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悲催的人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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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赵王疾呼一声,上去把内侍搡开,一把就将江氏给抱了起来。

太子殿下动作滞了一下,伸出的手在空中成了一个定格,然后才又缓缓地收了回来,在身侧捏成了拳。

我的腿跪得有点麻了,自己一时还起不来,全靠宫女美眉用力搀住了,才把我从地上托起来。就这样我的脚下还踉跄了一下,胳膊肘一下子杵到了宫女美眉的胸部,惊得我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连忙偷眼去看宫女美眉,见她面无异色这才大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待一会儿好了。

赵王抱着昏迷着的江氏大步地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声,唉,这孩子做事太不讲究了,没前途!

太子依旧握着小拳头在一边站着,嘴唇抿得紧紧的,那眼神仍黏在江氏的身上,都快拉出丝来了。

唉,同为男人,我理解你!谁让这是别人老婆呢?

我从太子身边走过,见他如此模样真想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牛粪上的那一朵!

我这手都伸出去了,在半道上又强行扭了回来,只落到了宫女美眉扶着我手臂的那只玉手上,真真是柔若无骨啊。

唉,傻叉终究是个傻叉,他都缺了二十多年了,估计也圆不过来了。

何苦跟他累这心呢?

宫女美眉极小心地扶着我上了轿,小轿又颤颤悠悠地把我抬回了东宫,进了殿才觉得裤子里不对劲,等换洗的时候才知道,女人们常说的亲戚大姨妈来拜访我了!

还能不能好好做人了?

于是更加理解了太子殿下刚才的心情,老天爷这种任性的安排真是太让人痛苦了。

自从回来,那宫女美眉的眼圈就一直是红的,看得我很是不忍心,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伺候我洗澡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别哭了,我——”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现在就是有这贼心也没那贼物啊!

谁知不说倒好,我这刚说了个开头,宫女美眉竟然放声哭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您、您太不容易了!”

她这一说,我心里顿时一酸,眼泪差点也跟着出来了。真是我的知己啊!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美貌的妞都快和我赤诚相对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就是吃不到嘴里,我容易吗我!

司命啊司命!我和你这梁子结大发了!

就在这种不容易之中,小日子嗖嗖地过着,眨眼间,我竟然来这东宫已有个把月了。

我以前每当写作文写到没词的时候都会拽几个成语出来遛遛,比如:时光飞逝,岁月如歌!眨眼间,时光就如同那白驹过隙,哧溜一声就跑没了影。

借此显摆给老师看看:我这语句虽然不怎么通顺,但是咱胜在文笔华丽啊!

现如今想来,成语不愧是成语,真正的言简意赅啊。

还记得曾经有一位伟人曾说过:“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人家伟人的三十八年都只是一弹指的工夫,更别说我这个俗人的三十八天了,我这俩手指头还碰一块儿呢,就眼睁睁看着这三十八天哧溜一下子过去了。

其实,这三十八天说短也不短,它足以让我知道很多光明或隐晦的事情。

比如:当今皇帝性子柔弱,先帝是不极喜的,全因有人对着齐晟说了一句“好圣孙”,皇帝才得以顺利继位。

再比如:齐晟虽为太子,可皇帝最喜的却是九皇子楚王,几次欲废了太子另立皇储,若不是太后林氏拦着,这事早就成了。

又比如:太子妃张氏的祖父曾是成祖的亲卫,后又随成祖转战江北,立下了赫赫战功。张氏的父亲乃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军权在握。这么好的媳妇,太子却偏偏不喜欢,只对那赵王妃情根深种。

再比如:这东宫里黄良媛的胸最大,李承徽的腰最细,陈良娣的脸蛋最漂亮!可最最勾魂的还要数王昭训的那一双直溜溜紧绷绷的修长大美腿!

……

当然,三十八天也足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言谈举止。

说话由干脆爽快改成了细声慢语。

走路由大步流星改成了弱柳扶风。

坐着由大马金刀改成了状似鹌鹑。

……

唉,真是一言难尽啊,就连和宫女内侍们一起玩蹴鞠,球向我直撞过来的时候,我都已学着不再去捂裆,而改成了护胸……

唉!真是悲哀啊!

太子齐晟再未见过,据说是那日从兴圣宫直接去了江北大营。

这样也好,我也实在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这个老板,甚至都想这样一辈子不见才好。真想对那兄弟说上一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替你照顾好这一宫美人。

说到美人,顿时又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这些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只能眼巴巴看着,连摸上一把都不能,实在苦煞我也。

殿里燃着香,我默默地倚坐在贵妃榻上,表情很淡定,内心很狂躁。

宫女绿篱端着碗药轻手轻脚地从殿外进来,走到我身旁蹲下,柔声道:“娘娘,该进药了。”

我低头看一眼那黑药汤子,顿时头大,其实喝药我倒不怕,只是一想到这药喝下去我那胸更大,小腰更细,声音更软,我就怕了。

于是,我真诚地瞅着绿篱,商量:“能不喝吗?”

绿篱只当我嫌苦,忙把手边上的蜜饯小碟往我面前递了递,“有新进的蜜汁小枣,您喝了药,吃一颗就不觉得苦了。”

乖乖我的绿篱啊,蜜枣是不管用的啊,不过你若能让我香一个,倒是比一盘子蜜枣都管用啊。

可这话也就是想想吧,再借我俩胆我也不敢说啊。

唉!

终归是被绿篱逼着喝了药,然后继续坐我那榻上,装我的淡定。

其实,我是在考虑“太子妃”这个职业的职业规划,如何能从太子妃一路稳升到太后的宝座,最好还要做个年轻小寡妇,学一学吕后、武后等前辈,搞个垂帘听政之类的,然后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呀!好诱人的前景。

就这样一连想了几日,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眼看着各色美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终淡定不下去了,一日饭后便与绿篱商量,道:“我今日想私下出宫一趟。”

绿篱不愧是这张氏的心腹,只这一句话,片刻的工夫,两套行头就给我捧了来。直到此时,我才深深地意识到,原来讨好老板这件事,她可比我熟练多了。

可是,绿篱,你给我搞两套衣服来做什么?我说过要带着你一起去吗?

无奈太多话都说不出口,只得蔫蔫地让她帮着我换了装,然后站在那穿衣镜前照了照,看看这欲说还休的眼,再看看那此地无银的胸,我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绿篱啊绿篱,到底是你们女人是傻子,还是把咱们男人都当成瞎子?就这样一副凹凸有致的小身条装男人,谁能信啊?

唉,还是什么也不说了,先出宫吧。

待出得宫门,绿篱叫了轿子过来,直接就要扶我上轿。

我忙问:“这是哪去?”

绿篱看看我,很是诧异,“不是要回府?”

回府?出了东宫再进尚书府?我有病啊?非要给自己找这不自在!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我说完,生怕绿篱再追问,连忙向前走去,大步子一迈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绿篱在后面追了半条街,终气喘吁吁地停下了,直喊:“娘——啊,公子,您慢点!”

慢点?笑话,我要再慢点,你不就追上我了吗?

我脚下迈得更快,回头对绿篱笑道:“你不用跟着了,先回家等着,到时候我自会回去。”

说完,赶紧又紧跑了几步转过街角,彻底把绿篱甩在了后面。

绿篱啊绿篱,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实在是不能带着你去啊。

一路上连问了几个人,这才问到了喝花酒的地方,可在门口来回走了四五趟,愣是没敢进去。如今这副身体我怎敢随意进去,万一便宜没沾到,反而让人占了便宜去,可如何是好啊!

唉,这可恨的司命星君啊!

街上卖糖果的老大娘许是看我在这转悠的工夫有些长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娘子,这是过来逮你家官人?”

我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那大娘叹道:“唉,自古薄幸是男人啊,守着这么美貌的娘子,偏偏还要到这里寻欢作乐,男人啊男人!”

瞧瞧这话说的,咋就让我脸也这么红呢?算了,这里还是不要进了,且换个地方吧,男人嘛,还能不知道哪里能吃到腥了?

我离了那倚翠偎红的地方,又寻了个奢华的酒楼进去,抛给那迎上前来的小二一锭大银,交代道:“我要请人吃酒,给弄个好地方,再给我找两个唱曲的姑娘来。”

小二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朗声应道:“好哩!您里面请,里面有临湖的水轩,风景秀丽,环境优雅,唱曲的姑娘一会儿就给您叫来。”

我还有些不放心,临进去的时候又赶紧叫住那小二,偷眼看了看四周,嘱咐道:“呃……要性子活泼的,胆大点的。”说着,又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嘿嘿一笑,“你知道的。”

要说还是人家小二有职业素养,我只这一句话就明白了,冲我也笑了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放心吧,您哪,小的知道!”

我心里顿觉敞亮起来,还是和聪明人说话痛快,真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干脆跟着我回东宫做个内侍好了,绿篱那丫头太不解风情,我说东她偏往西,哪如这小哥一点就透,聪明懂事啊!东宫缺少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才啊!

在水轩里等了一会儿,菜还没上齐,那唱曲的姑娘便到了。小曲这么一唱,小酒这么一喝,我这些时日里的不快顿时便如同被风吹了一般,散了个干干净净。怎么说呢?论长相这唱曲姑娘自然是不能和东宫里的那些美人比,但是人家胜在风情啊,摸摸小手也不急,喝喝小酒也不恼,只一会儿工夫就把我灌了个晕晕乎乎。

我心里就琢磨着吧,事情做到这样也就够了,毕竟天也黑了,时候也不早了,再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能让自己徒增烦恼罢了。思及此,我便打赏了那唱曲姑娘,结了酒钱,趁着小酒的晕乎劲,哼着刚刚听过的小曲往外走。

人才刚走出水轩,突然觉得内急起来,赶紧向小二问了问茅厕的位置,片刻不敢耽搁,直奔那地儿去。

酒楼档次不低,这茅厕倒也算干净,可能是为了防止客人掉坑里去,里面竟然还点着油灯,虽然照不太清楚,却也聊胜于无,我不由叹道:果真是以人为本。

里面还一个兄弟在那站着小解,我也没太留意,走过去随口说道:“兄弟,让让。”

谁知那人却不肯动地方,只转过头来看我。

我随意地瞥了他一眼,长得倒是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见过。唉,算了,就算认识也是上一辈子的事了,不想了!

他仍怔怔地看着我,我又低头瞥了他那物件一眼,暗道也不比我的大多少,你牛个什么劲呢?

不过,我这人向来不爱与人争是非,见他不肯让,便只在边上站定了,也不管他为什么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只撩了袍子往外掏东西。可等我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没能掏出物件来,我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嘣地响了一下,只一刹那,冷汗唰地一下子就下来了。

然后,酒劲全无……

眼角余光扫过去,那人还侧头盯着我看。

脑中瞬时闪过几个对策——

一,淡定帝:抽几张草纸,转身蹲下去做大解状,我不信他还能趴地上瞅我有没有小丁丁。

二,冷漠帝:系好裤带转身就走,我掏不掏出来物件、掏出来什么物件来与他何干?

三,抽风帝:同情地看着他,问,还没解决呢?这是尿频、尿急、尿不净吧?

茅厕君在看我,我在看墙……

正在这难言时刻,茅厕外突然有人喊:“九哥,你掉进去了?怎么还不出来?”

过了片刻,身旁的茅厕君才轻声应道:“哦,就来了。”

说完不再看我,淡定地收鸟入笼,转身离去。

我长吐了一口气,连裤腰带都来不及系好,先腾出手来抹了把汗。唉,原来茅厕君才是真正的淡定帝。

外面两个人的声音渐去渐远,“九哥,快点,人都等着呢,说今儿找了个妙人来,要唱十八摸的,咱也去听听。”

茅厕君笑着应道:“哦,好,去听听。”

十八摸?不就是刚才我嘴里哼的小曲吗?心中顿时不屑,真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听个小曲还高兴成这样。

经这一吓,我酒意尿意全无,便就系好裤腰带,整好袍角,继续哼着我的小曲,大模大样地出去,心中却纳闷,只听说酒能吓醒的,还没听说尿也能吓没的,真真那个奇怪啊。

待回到宫门外,绿篱正急得在那里绕圈子,见我回来赶紧迎过来,压低着声音道:“我的娘娘啊,您怎么才回来啊!这宫门眼看着就要进不去了!”

我笑笑,“不是还能进去嘛,急什么呢?”

绿篱无奈,取了披风刚给我系好,这头脸还没遮上,我这里却忽又急了,只加紧了双腿对绿篱急道:“快,快,快,赶紧回宫!”

绿篱颇为不解,直愣愣地瞅着我。

唉,绿篱啊绿篱,你让我如何说得出口?尿意毕竟不同酒意,攒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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