七偶尔荒唐了,诸位便给惊住了?”
这话一出,众人一怔。
这时,陈容冷声一笑,“我这个妇人于南阳城一马当先,血染白衣事,诸君都不记得,却记得我的风流?”
她上前一步,淡淡而笑,蓝裳飘拂,容姿冷艳,“我与七郎,没娶没嫁,便是风流了,也是自家事,诸君乃是世外人,怎么也俗了?”
这话一出,亭台众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沉默了。
见到他们不说话,陈容衣袖一拂,冷声说道:“诸君不屑我,我亦不屑诸君!”如铁石相击地丢下这几个字,陈容却是纵身一跃,踩上了一叶轻舟。
踏在轻舟上,陈容明眸一转,看向孙衍,当着众人,朝他福了福,陈容悠然笑道:“明月当空,清风如水,如此良夜,若能乘舟远游,待月落日出,看这江山如画,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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