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放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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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顾不得身上有伤,腾地一声滚落床塌,冲了过去。她颤抖地伸向那伤口,却见剑锋犹在,又不敢伸手了。

颤抖着,陈容哽咽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刚刚叫到这里,王弘伸手捂向她的嘴。

陈容一惊,连忙叫道:“你不要动。”因嘴被捂着,声音含糊不清。

王弘捂着她的嘴,俊逸清华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因为疼痛有点苍白。他轻笑道:“阿容,果然甚疼。”

陈容唔唔急道:“叫大夫啊,快叫大夫啊。”只是王弘捂得太紧,她的声音依然发不出。

王弘笑过后,低着头看着胸口上的剑,说道:“我从小,便是头发掉落几根,都有婢女受责。。。。。。也看着他人中剑好些次,却直到此刻方知,这般插上一剑,是真会疼。”

他的脸色苍白,笑容却十分无邪。他还歪着头,认真地盯着胸胁上的那柄剑,盯着从剑锋上蜿蜒流下的血。

那血,慢慢流出,这么一会,便浸湿了他小半的白裳。

他观察得很认真,仿佛真在细细体会这感觉。

盯了好一会,王弘喃喃说道:“爷爷去世前曾告诫我,一味行计,岂能成就大事?若主苍生,需知弱者之痛,贫者之伤,无助者之惧。他还说,我性执着,不懂得舍弃。他还给了我一把小刀,要我割下自己一块肉,从那剧痛中体会取舍之道。我拒绝了。直到今日方行其事。”

他说到这里,松开捂着陈容的手,盯着她的双眼,温柔地说道:“阿容,我真知错了。。。。。。错已铸成,若阿容执意不肯放下,我许你离去。”

他居然说,他许她离去!

嗖地一下,陈容抬起头来,瞪大泪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王弘一笑,轻声道:“傻孩子,往日我逼迫你甚多。你若不愿意原谅于我,那也是情理当中。”他静静地望着陈容,慢慢垂下双眸:他真不喜欢心痛如绞的味道,一点也不喜欢。那种疼痛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它让人感觉到无能为力,让人惶恐之极。这世道已让人很无力了,若连这颗心也不能自主,未免太过可怖。若是这一剑,若是这一次,能让自己懂得了放手,那就很值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扬,高喝道:“来人。”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婢女刚一跨入房门,便同时尖叫起来,在她们的哭嚎声中,护卫们纷纷而至,管事更是急促的,泪流满面地喝道:“快,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王弘,一个个惊慌失措,尖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这时,王弘低低地喝道:“安静。”

这时刻,他的中气明显已有不足。

望着他渐转苍白的脸,那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问道:“郎君,郎君,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是谁干的?”

房中一直只有王弘与陈容,管事说出这话,便有不少人向陈容看来。

王弘垂眸,他淡淡说道:“你不会看么?这种伤,自是我自己刺出的。”他转向站在一个角落里的护卫,轻声道:“若基,你来处理这伤。”

那护卫看向他,沉声道:“属下不敢。”

王弘淡淡说道:“过来吧。难不成大夫不来,便让你郎君流血至死?”

那护卫凛然,大声应道:“是。”

他大步上前时,已有婢女拿来了最好的金创药。

陈容站在一侧,看着那护卫手脚麻利地拔出伤口的剑,看着他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撒上金创药,看着他把王弘那伤口重重绑上。

绑上后,那护卫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幸好刺得不深。”

王弘这时脸色雪白一片,唇色也是雪白,他扶着婢女的手臂,让自己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闻言微笑道:“肉是自己的,不知不觉中便有留手。”那护卫也点头道:“是,,看这创口,旁人做不到。”

他这话一出,众人这才完全相信,这剑,真是王弘自己插的。

绑好伤口,众人便抬起王弘,浩浩荡荡地朝他自己的寝房走去。只是一转眼,刚才还热闹之极的房中,便冷清一片。除了地上的那一滩血,再不见其它。

似乎所有的人,都集体忘记了陈容的存在。

陈容怔怔地望着房门,望着那远去的人潮。她刚准备提步跟去,一个婢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郎君说了,你重伤刚愈,不宜动作。女郎还是回到塌上去吧。”不知不觉中,她改了称呼,唤她女郎了。

陈容得到她提醒,这才发现伤口处疼痛不堪,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她慢慢扶着几,挪向塌边。

睡在塌上,陈容紧紧地闭上双眼。

好一会,她哑声问道;“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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