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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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暖的心情现下极其复杂。

        他把玉佩放在案上,又把那满满一整张宣纸放在那儿……应当,是想刻意叫她看见的罢?

        郁暖有些茫然。

        放玉佩在那儿,是为了让她戴上,还是为了警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且不准忤逆他?

        不仅如此,新婚之夜,他的种种表现和反应,和骨子里的阴郁漠然,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她虽不知临安侯府周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至少知道,原著中,他在临安侯府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展露过自己的身份,而是极低调内敛,存在感都并非很高。

        可是昨夜,他的一举一动,与沉默寡言,低调老实这样的形象,相距甚远。

        郁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到来,无论是有怎样的原因,都使剧情偏离开来。

        或许大部分剧情都没变,但至少在郁大小姐,和忠国公府这条剧情线上,已经偏差很远,几乎与原著大相径庭。

        原著里,郁大小姐一直走的是高冷的黑莲花路线,从头到尾都属于被期待打脸的对象,这个角色的设定,就是为了后头男主终于展露真实身份后,她能从神坛上跌落尘埃,跪在他面前追悔莫及,如此这般,读者才能被爽到嘛。

        虽然郁暖不太能理解男频读者的脑回路,但是也可以想象这样的落差所带来的愉悦感,只她身为一个姑娘,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现在才是新婚之夜,还远远没到她该服软的时候。

        她绝对不能让剧情偏离太多。

        她想了半晌。

        算了,还是只作没看见吧。

        原著中没这个情节,她肯定不能乱添,甚么宣纸甚么玉佩。

        不好意思她都没看见。

        至于,他到底想表达甚么,她就不用思虑了。

        虽然这般想,但是她回过神来,思及往后还要和戚寒时面对面,一个疯狂拉着剧情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乱崩,一个使出浑身力气把剧情圆回来……也是很心累的。

        这样的做法,永远治标不治本,今天能装作没看见,但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她是完全没法子抵抗太多。

        她正认真思索着,外头清泉端了盛着花瓣水的铜盆进来,后头的丫鬟们鱼贯而入,皆恭敬端着梳洗用的物什。

        清泉端正一福,上前轻缓侍候道:“大小姐,该洗漱了。”

        郁暖垂眸,问道:“昨夜我唤你,为何不来?”她语气很淡,听不出太多的喜怒。

        清泉略一怔,轻轻解释道:“昨夜是侯爷和夫人那头伺候的丫鬟要奴婢过去听训,还说侯府规矩,新婚之夜便是丫鬟也不得打扰的,故而奴婢便只好跟着走了……可是大小姐昨儿个,有甚么不便之处?”

        郁暖正被她拿着篦子通头发,满头青丝长而柔顺,拿着篦子沾了新鲜的花露,每处得梳六十下,待完全通滑了,方能换一处。

        而郁暖的眼睛,通过铜镜,审视地看着她,只一瞬,她又缓慢道:“你做的不错,只下趟须得知会于我。”

        她身边还有旁的大丫鬟,可是不知为何,仿佛只有清泉最吃得开,旁人都只做好本分工作,也不太往她跟前沾,于是有什么事,她头一个想到的也只有清泉。

        清泉不敢分辨丝毫,只低头认道:“是奴婢的过错,下趟定不会了。

        郁暖不语,只闭眼静静思虑起来。

        她又慢慢问道:“他人呢?”

        清泉知晓她指的是谁,于是道:“姑爷一大早便去侯爷的前书房听训了,只到现下还不曾回。”

        郁暖道:“罢了,你也不必去催,等会子到了午时,他再不回来,我便自去敬茶。”

        这话是真的,郁大小姐定然巴不得周涵不要回房来,她事事都不能出错,但却巴不得他事事都有差池,这般才能显得她极受委屈,到时若是和离起来,也方便许多。

        新嫁娘,得穿得鲜艳一些,可是郁暖却偏不要。

        她闭着眼,淡淡吩咐道:“把我那套茶白的襦裙寻来,今儿个我穿那套。”

        清泉犹豫一下,劝道:“大小姐,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又何必穿那颜色?到底是喜庆日子,要是叫夫人侯爷见了,心里头不定如何呢。”

        郁暖没什么语气,只是又吩咐一遍:“拿来。”

        清泉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忙把一整套衣裳全拿来。

        郁暖惯常是不戴首饰的,除了一根玉簪,别无缀饰,于是今天还是一样的。

        梳发的丫鬟边给她梳着头,郁暖边想着,这般样子,远远给人一瞧,或许还以为她丧夫守寡呢,估计戚寒时再古井不波,也高兴不起来。

        衣裳穿上,只上头却有股极淡的熏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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