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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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欲曙深蓝色的天空下李珣和水蝶兰并肩飞行度并不甚快倒似是被风吹着走。

        在他们后方秦婉如抱着羽侍便如一只离了群的鸟儿孤独的身影若隐若现终究还是消失在莽莽群山。

        水蝶兰忍不住回头去看末了想和李珣话只是这厮一直低头沉吟没有注意到她的态度。

        如是再三水蝶兰终于耐心耗尽直接一掌拍上了李珣肩头:「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在想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搞动作究竟是他们锲而不舍呢还是面皮太厚?」

        明知他在转移话题水蝶兰还是很配合地向侧方一瞥也笑吟吟地道:「人家立宗以来就是这么做的是你大惊怪。」

        李珣回之一笑忽地折向朝西北方飞去。

        水蝶兰返身跟上奇道:「你做什么?」

        「难得让人家挂心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免得失礼。」

        此言出口好似冰珠撞击清亮冷澈便是隔了数千里那寒气也直抵听者心口。

        水蝶兰哈地一声笑再转脸看时那边凝结的水气已彻底消散手尾虽结得干脆可怎么看都有儿仓促狼狈的感觉。

        转向之后二人的飞行度飙升何止十倍数千里的路程也就几个呼吸间便到。

        此时太阳还未从地面线上冒头两人已经看到了水镜洞天之前那株参天巨木。

        巨木之下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男的自然是水镜先生女的却是颜水月。

        他们反应倒快!李珣与水蝶兰相视一笑身形收缓飘然落下。

        脚一沾地他便朗声笑道:「昨晚上水镜先生可是看了出好戏却不知体恤我们的辛苦。」

        一句话的功夫他已喧宾夺主姿态摆得极高。

        若在平日水镜先生可能还会暗笑其轻狂然而经过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李珣此刻什么话都能蒙上层堂皇气度掷地有声无形便冠盖全场使人神为之夺。

        颜水月显然是看过昨晚激战的看见他时肢体语言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僵硬脸白末了却又止不住好奇心偷偷打量回去。

        相比之下水镜先生依然是那静平淡的气度从容向二人问好后方笑道:「那确是出好戏百鬼道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是自此之后闲事多矣!」

        此时李珣不得不承认妖凤对水镜先生「圆滑趋避」的评语真正打在了子上。

        对两个几乎摧毁了北齐山十分之一灵脉的元凶、未来铁板钉钉的大魔头此人竟还能以礼相待笑笑甚至隐晦地表示「关心」。

        仅此一便和他见过的所有宗主人物都大不相同。

        他微微一笑顺着水镜先生的话道:「正如先生所言一时意气还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既然如此这里我也有所求昨晚上贵宗以水镜收集的那些讯息……」

        「昨晚上不是我们一家看了的。」颜水月偷瞥了水镜先生一眼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低声道:「这事根本瞒不住的!」

        李珣回眸一扫姑娘的面皮白的透明语音还在颤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我意志的表现。

        他又瞥了眼水镜先生见他仍然云淡风轻状便咧嘴笑道:「谁我要瞒了?既然做出来敝人便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我只是想既然贵宗收集了昨晚的影像早晚也要透出去的不如现在就给我一份……尤其另一边妖凤与天芷那场我很感兴趣水镜先生意下如何?」

        水镜先生毫不犹豫地回应:「敝宗水镜秘法确有截留、复现影像之术既然百鬼道友想要绝无问题。只是当时元气震荡干扰甚多影像颇有间断不全者还请见谅。

        「水月去将昨夜的「流水盘」拿来。」

        颜水月低应一声转身离去。

        等她去得远了李珣头彷佛闲聊般道:「先生确实爽快我这里先谢过了。嘿今日起百鬼已成众矢之的是人人喊打的角色是此界公敌亦不为过这时候有个喘息地方便等于是多出一条命来先生觉得是也不是?」

        水镜先生微笑道:「道友那「雾隐轩」堪称仙家妙境别有洞天在其修行事半功倍天下人求都求不来何愁没有落脚的地方?」

        「先生觉得我是个成仙的料子吗?」

        李珣哑然失笑:「若换个一心证道的得了雾隐轩早就一头栽进去扯都扯不出来哪像我尘虑萦心在外奔波受难?

        「况且狡兔尚有三窟像我这般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怎么都要多留条后路才是。」

        着他话锋又是一转眼神也渐渐冰寒:「常听人言身常不在而天下常在是为天理其实我倒觉得身常在天下必常在其余那些痴人妄语大可不必理会先生以为呢?」

        水镜先生神色不动淡然应道:「以身存证天地之所存正是由己及彼、由近及远的大道。敝宗向来讲求心映万物若心不存万物存之与否还有什么意义?道友所言诚是至理。」

        李珣闻言笑容便深刻许多他欠了欠身很是礼貌地道:「我知道贵宗一贯的处世之道对先生也是有信心的。只是事关生死有些话不得不一再聒噪之处还请见谅。」

        水镜也欠身回应道:「人知其所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譬如人之为善而不知何以为善善不久矣。

        「道友所言亦是本人之所忧今日还要感谢道友把那些陈规俗套给激得活了毕竟守法与为己的关联处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能见到!」

        拽拽这一大串颜水月终于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圆盘飞奔过来先目示长辈得了许可方战战兢兢地双手送上来。

        李珣笑吟吟地接过也不察看直接收入袖再不多言向水镜先生拱拱手便转身离去。

        身形未起忽听水镜先生笑言道:「昨夜过后北齐山脉灵脉受损太重尤其是西南方向恐怕再经不起第二次破坏。两位道友这两日若有什么麻烦最好绕道远离在此多谢了。」

        李珣略一思忖回脸笑了笑也不话与水蝶兰飞身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候颜水月才能够正常的呼吸又不自觉吐吐香舌轻声道:「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可是师伯送给他流水盘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提醒呃那件事?我们这是费力不讨好呢。」

        水镜先生一直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初起的阳光也不能阻挡他的视线。闻言笑道:「怎么你们之间的交情竟还抵不过我这两面之缘?其实这消息你出来才算天经地义。」

        「我和他能有什么交情!」颜水月着又别过头去。

        水镜先生回眸看她继而摇头一叹:「心有亲疏无关正邪。水镜之术映照万物若亲疏有别只是测得与测不得之差;而若是自带尺规擅分邪正那便是对与错的问题了。你是我宗未来希望所寄岂能迷失于此。」

        颜水月被这话唬了一跳忙垂认错。末了却撇嘴道:「师伯能不能别用那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什么希望所寄我上面还有几十位师兄师姐呢。」

        「历代水镜先生哪分过长幼尊卑唯有缘、有能者当之。你能上体天心脱口道出今年的「水镜偈语」非有大缘法、大能耐不可事已至此毋庸多言。」

        水镜先生的口气依然平和柔顺颜水月却尽收之前的跳脱顽皮凛然应是。

        水镜先生唔了一声负手走向水镜洞天。整理布于bsp;颜水月乖乖地跟在后面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着刺眼的金光望向杳无人迹的东南天空。

        将颜水月的视线延伸万倍所及之地正是通玄界最大的森林——东南林海。

        这常年云遮雾绕的巨大森林向来以其丰富的药材、灵脉、珍禽异兽闻名于世。

        然而如今吸引上万修士驾临探幽的已变成了价值远在药材异兽之上的庞大财富——

        玄海幽明城!

        水镜大会上由水镜宗的玉岚道人亲口讲述了她在西联的胁迫下在东南林海以及极南的落魂海上所做出的关于玄海幽明城的种种推断并初步得出「门在海上钥在林」的结论。

        也就是玄海幽明城的入口当是在落魂海附近而得以进入的关键却是在东南林海之内。

        因此数以万计的修士疯狂投入这巨大无边的林海像是一把石子抛进了大海只不过溅起数朵浪花。

        然而他们热情不减几乎是一寸寸地翻找、查探意图现任何关于玄海幽明城、雾隐轩又或是曲径通幽的蛛丝马迹。

        相比之下去年因雾隐轩而引的诸宗乱战由于消息相对封闭层次或许更高可论局面的热闹和混乱实是远远瞠乎其后。

        当李珣和水蝶兰抵达此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玉岚那丑道姑要让我见了我活剥了她的皮!」

        水蝶兰咬牙切齿因伤而苍白不堪的面容泛起一层淡青色让人知道她绝不只是口上而已。

        「好啦玉岚的还不就是水镜的?看在他送人情的份儿上这回便饶了他们吧。」

        李珣随口做了个和事佬旋又笑道:「东南林海已如此落魂海上还不知是个什么局面相比厉斗量我们这做地主的应该庆幸了。」

        「地主?地主?地主个头!喂轩里有没有什么大场面的玩意儿把他们全给轰出去我是来养伤的耶耳边天天听他们聒噪烦都烦死了!」

        「你在轩里自成天地几十个庄园任你挑选什么人能聒噪到你?」

        「这话等你甩掉后面那几个尾巴再吧。」水蝶兰没好气地嗔了一声旋又忍不住呛咳起来。

        水蝶兰身上的伤势经与青鸾一战后是越地严重了。

        她确实应该感谢水镜先生若非水镜暗示有人欲对他们不利使他们有所戒备猝不及防之下水蝶兰的伤情只会更加糟糕。

        李珣自然明白她如今的身体状况。

        他低语了声「如你所愿」便伸手拉着水蝶兰的胳膊沿着脚下蜿蜒的河流走出十几步忽然折身狂奔。

        恰在此时林间有三五名修士匆忙踪跃而来两下交叉而过过近的距离引对方微微骚动。

        气机纷乱间李珣二人陡施土遁已远去百里开外。

        二人刚刚离开遁地之处便有人影闪现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冷嘿声他一脚踏在地上闷震声周围树木簌簌颤落叶连连。

        「嘿嘿朱勾宗!就是不知他们是冲着你去还是对着我来。」

        此时的李珣二人已藉着空隙得到了打开禁制的机会闪身进了雾隐轩枢所在。

        凭藉分光镜之助万里林海尽在眼前那几个吊靴鬼自然也躲不过去。

        看着对方茫然失措的样子水蝶兰似已忘了自己的伤势放声大笑接着又催李珣道:「想个法子给他们儿颜色看看。」

        李珣方应了声便见对方一声呼哨五个人影同时飞天窜起转眼不见踪迹。

        对方显然也是想到所处的不利局面当机立断退避三舍。这种情况下便是李珣禁法精熟也很难再做出动作。

        水蝶兰出奇地没有埋怨只是冷笑一声:「这必是刁子峰的主意吃多了疫毒蚀了满肚子的坏水儿便宜了他!」

        「刁子峰?疫鬼勾?」李珣对此人倒挺感兴趣。

        水蝶兰哼了一声不愿再只环目四顾旋又奇道:「你那婢子和徒弟怎么不见?」

        李珣也不在意只道:「几十个庄子园林都可居住也未必非要住在这里。」

        「是吗?」

        水蝶兰微缩鼻翼展开她敏锐的嗅觉转眼就确认了方位继而微嗔道:「明明就在这园子里主子回来了也不来迎接一下。」

        着她认准方向当先前行似是去找麻烦的样子。

        李珣耸耸肩轻松地跟在后面。自从进入雾隐轩后他便整个地放松下来只觉得随处都能躺下大睡一觉浑身上下更是无一处不自在舒服极了。

        就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他随着水蝶兰穿堂过桥漫步园。

        在走过一段九曲桥后水蝶兰来到一栋精致屋前推开门目光透进去她明显怔了一下然后啧声赞叹:「这就是阴阳宗师徒授业的法子吗?」

        话间李珣也到了门前越过水蝶兰的肩头将室内情形尽数收入眼。

        一望之下什么自在轻松全都长了翅膀飞出去只觉一记重锤劈头盖脸轰下打得他脑袋木一时间作声不得。

        时近黄昏室内光线昏暗只是床榻上雪白的肌肤相映光华流动整个屋子都似乎亮堂起来。

        只见阴散人道袍散乱衣襟敞开露出大片雪白丰隆的胸肌闻得人声她以手肘支榻侧起半边身子美目凝望过来。

        见得是李珣二人阴散人粲然笑道:「哦你们来得好快!」

        笑声却掺着一声低低细细的呻吟就在阴散人身下一个娇柔玲珑的身子微微蜷曲起来将头脸埋入阴散人怀。

        但看身姿不是婴宁又是谁来?

        姑娘下身穿着一件如蝉翼般透明的绿笼纱裤此时已被香汗浸透紧贴在腿上露出微弧的臀线上身更是只着一件同色兜肚还被扯下半截香肩雪背半分都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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