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冲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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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十日夜的路程,李珣三人为了不惹人注意,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到尽头,此时距目的地所在的“龙环山”,还有千余里的样子。

        这两天,冥璃和幽五省都比较紧张,因为他们现在所经过的地方,乃是通玄界鼎鼎大名的正派宗门,三皇剑宗的山门地界─赤城山!

        李珣对这宗门的印象,除了号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王道剑诀外,便是那一个曾给他灵感的“天君”何志彦了。

        那个过去的高手,被阴散人折磨得精神失常,而此时,阴散人又被他这个的修士,抹去神智,沦为傀儡。世事无常,不外如是。

        赤城山占地广大,方圆数万里都是三皇剑宗的势力范围。也就是,“龙环山”也在其势力范围左近,在这次行动,最有可能横插一手的,便是这宗门的人物。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三人刻意绕了一个大圈,多走了近两万余里,绕过了三皇剑宗大部分的势力范围,再心切入;到了地盘上,又屏敛气息,连飞剑也不敢驾御,全凭脚力在大山走动。

        最后这一千余里的路程,并不比之前的长途跋涉轻松。这时正是春来回暖,百兽复苏的时节,三人除了要心天空不时飞过的三皇剑宗弟子,还要应付山林里各种异兽凶禽,十分辛苦。

        几日下来,就是最爱洁的冥璃,身上也是污斑处处,被草汁、血液浸染,透着一股腥气。

        “不成了,今天一定要洗一下,这味道太招虫子!”冥璃一边着,一边力,淡淡的碧色烟气扫过,周围嘤嘤嗡嗡的蚊虫登时洒落一片,但后继者依然无穷无尽,让他穷于应付。

        幽五省一贯地少言,还是由李珣应了一声:“璃师兄得不错…大的个儿!”

        他一记劈空掌,将树杈间射来的一只古怪虫子打碎,眉头皱了起来:“这附近湿气太重,不是有沼泽,就是有湖泊,两位师兄,我们找找看吧?”

        幽五省瘦的身子掠上树梢,稍一打量,便做了个手势,是南方水气更重一些。

        当下由冥璃打头,三人转了个方向,一路披荆斩棘地去了。

        一刻钟后,三人都泡在一个水潭里,洗得不亦乐乎。

        本来“猫儿”是在岸上做警戒,不过这时候,早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但这样子,冥璃他们反而更放心些。

        三个大男人赤身***的时候,话比平时要多。

        一向健谈的冥璃不,就是连幽五省也难得地了几句。三人的话题绕了几圈,便来到此时通玄界最流行的话题上来─

        这个时候的通玄界,完全被嵩京的惨剧所震惊,注意力都放在人间界。李珣等人在路上接触到的信息,几乎件件都指向嵩京,指向阴散人、血散人。

        通玄界对此事的反应明显分成了两派,相较于正道宗门的怒潮汹涌,像幽魂噬影宗这样的邪宗,就沉默得太多了。

        就李珣所见,他们完全是自走自路,对嵩京一事,并不怎么关心。

        然而,今天与冥璃二人一聊,才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幽魂噬影宗里,对此事实是外松内紧。

        表面上没什么动作,但是宗门内最擅移形匿迹之术的苍冥子长老,已被宗主暗派出,查探事地的情况。而且,像苍冥子这样的“探马”,各邪宗也都或多或少地使用。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阴散人和血散人在修炼一种高深的魔功,而且很有可能在最后又生了什么冲突。

        但是,最终结果如何,是两败俱伤?一方得利?又或是双赢?没人知道。

        每一种结果都会对通玄界造成不同的影响,尤其在两散人这个级数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通玄界的平衡,并产生不同的后果。而且,还有……

        “一饮一啄天注定,无根无地眼前身。万载豪情空自许,一朝风雨付他人。”

        看着冥璃摇头晃脑的模样,李珣忍不住想笑,这诗平仄不合,意境断裂,前言不搭后语,算是什么?

        幽五省看到李珣的神情,知道他不明白,在一侧提了一句:“此乃水镜之会的偈语!”

        李珣立时为之肃然。

        竟是水镜之会的偈语!

        他记得很清楚,他当初随师下山,赴的不就是这水镜之会吗天水镜”的观礼之事,牵扯到通玄界其后一年的气运,实是不能等闲视之。由此而生的偈语,自然也是了不得的东西。

        不过,这又和嵩京之事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迷惑的表情,冥璃笑道:“百鬼师弟那时还是散修,自然不知道‘彻天水镜’每在出偈语之前,必有一段感应期,此时,水镜波光将明彻天下万物,洞悉其生死之机,但时间仅有短短一息。

        “主持此会的水镜先生,便要在这一息之内,找到其牵涉最多的变化,在那一剎那的感应,口偈语,以表天心。

        “这偈语出来后,彻天水镜上也就会将其显示出来,以古篆为形,一直显示一年,直到下一次水镜之会,才会消去。

        “若是今后一年,顺畅平稳,那么字迹就为金色;若是打闹就为青色;若是血雨腥风,就是黑色;还有,若是像四九天劫之类的大劫难,字迹就是血红颜色。百鬼师弟,你猜,今年是什么色?”

        看着冥璃笑吟吟的模样,李珣想了想该是黑色吧!”

        只有黑色与血红色才有猜的价值,而若是血红色,冥璃怕是也笑不出来了,所以李珣对这一试,还是颇有信心的。

        “错了!”冥璃青绿色的面孔因为笑容而显出几分人味来,“是青色!”

        李珣方自一怔,便听他道:“本来这是最正常的颜色,然而便在嵩京事的当日,甚至可能是当时,这彻天水镜上的字迹,变红了!血红的一片!传,当时水镜先生立时吐血倒地,昏了一日才醒过来!”

        李珣睁大了眼睛!

        冥璃很有书的天分,他见李珣有兴趣,愈是谈兴大:“这事本来就奇怪了,水镜先生也传书各个宗主,望其前去商议。

        “可是,还没等诸宗主动身,这颜色,忽又变了回去镜宗上万年的招牌,可是给摔得很惨!”

        看得出来,冥璃对这事颇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重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嵩京之事,所牵涉到的诸多关系,绝不能等闲视之─能够改动彻天水镜千万年来定律的事情,谁也没胆子忽略掉!

        如此,正派宗门大张旗鼓,诸邪宗外松内紧,也是料想事。然而,作为嵩京之事最大的当事人、受益者,李珣又该如何想法呢?

        李珣愣了。他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口,听到有关他的“事迹”,也是次被别人抬高到这么一个地步。这是一次颇为新奇的体验,却又有着脚不着地的空虚和恐惧。

        如果彻天水镜真的像传那么灵验,如果这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意志在里面,那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他心闪动,模糊不清。不过,仅仅是晃动两下,便有一种急剧膨胀的充实感,又仿佛飘飘而上,没有任何凭借,在空浮游。

        然后,一切又回归到现实里,冥璃的话声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没有哪一个宗门愿意看到所谓的大劫数。就是血散人、阴散人这样的刺头,平日里没人敢招惹的,要真遇到事的时候们一拥而上……”

        幽五省在旁抽抽嘴角,冥璃也觉得这话太掉面子,微带自嘲地大笑起来。

        李珣跟着他们一起笑,他在笑自己那一剎那的狂想。是啊,想想之前的例子─天妖凤凰,不正是个最贴切的代表吗?

        三人笑得开心,偏在这时,一声尖鸣从潭边的丛林深处响了起来。叫声未绝,一道红影冲天飞起,在空一绕,嗖地一声窜向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紧接着,后方七道剑光飞起,追了上去,但那度却差了不少。

        “有警!”三人同时色变,他们不敢耽搁,同时破水而出,捡起还潮湿的衣物,匆匆套上身去。

        多亏了“猫儿”聪明,将对方引走,否则如此近的距离,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事到临头,怕是要***狂奔才行!

        “娘的,是三皇剑宗的人!”

        从飞天的剑光上,冥璃看出了对方的来路,他一边运气将衣物蒸干,一边派出豢养的鬼灵,前去探查。

        他这鬼灵,乃是修炼碧火流莹咒法时采集死灵之气,炼就的一样法宝,阴缈虚无,不惧水火刀兵,又有一些灵智,狡猾阴险,能吸噬活人生气,十分厉害。

        他神念与鬼灵相通,鬼灵所见,便是他所见,用于侦察再恰当不过。

        李珣与幽五省屏住呼吸,看着他施法。

        不过两息的工夫,冥璃脸上绿气一闪,然后整张脸苍白了下去,在李珣两人骇然的目光下,他一口瘀血喷了出来:“混蛋,是洛玉姬那娘皮,身边有高手,快撤!”

        三人都是反应极快之辈,如何还不知机?当下同时伸手,抓着冥璃的两臂,向后狂奔。

        然而,对面的人实在厉害,三人的行动已很迅,可才奔出几步,天外一声剑吟,如龙嗥九霄,呛然作啸,转眼间将整个天空都遮了去!

        天空还是那天空,只是风云凝滞,再没有半动静。声势所及,这一片密密的丛林也没了声息,连枝叶都不再摆动!

        直到一声细细的撕裂声起,三人后方砰然巨震,澎湃的冲击波飓风般刮过来,将三人打成了踉跄跌撞,狼狈不堪。

        霄客雷天变’!”

        幽五省也算见识不凡,尤其是他在这种时候,声调少有起伏的镇定功夫,颇令李珣佩服。

        至此,三人已没有机会再逃跑,干脆也不跑了。

        冥璃此时调气均匀,从刚刚的伤害恢复过来,立时扬声高叫道:“胡不离,你们三皇剑宗好霸气啊!一见面就砍砍杀杀,难道是正派的事干腻了,想干些没本钱的买卖?”

        话间,三人同时驾御飞剑,飞上半空。半空,早停了五个人影,都是冷冷看来。

        李珣飞快地将五人打量一遍,印象深刻的有两个,一个就是刚刚剑的那位,一身墨丝士衫,上绣有几条淡淡金色龙纹,皮肤倒是白皙,面目端正,神情冷淡,尤其是两道细长尖利的眉毛,冷峻颇有几分秀气。

        还有一个,就是居而立的女修。一眼看去,她给人的印象,除了娇美动人的脸蛋,便是那满脸满身的傲慢。

        她的傲慢,显然不是青鸾式的高洁冷僻,倒和应采儿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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